第17章 对峙
便是听她道，“祖母，淇潇既然来了，不妨让她解释一番？”
话一出，太后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可终究是自己的亲孙女，还是不忍去说，继而目光落在身侧的淇潇身上。
见她有几分茫然，老人便提点些先前的事情，虽然不是很完整，但淇潇的脸上已经收起了笑容。
再看向重瑾的眼眸中透着万分的冷意，继而道，“太后不知，我本与涂家公子有情意皆为夫妻，却因皇上婚赐而断，主谋正是眼前这位郡主！”
声音铿锵有力，却是让重瑾脸色不佳，简直是在说她横刀夺爱，借势压人，当即便要反驳，却是不想，淇潇的音调是陡然间抬高，硬生生地让重瑾要说的话给重新咽了下去。
“为了达成目的，她暗中唆使涂家公子将我送往太平侯府，日日夜夜不得与昔日的情郎相见，这！到底是谁心机？”
音调略有张狂，听得重瑾满脸涨红，是心机被揭露后的羞愧，反观涂柳则是满脸的震惊，说实话，这亦是他第一次见到淇潇如此霸道，以往的她温柔知善，简直判若两人。
但是，他不知，这是淇潇在赌，赌这位与她相熟的老太后明事理，愿意站出来帮她，可，两次嘶吼后，太后竟并无多大的反应，整个人出奇的平静，孤坐在太师椅上。
这一幕，让淇潇炽热的心头有些微凉，以为是论据不足，便要把先前在青香居挑衣服之际，重瑾的阴阳话道出，却是听到太后蓦然地喝道，“够了。”
仅仅两字，便是让淇潇的声音戛然而止，不只是她，在场的众人亦是能够听出太后语气中的愠色。
一时间，无人敢吱声，就等着太后的发落，却是不想，在半刻钟过后，老者开口的第一句话竟是，“青秋，把那套盒中的糕点取出，分给大伙，都尝尝。”
声音温和，让人是听不出愠色，继而淇潇的心蓦然落到了低谷，她亦是知晓，今日的行径着实是有点过头了，自己或许是赌输了。
明明糕点好吃，却是让她的心中生得几分苦涩，反观重瑾，却是有点得胜者的姿态，既然太后没有明摆着说她，便是有大的概率会助她善后。
毕竟，两人身上皆流着重氏皇族的血脉，至于淇潇，只是个外族来的丫鬟。
边想着，重瑾抬眸看向淇潇，挑衅之意简直要从眼中溢出来了，好似在说，既然你不能打倒我，那轮到我打回来之际，你又是否能接的住呢？
却不料，淇潇的眼中竟是意外的冷清，转瞬之间，她便是从先前的失策中走来了，继而自然是明白重瑾眼中的意思。
但，所谓水来土掩，她已经是做好了心中的准备的。
可，这份平淡又携点忽视的回眸，竟是让重瑾有点愠色，莫不是太后在场，她早就已经走过去，训道，“你个小丫鬟，又有何资格敢直视本郡主？”
而这也仅是想想，实际上，重瑾用手轻微地戳了戳涂柳，想让他来，然而，碰了良久，涂柳皆是没有反应。
余光略过，竟是看见涂柳对着糕点发愣，这般模样，在众人中显得独特，不仅是她，连太后也注意到了。
“少年郎，为何不吃糕点呀，莫不是不合你胃口？”
声音慈安，让涂柳如梦中初醒，慌忙答道，“非也，是这份糕点让我想到了过往和朋友曾一起吃过。”
同时，余光不禁落在淇潇身上，脑海中不禁是忆起，初回京城的那些日子里，他带着淇潇走街串巷，专门是去吃那种民间食物。
这份甜蜜，让涂柳的嘴角不禁多了份笑意，但视野中的淇潇并无表情变化，似乎眼中只有糕点，在那库库地吃着。
继而，涂柳的心中不免是失望，在见到糕点的一瞬，他还以为是淇潇有考虑到他才选的，如今看来，不过是他多想了。
当即，便是要品一品这糕点，把失落化作吃的动力，却不想，方才的作答似乎是打开了话匣子一般，又是听太后询问道，“那你这位朋友，不知现在还在你身旁否？”
此言一出，涂柳与淇潇竟默契地停顿了一下，相较于前者眼中的失落，她只是好奇，涂柳会如何作答。
只见他顿了顿声，便是倏然看着淇潇所在的方位道，“禀太后，故人已经去了很远的地方，多年未见了。”
声音平淡，却是掩盖不了其中的悲伤，显然，涂柳又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了，浑然不觉，一旁的重瑾已经是有了愠色，以至于在取糕点的时候，竟失手把糕点捏成了碎块。
这一幕，完全是落在了淇潇的眼中，虽是脸上无情绪，心中却颇有几分玩味，这郡主大抵是要被气到了。
虽然是有点想看到重瑾发怒的时刻，但她也是明白，已经在这驻足的够久了，也即应当回去了，遂是倏然起身，要向太后辞行。
与往常不同，这次太后没有劝淇潇多留一会儿，仅是点点头，挥手便让她离去，一步步地目送着她走出静安殿。
而后，太后竟是倏然起身，亦是朝着殿外的方向走去，重瑾等人急忙跟上，以为老人家要出去走走，却是听她提醒道，“瑾儿，此女，我观之性情非常，莫要再与他树敌，过往的事情，老身这边会给予她补偿的。”
闻言，重瑾却是有些不服气，她和涂柳可是两情相悦，只是淇潇不愿放弃罢了，何须要给她补偿，继而便是要开口要劝。
却是又听太后道，“老身又不是给她，诚是一丫鬟，但他家侯爷，是我的亲子，当年那事情，老头子有些武断，实在是委屈那孩子了。”
话到末端，语气中已经是愈发虚弱，重瑾急忙上前搀扶，却是被推开，继而被下令离去。
这般强撑的模样，让重瑾是愣在原地，再想上前之际，却是见青秋抢先一步，搀扶住了太后，且后者没有拒绝。
重瑾默然，便是和涂柳踏上了返程，却是在路上，再遇上了淇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