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9章 密谋
祁凝在窗边的椅子上缓缓坐下,手指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桌面,思绪似乎飘向了远方。
没过多久,一阵轻微的响动从房间角落传来,只见那块木板缓缓移动,露出一个漆黑的洞口。
徐达身形高大挺拔,身着一袭黑色金装,腰间一柄锋利的长剑,剑鞘上镶嵌的红宝石在微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他从暗道中稳步走出,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对祁凝微微颔首,声音低沉而醇厚:“小姐。”
祁凝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笑意,宛如春日里盛开的花朵:“看来眼线还是有点作用的,速度还挺快。”
“小姐可是有什么事要吩咐?”徐达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只有眼神中对祁凝的探究清晰可见。
“我明日要出城,我需要你带人在暗处跟着我,若有什么危险,见机行事,不过呢,不能让人提前发现你们,也不能让人知道你们是我的人,所以可能需要你们演一出英雄救美的戏,台子已经有人搭好了。”
徐达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但很快恢复了镇定,道:“小姐放心,属下不会暴露小姐身份的。”
祁凝闻言轻声笑道:“我有什么身份,不过是相府不受宠的嫡小姐罢了。”
徐达神色变得复杂,道:“小姐受苦。”他的语气没有丝毫起伏,简洁明了,尽显沉稳。
徐达是除了流儿以外最了解祁凝的人,他知道祁凝所有的过往,他只比流儿晚到一些,虽然他自己是个孤儿,但从不羡慕祁凝有个家,有次跟流儿谈论到这个问题,都一致认为祁凝就该离开相府过自己的生活。
“你和流儿真是天生一对。”祁凝微微一愣,又恢复了脸上的笑容。
两人又低声商讨了一些什么,直到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祁小姐,酒菜准备好了。”小厮的声音自门外响起。
“打包拿去后门,会有人给赏钱的。”祁凝说完,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起身离开。
徐达也从暗门离开,去着手准备明天的事宜。
祁凝前脚刚离开,苏驰便赶到了瑞贤阁。
小厮见是多日不曾赏脸的侯府世子忙上前招待,:“世子殿下,今日可是要尝尝新出的菜式?”
苏驰摆摆手,问道:“祁小姐可在?”
清风在一旁两头黑线,他家世子真是情商低,如此一问,还不得又传两个人私会?
果不其然,苏驰此话一出,不少人的目光纷纷向这边投来,纷纷好奇这位侯府世子和相府嫡小姐的爱恨纠葛。
小厮仔细想了想,答道:“今日并未听说祁小姐来此。”
苏驰噢了一声,又唤来掌柜。
“世子爷,小的真不知道啊。”掌柜也是一样的说辞。
苏驰目光如炬,紧紧盯着掌柜,又问了一遍:“祁小姐可曾来过这里?”
掌柜眼里闪过一丝慌乱,眼神游移不定,不敢直视苏驰,支支吾吾的说道:“世子爷,小的真不知道啊。”
苏驰也看出了些许猫腻,这掌柜不是个会撒谎的,又重复了一遍:“祁小姐可来过这里?这里就你我二人,本世子可以当没听过这件事。”
清风又一阵沉默,这是不拿他当人了。
掌柜的看了看清风,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却依旧紧闭嘴巴,不肯透露半分,侯府世子并无残暴之名,但那位东家不是好惹的,简直就是冷面阎王。
掌柜虽然不说,但苏驰已经得到答案了,祁凝就在这儿,也可能不在这儿了,但一定来过这,只是他不知道这有什么好隐瞒的,他又不是外人。
屏退掌柜,苏驰自顾自喝着茶,手指摩挲着给祁凝带的暖玉,心中越发疑惑,祁凝到底在隐瞒什么?
