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山门何时开
赌场的盘口，源自陆扬提议，一百万一档，最高定在了三百万。
但实际执行的时候，赌城那边又来了一个一赔二十的五百万档。
对此陆扬也有些无语，直接让炒股小能手唐小姐，下了一个八位数大单，并言明是帮他陆扬下的。
除此之外，唐雯还在二百万档、三百万档，下了大小十几个单子。
总金额差不多是两裆加起来的数字，五百万港币。
“马先生，港城虽说是鬼佬管事，但始终是咱们的地盘，黄赌毒还是不要宣传为妙，我觉着该将媒体的注意力，转向咱们的展会。”
虽说抵制黄赌毒不耽误陆扬在赌城的盘口下注，但说起正事，还是要以锦绣大唐、汉唐雄风为主题的。
铁路歌舞团的歌舞汉唐雄风，也得到了廖公的高度赞赏，因此展会也就多了汉唐雄风的主题。
“陆指导，这局咱们扯的可有点大了……”
“国内，尤其是江南！”
“丝绸、瓷器、竹编、茶叶、中药，几乎涵盖了农产品的半壁江山，别瞎忙活呀！”
随着展会开幕日期的临近，数了数展会劳动到的各方势力，马显达的心里真是有些没底。
从最初的几十副甲胄，到现在的几十车皮商品，这要是卖不动，他回去得吃枪子。
与心里没底的马显达不同，陆扬虽说心里有底，但他同样也见过许多虎头蛇尾。
展会进展到这一步，经济效益早就不是评估标准了。
各方反响才是！
赌城到港城开盘口，说的大点就叫做：港澳一体！
这才是他敢于胡折腾的底气所在。
“马先生，廖公、港办都不着急，你急什么？”
“赌城那边能在港城开盘口，港办是出了大气力的，开幕伊始的大单，不得他们下吗？”
“这话就得在商言商，直接说！”
因为拍摄十三太保风云会的缘故，陆扬言语之间也多了颐指气使。
几十位港城知名导演都在他麾下忙碌，包括少林寺剧组的张导、施导也一样，那能不颐指气使吗？
“你这不敲竹杠吗？”
“马先生，这话让您一说，咱成绑票的了！”
“他偌大一份产业，好几家赌场，来人不得招待呀？喝茶不？用茶碗不？椅子、茶几不用吗？还是丝绸不好穿？”
陆扬说着，马显达就拿出了笔本。
这也是没办法，陆扬拍戏的时候，他自己说啥转头就忘。
同一件事儿，你问他两遍，兴许就是两个不同的结果。
吃了几次亏之后，老马也学精了，直接记下来，到时候陆扬不认账，就翻给他看。
“那报道取个什么标题？”
马显达手里的小本子，不仅是他上升的阶梯，也是港办那边的万事通。
整个展会的规模虽说越来越大，但还是在按照陆扬的主题走。
赌城的订单不是局中所需，还没来到港城的日方企业，才是设展会这一局的主要目标。
“山门何时开？鬼子何时来？”
“马先生，后一句就不要记了，给人的印象不好。”
“十三太保风云会，可以作为少林寺的动作大戏的样片发给日方，但要收费！”
“是山门何时开？鬼子何时来你要记我也不敢记呀，到了港办，这样的标题不得挨批评？”
记完了十三太保风云会要交给日方宣发，马显达突然想到，电影还没有日语配音呢！
这段时间，老马不仅见识蹭蹭的往上涨，眼界也是越来越宽阔了。
“陆指导，日语配音咱们还没弄吧？”
“那就弄呀！”
“难不成您觉着我会日语？会倒是会，但不多，八格牙路、突击给给、花姑娘地哟……”
正当陆扬猥琐的‘花姑娘’出口的时候。
胡团长恰好领着一队舞蹈演员经过，一旁还有忙里偷闲带着白无瑕的老丫头唐雯。
对于陆扬的花姑娘，一众舞蹈演员也没个正形。
直接哄笑着调戏了回来，谁让陆指导在胡团眼中比那个亲儿子小屠还亲呢！
在歌舞团，不遵守纪律只会被胡团训。
不听陆指导的舞蹈设计，不按设计的动作来，还顶嘴，胡团可真打。
而且已经打服好几个了，这谁不怕？
“你个小兔崽子就害我吧！那我赶紧去找张导准备日语配音？”
陆扬面对舞蹈演员的调侃，依旧在刚刚‘花姑娘’的语境里，大大方方的露出猥琐的眼神儿，挨个扫视。
但马显达扛不住这个，毕竟国内不时兴这套活，容易挨揍不说，还容易被送去劳改队。
“马先生，重在参与么！”
“让日方少林拳法联盟过来配合，让他们误以为可以左右少林寺的拍摄，这样，他们才舍得下血本不是？”
