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神得墨特尔和慈母情
◇早期文献◇
荷马（或托名）著有《得墨特尔颂歌》。
得墨特尔（Demeter）是农业和丰收女神，奥林匹斯十二主神之一，她掌管着大地上所有谷物的生长和土地的耕作。因为农业是人民安居乐业乃至繁荣昌盛的基础，所以她又被尊为立法女神。得墨特尔的形象是一位端庄和善的美女，有一头金灿灿的浓密秀发，经常编成形如麦穗的发辫。她常常一手持镰刀或其他农具，一手抱着刚刚收获的谷物或拿着丰裕之角（Cornucopia）[1]。镰刀和农具代表着劳作，谷物和丰裕之角象征丰收和财富。女神的圣动物是母猪，圣鸟是鹤。其罗马名字是刻瑞斯（Ceres），来自“谷物”一词。
得墨特尔是神王宙斯的姐姐，也是他的第四位妻子。她为宙斯生下了一个女儿——春之女神佩尔塞福涅，但这个美丽的少女后来被冥王哈得斯偷偷劫持到冥府。在爱女失踪后，得墨特尔九天九夜滴水未饮、粒米未进，走遍各地去寻找女儿。最终，无所不见的太阳神告诉了她真相，得墨特尔立刻意识到，没有宙斯的默许甚至是同谋，冥王不可能得手。于是她愤而离开了奥林匹斯山，装扮成一个贫穷的老妇人在凡间流浪。一天，她来到国王厄琉西斯（Eleusis）的城邦，遇见了国王的四个女儿。这些善良的公主同情她，请求她们的母亲墨塔涅拉（Metaneira）雇用她做小弟弟的保姆，得墨特尔就在厄琉西斯的宫廷里住了下来。王后的一位侍女发现她郁郁寡欢，就经常给她讲笑话，成功使她露出了笑容。女神对生活又有了些许热情，她对自己照料的孩子产生了感情，决定让本来肉体凡胎的他成为不朽者，所以每天晚上把他放在神火中炙烤。王后偶然间见到这个情景，惊慌地尖叫起来。这惹恼了女神，中断了对孩子的锻炼，现出了真容。王后这时才明白自己铸下大错，却悔之晚矣，只能命人建造神庙祭祀女神。再一次失去生活寄托的女神变得铁石心肠，她拒绝履行自己的职能，于是植物不再发芽，冬季笼罩大地，这才有了冥后佩尔塞福涅的部分回归。[2]
得墨特尔还有一次著名的情缘，是她与伊阿西翁（Iasion）[3]的交往。伊阿西翁狂热地爱上了这位女神，热情地追求她，终于打动了她。他们在耕作了三次的田地上结合，生下了财神普路托斯（Plutus）[4]。得墨特尔还送给情人小麦的种子，教会他耕作之道，伊阿西翁走遍世界，传播女神的丰裕之种。但不幸的是，伊阿西翁最终被嫉妒的宙斯用雷电劈死了。
◇周边链接◇
厄琉西斯（Eleusis）秘仪：古希腊以得墨特尔和佩尔塞福涅为崇拜对象的一种神秘宗教仪式，因得墨特尔女神的宏伟神殿位于雅典附近的厄琉西斯小镇而得名。据说，庆典定于九月丰收季，每五年举行一次，时间长达九天。其时，大众欢庆游行，歌舞献祭，但神殿内举行的仪式却是保密的。据说入教者会接受这样的信条：死亡不可避免，它是生命不可缺少的部分。公元前7世纪时，厄琉西斯秘仪成为雅典官方崇拜的一部分。到了罗马时期，仍受特别的尊崇。罗马作家西塞罗说：“没有什么能比这些圣礼更崇高了。它们滋润了我们的性格，柔化了我们的风尚，使我们从野蛮状态步入了真正的人类文明状态。它们不仅告诉了我们如何愉快地生活，而且也教会了我们如何怀着更美好的希望死去。”一直到公元4世纪，基督教成为罗马国教以后，这一秘仪才被取缔。
◇延伸阅读◇
1.在中国古代神话中，公认的农神不是女神，而是一位男性——神农氏。他遍尝百草，从中筛选出的稻、黍、稷、麦、菽五谷作为粮食，又教会人们耕种。
2.得墨特尔是极度关心孩子的母亲原型，这类人物随时随地关心孩子的幸福，具有牺牲精神。
◇艺术欣赏◇
图1.鲁本斯1618年的作品，现藏于俄罗斯圣彼得堡冬宫博物馆。
有些艺术作品，会把农神与海神放在一起。有神话提到，海神波塞冬曾苦恋农神得墨特尔，女神则极力逃避，甚至化身为母马，躲到马群中。但波塞冬追踪而至认出女神，并化身为公马强暴了女神，令女神为他生下了神马阿雷翁（Arion）。从神话学的角度来看，波塞冬作为海神，主水，是万物生长的基础，得墨特尔是丰收女神，主管谷物成熟，因此二者结合有理可依。
图1 土和水
彼得·保罗·鲁本斯 Peter Paul Rubens（佛兰德斯画家，1577—1640）
图2.里奇1720年以前的作品，现藏于英国剑桥菲茨威廉博物馆。里奇是18世纪初活跃在威尼斯画坛的代表画家。他擅长表现灵动多变的人体，画作中人体造型动作夸张，光色运用丰富，肌肤的质感和光泽表现细腻。
有些艺术作品，会把农神和酒神放在一起，但实际上没有关于他们联系在一起的故事。不过，有一句古罗马的谚语云：“没有了刻瑞斯（农神）和巴克斯（酒神），连维纳斯（爱神）也会变得冷漠无情。”意为人类需求中，农神和酒神所代表的食物需要高于爱神所代表的情感需要，这大概是把此二位神放在一起的原因吧。
图2 酒神和农神
塞巴斯提亚诺·里奇 Sebastiano Ricci（意大利画家，1659—1734）
[1] 丰裕之角（Cornucopia）：曾经用乳汁哺育了幼小的宙斯的母山羊阿玛尔忒亚（Amalthea）的角。宙斯不小心将它掰断后，赋予了它聚宝盆般的神力，拥有它的人可以从中倒出希望得到的任何东西，并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2] 详见本书《冥王抢亲和四季产生》。
[3] 伊阿西翁（Iasion）：宙斯与七星女神（普勒阿得斯七姐妹）之一厄勒克特拉的儿子。
[4] 普路托斯（Plutus）：财神，得墨特尔和伊阿西翁之子。据说，他一开始只去好人家，后来宙斯使他双目失明，他就分不清善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