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现世惊鸿

陆沉的手掌贴在博物馆钢化玻璃上，展柜里的秘色瓷莲花碗突然漾起涟漪。苏璎珞的白大褂衣角从转角闪过，空气中残留的沉水香让他脊柱发烫——那味道与三百年前药王谷丹房别无二致。“先生，闭馆时间到了。“保安的手电光扫过展柜，玻璃表面突然浮现青铜鼎纹。陆沉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倒影长出银发，保安的瞳孔却泛起蛊虫特有的幽绿色。“紫璃的人？“他后撤半步，后背撞进带着雪松香气的怀抱。林清瑶的配枪抵住他后腰，女警官的体温透过制服面料传来：“陆先生，关于上周的文物失窃案......“警报器骤然嘶鸣，莲花碗中的水迹凝成苏璎珞的脸。展柜爆裂的瞬间，陆沉抱住林清瑶滚向立柱后方，青瓷碎片在空中结成太虚剑阵。“小心！“紫璃的细高跟踹开展览架，腕间银铃荡开毒雾，“这可是南宋的矾红彩瓶！“三女一男在漫天文物碎片中对视，前世记忆如潮水漫过展厅。林清瑶的配枪滑落，枪管映出她额间若隐若现的剑纹：“你们...都记得？“紫璃的玛莎拉蒂急刹在古董店后巷时，霓虹灯牌正拼出“子时“二字。她拽着陆沉闯进密室，满墙青铜器同时泛起血光。“摸摸这个。“她抓起汉代博山炉按在陆沉胸口，“上个月出土的，内壁刻着你的生辰八字。“炉盖开启的刹那，三百道怨魂嘶吼着涌出。苏璎珞的银针封住门窗，药香竟将厉鬼炼成丹丸：“是太虚观修士的残魂......“林清瑶的配剑劈开博山炉，炉底掉出微型青铜棺。棺内躺着与陆沉面容相同的木俑，心口插着半截无锋剑：“这是...偃师的血肉傀儡？“陆沉脊柱纹路突然灼烧，前世记忆如利刃刺入颅腔。他看见紫璃身着嫁衣躺在祭坛，自己握着无锋剑刺穿她心口：“以汝为鞘，养我剑魂......““想起来了？“紫璃的毒龙鞭缠住他脖颈，蔻丹刮过木俑脸庞，“这具替身傀儡，可是我亲手埋进汉墓的。“警报声由远及近，林清瑶的警用对讲机传出刺啦声：“重案组注意，嫌犯紫璃涉嫌跨国文物走私......“市立医院负三层，苏璎珞的白大褂染着青铜液。她盯着核磁共振成像图，陆沉的心脏位置浮现微型鼎纹：“CT显示你全身骨骼正在青铜化......““就像这些药人？“陆沉掀开角落的白布，三具青铜化尸体躺在转运床上，“苏医生别告诉我，你的医学实验是清白的。“手术刀抵住他喉结，苏璎珞的瞳孔泛起药灵纹青光：“三百年前你拿我试药，现在该还债了。“她扯开衣领，锁骨处的鼎纹与陆沉颈间印记严丝合缝，“每救一个人，这纹路就深一分......“警报灯突然转红，尸体们关节发出齿轮咬合声。林清瑶破窗而入，剑气斩断最先扑来的青铜尸：“全市爆发未知疫情，感染者都......““都变成了青铜傀儡。“紫璃倚着门框把玩银铃，“我在黑市买到份有趣的情报——某医药公司最新疫苗含有偃甲虫卵。“陆沉捏碎扑来的感染者头颅，指缝间流出青铜色脑浆：“是药王谷的炼尸术。“他扯开感染者上衣，心口赫然烙着太虚观符咒。苏璎珞的银针突然调转方向，将林清瑶钉在墙上：“抱歉，我不能让三百年前的悲剧重演......“城市电网瘫痪的第七小时，陆沉站在电视台顶楼俯瞰。霓虹熄灭的都市宛如巨大青铜鼎，每条街道都流淌着暗红色光脉——那是感染者组成的太虚剑阵。“检测到宿主生命体征异常。“早已卸载的系统音突然响起，“启动最终协议......“他右眼的暗金纹路刺破夜空，三道光束从不同方向汇来。林清瑶的剑气割裂云层，紫璃的毒雾腐蚀楼体，苏璎珞的药香凝成通天藤蔓。“非要逼我斩断因果么？“陆沉并指为剑，额间浮现逆命书残页。文字化作锁链缠住三女脖颈，却在中途被她们体内的青铜鼎纹吞噬。紫璃的旗袍在夜风中绽成毒蝶：“小郎君可知，逆命书每用一次......“她心口的无锋剑碎片破体而出，“就会让我们多记起一重轮回......“林清瑶的警徽炸成剑穗铜钱，苏璎珞的听诊器绞成神农尺。三件法器在空中拼成青铜门钥匙，插入陆沉脊背的鼎纹锁孔。“这次，我们一起进去。“她们异口同声，掌心血线汇入陆沉心脉。青铜门在云端洞开的刹那，整座城市的时间凝滞。飘落的雨滴映出三百世轮回，每颗水珠里都有四人纠缠的身影。陆沉在消毒水味中苏醒，心电监护仪显示2099年。病房电视播放着考古新闻：“汉代诸侯墓出土青铜法典，刻有现代医学公式......““你昏迷了七十六年。“护士推着药剂车走近，腕间银铃轻响，“有位林警官天天来看你......“走廊传来高跟鞋声，白大褂女医生胸牌闪着“苏璎珞“三字。窗外紫藤花架下，穿旗袍的女人正抚摸汉代剑形路灯。“要拔针吗？“护士的毒龙鞭纹身从袖口露出，“今天的药......“陆沉扯掉输液管，青铜鼎纹在掌心发烫。走廊尽头，青铜门虚影在夕阳中若隐若现。“这次......“他推开窗，晚风送来三道熟悉的气息，“该换你们追着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