说完了少林寺剧组的事儿，陆扬这才说到展会。
“还有就是，他们不提前来，怎么把展会的消息送回国内？”
“没了自己人的第一视角，鬼子们现在自恃极高，会看的上港城这个犄角旮旯？人要买下阿美利加的！”
收集完陆扬的想法，马显达去港办汇报。
港城舆论也在慢慢向山门何时开靠拢，这特么可都是花了钱的……
十三太保风云会过审进入拷贝阶段，之前被忽视掉的日方发行公司，这才被想起来。
联系日方之后，才知道少林拳法联盟的社长中野里南得了重病。
陆扬得知噩耗，赶紧让俞先生组织了港城的知名中医奔赴岛上。
这玩意儿要是死了，局特么不就白设了？
山门刚准备开，主持死了，那不得让人笑掉大牙？
港城中医临行之前，陆扬也让马显达通过港办给了中医们医治的法子。
即便下重药也得让中野里南挺上一个月。
虽说中野里南有后，但他的后代跟他不同，中野里南活着，他身后的间谍网络，才能有一个联络人。
不管这货四十年前做没做过啥，现在都是还债的时候。
死了，那特么就太便宜他了……
有了陆扬谍报方面的分析。
港城中医赴日，也得到了国内中医名家的支持，好死不死，给中野里南从鬼门关上拉了回来。
但后续发来的电报却不太理想。
按照中医的脉诊之法，中野里南已属病入膏肓，即便下猛药起沉疴，也很难活过一两个月。
为此，俞先生跟陆扬、马显达密谈之后，带着兴奋剂专程赴日，以最后的荣光为由，终是把中野里南这个正主弄到了港城。
而此时，展会的布展已经到了最后阶段，开展与否只在港办一句话。
中野里南这个假主持到场。
港办专门为他延迟开展。
陆扬也借助这个机会，让港办以先睹为快为理由，延请各界名流提前观摩展会。
对日方那边的说法，就是专门为中野里南一人开展，同时延请港澳名流助阵。
这一次也是展会最后的彩排。
因为是少林寺剧组的宣发，百人大枪阵硬是把汉唐风采挤在的后面演出，这样也能体现对中野里南的重视。
展会预期的效果基本达到，中野里南也为明光铠、唐刀、唐槊所震撼。
对于金刚怒目的山门，对于全场可视的祥和佛陀，中野里南也给出了极高的评价。
看过十三太保风云会的样片后，俞先生作为港方代表，中野里南作为日方代表，又开始了亲切友好的会谈。
陆扬作为十三太保风云会的绝对主创，以及少林寺剧组的武术指导也有幸参与了会谈。
会上，见俞先生迟迟不入正题，中野里南的精神也有了疲倦的迹象。
陆扬便放肆的用手指关节敲了敲桌面说道：
“宗先生，按照诊断你已经时日无多！”
“俞先生赴日也明确说了少林寺是你最后的荣光！”
“现在少林寺剧组需要资金投入，也需要富士公司无偿的胶片跟摄影机。”
“少林寺，不仅是少林拳法联盟的母宗，也是宗先生后代的资产！”
“能否凭最后一跃，抵定贵家在日方中式传武界的魁首位置，就在少林寺这部电影上了。”
“少林寺拍好了，宗先生才是真正的开宗立派之主！”
“拍不好，我方的其他拳种传到你们本土，就会摧毁少林拳法联盟的立派根基。”
“选择是唯一的！宗先生必须鼓动本土各大财团，鼎力相助这次展会，将少林寺剧组的声威推到巅峰！”
“等电影上映的时候，宗先生或许已经不在了，但宗先生之名，在你们本土，必将被千百万人传颂！”
陆扬说完，港方的翻译刚想开口，就被他抬手打断。
“宗先生听得懂，用不着你来翻译，机会就放在面前，宗先生抓不住，我会主导中式传统拳法进入你方本土，摧毁你们的少林拳法联盟。”
“反之，少林寺剧组资金充足，少林寺电影大火，我们将以少林拳法联盟为载体，在你们本土推行传武。”
“这是北派马家的家主马显达先生，精通臂、形意、劈挂、八极、戳脚，他一人便可代表北方武林！”
“宗先生，下注吧！”
“赌赢了，由美小姐便可以二十之姿为中式传武在日方之魁首！”
“即便赌输了，亦是宗先生此生最为辉煌的一刻！”
如陆扬所言，中野里南的普通话说的比俞先生都标准，这厮还会中原官话，正经的中国通一个。
考虑良久，中野里南才开始跟旁边的女儿宗优美小声用日语谈论着什么。
最终父女两人彼此说服了彼此，重重点头后，中野里南才用中原官话说道：
“中！”
“那就中！我们剧组要富士最好的胶片，世界上最好的拍摄器材，中不中？”
“中！”