清风看着将自己打扮得像花孔雀一样的自家世子,不由得心中腹诽,这就是出门慢的后果,拖拖拉拉的误事。
一直在暗处观察的周奎见掌柜自苏驰厢房出来后一脸如释重负的表情得出了一个结论,祁凝来此与男人私会,而侯府世子得到消息来此捉奸,只是没有当场抓住。
定下结论后,周奎脚下生风,跑去回春堂报信。
不一会儿,暗线推开窗户道:“世子,祁小姐已从后门离开。”说完,便又闪得没影了。
“清风,你说祁小姐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世子,有没有一种可能,祁小姐只是想来瑞贤阁吃饭,不想太招摇才走的后门?”
苏驰没应声,他就是觉得祁凝遇到事了。
第二日,祁安洛早早就在相府门口等着,派去催的丫鬟一个又一个,祁凝始终闭门不出。
祁安洛深吸一口气,告诫自己不要跟她计较,无奈丫鬟请不来,祁安洛只好自己亲自上门。
刚一进院门,就见祁凝房门紧闭,院中下人也都各自做事,并无异样。
祁安洛先是敲了敲门,没人应声,想直接推开,却发现推不开,火气上头正打算叫人砸开,李嬷嬷倒是从厨房匆匆赶来。
“二小姐,大小姐还没醒呢,还是先用早膳吧。”李嬷嬷轻声道。
“今日可是要上山为母亲祈福,姐姐怎可睡到日上三竿?”祁安洛秀眉微皱,表示不悦。
见祁安洛有些不依不饶,李嬷嬷只好脸不红心不跳的扯了个谎:“大小姐昨夜练习礼仪晚了些时辰,毕竟上山为夫人祈福可是会耽搁好些时日,大小姐怕回来时来不及学完礼仪,会耽误大婚。”
祁安洛真是想破罐子破摔,直接进去将祁凝拖走,李嬷嬷这一番话又将她堵在了门外。
“妹妹不若先走一步,我晚些时候便到。”祁凝气若游丝的声音自里屋传来,显然是困极。
其实祁安洛本就有先行一步的打算,只不过是缺了正当的理由,为此还特意比平时早起一些时辰,她赌祁凝起不来。
事实证明,她赌对了,祁凝确实没办法早起。
祁安洛将身边的一个小丫鬟留下陪祁凝一同上山,自己则先行一步。
相府的马车刚一出府,留在暗处的眼线便跑去传递消息了。
于是乎,某位苦命的世子便也跟着早早起床,火速出了门。
清风心里叫苦不迭,这位祁小姐怎的起这么早,难道要去干什么偷鸡摸狗的勾当吗?
苏驰顶着两个黑眼圈,命很苦的跟在了相府的马车后面,当发现方向是白云寺后,便和清风先一步上了山。
祁安洛刚一走,祁凝便推开了门。
李嬷嬷见她出来,惊诧道:“小姐,你怎么起来了?”
今日没有嬷嬷和老师来教习,祁凝是可以好好睡个饱觉的,李嬷嬷深知自家小姐无法早睡,多日早起眼下的乌青是遮也遮不住。
祁凝伸了个懒腰,笑道:“无妨无妨,先吃个早膳。”
今日的确是难得睡饱觉的时辰,但祁凝也确实很久没去看望小和尚和老和尚了,只想早早把事情解决了,好陪小和尚玩个尽兴。
若是祁安洛和她那位继母不给她添事最好,如此一来,她便可以早点去找小和尚玩了。
祁安洛留下的婢女明镜见祁凝起来了,便去招呼管家备马车。
祁凝食欲不振,扒拉了两口米粥,在李嬷嬷的眼神注视下还是将那碗米粥吃完了。
祁凝身姿轻盈地登上马车,刚一坐下,便缓缓闭上双眼,假寐起来,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明镜坐在一旁,时不时地好奇地观察祁凝。
马车沿着一条偏僻蜿蜒的上山道路缓缓前行,四周静谧得有些诡异,只有车轮碾压石子的声音。
祁凝倒是猜到了,这是她上次走的那条蜿蜒小路,不然也不会如此颠簸,让她连假寐都心烦意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