“宗先生，我们彼此的承诺，就不用付诸于纸面了，我国有句古话叫‘识时务者为俊杰’，现在的你当得一声‘俊杰’，资金设备到位之后，我们还会筹备传武东渡……”
“陆先生，我想在少林寺立块碑中不中？”
“这不中！宗先生这么说话，那可就没得谈了，有些伤痛，彼此在无人处默默舔舐就好，何必让将来的优美小姐为难呢？”
“中！我很佩服陆先生的诚恳，诸位先生，宗到臣与诸位永别了，我逝去之后，希望陆先生可以照拂一下小女……”
会谈结束，叙了永诀的中野里南，坚决没让众人再送一次，而是跟随行人员直接去了机场。
会场里，包括俞先生在内的众人，依旧沉浸在震撼中，久久不能自拔。
“陆先生、马先生留一下，其他人暂时离开会议室……”
久久不能自拔的只能是三大影业的工作人员。
俞先生刚刚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中野里南可能的暴怒。
而陆扬上首的马显达，在开着冷气的会议室里，早就出了一身的大汗。
“陆先生给我出了一个难题，万一中野先生回到本土，不仅不履约，反而诋毁我们怎么办？”
俞先生所问，就是让马显达在冷气房里汗流浃背的原因。
面对俞先生的询问，陆扬沉声回道：
“俞先生，中野里南的身体出了问题，是我们不曾想到的意外！”
“但中野里南也清楚他命不久矣，我们跟他一样都只能赌，他赌少林寺这部电影大卖，我们赌他人之将死其行也善！”
陆扬的回答，显然不能令俞先生满意。
这位三大影业的董事长，以后银都的董事长，能控制左联影业几十年，那也不是一般人物。
但如陆扬所说，即便会谈如开始一样亲切友好的谈下去，结果还是彼此下注对赌。
只不过陆扬赌的是中野家的未来，俞先生要跟中野里南赌的是少林寺这部电影的利益。
如今的结果，不管中野里南按照陆扬说的做，还是回去之后什么不做，都是可以接受的结果。
唯一不能接受的就是中野里南回本土之后，诋毁少林寺剧组，那结果将是灾难性的。
这也是俞先生不满意的原因所在。
“怎么给廖公解释？”
“俞先生，不用解释，直接阐述就好！”
“赌输了，就地解散少林寺剧组，就是咱们最大的诚意。”
“赌赢了，中野里南死后，二战残余的谍报势力，还会选出一个头领，那我们就可以让宗优美以二代目的身份成为这个头领，这不就是江湖吗？”
听到陆扬的清晰逻辑，本身就是港办一员的俞先生，就不好再不满了。
这就是统战的意义所在，化敌为友。
陆扬的局，给岛上二战残余的谍报势力都拢了进去。
那少林拳法联盟就是现代的黑龙会，接下来的二代目宗优美就是现代的头山满。
如果按照陆扬刚刚的说法，传武东渡，那少林拳法联盟的重要性，就很值得一提了。
“陆指导，真传呀？”
跟俞先生的逻辑清晰不同，刚刚被吓懵的老马，现在想的还是真传与否的问题。
“真传！但不是真传！”
“不传真传，怎么能打？”
“传散打杂合拳击的体能训练，有了体能，没有真传的套路也能打！”
“马先生，咱又不打咱自己的传武，能打赢空手道也就够了，对空手道，戳脚就是杀手锏，撩阴，谁挨上谁知道。”
见陆扬的心态轻松的很，俞先生也问道：
“需要对宗优美进行控制吗？”
“俞先生，这咋控制？拘禁？洗脑？还是联姻？只能同化！”
“传武东渡，要找学者对每一路的拳意宗旨进行修改，锄强扶弱、侠义风骨这样的宗旨，而传武东渡的宗旨就是学传武要以侠为目标！”
“当然，咱们禁止这么弄，毕竟侠以武犯禁！”
与陆扬的轻轻松松、谈笑风生不同，马显达却担忧起了还没开的山门。
组织了这么长时间，动用了这么多人力物力，可不能说不开就不开。
“陆指导，山门还开不开？”
“开！来都来了哪能白来！”
“俞先生，找港城最好的电视摄影机，拍摄展会的表演，向世界各地的电视台投稿，唐小姐说这叫同？同啥？对！同步！”
听到陆扬还有法子扩大展会的范围，俞先生只能压下心中的不虞，将这个法子记了下来。
中野里南走了，参展的港澳精英们，到也算是给面子，虽说不是正式开展，但也给留下了超过百万港币的订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