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快刀乱麻
夜色如墨，青崖坊市地底三层的石道间，暗河流淌掩盖了脚步声。
林丘贴着石壁潜行，指尖一缕血煞之气如活蛇般游动，蛇头直指东北方——疤脸汉的老巢方向。
“三个目标，两个练气三层，一个练气四层。”
他闭目感应血煞标记的方位，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而对面三人根本没有意识到，几个时辰前被自己欺压的对象胆敢找上门来！
此时，疤脸汉粗重的呼吸混着女子娇笑从门缝溢出，两个灰衣跟班正倚在门外石柱上剔牙。
“那姓林的龟孙儿，今儿从血池爬出来时，裤裆都快被煞气蚀穿了！”麻脸修士啐了口浓痰，靴底碾着青苔，“大哥怎不直接剜了他招子？留着那双贼眼忒碍事！”
塌鼻修士叼着草茎嗤笑：“你懂个屁！剜了眼谁给咱挣灵石？上月那窝火鸦羽管，不就是他剖出来的？”
他忽然压低嗓子，浑浊眼珠泛起淫光，“明日收了供奉，玉满楼新来的狐女......嘿嘿，老子定要让她尝尝‘巽风术’的滋味！”
“你还好意思说，上次你贪酒多花了灵石，咱们钱不够面都没见着，这次定要大战一场！”
两人对视狂笑，笑声在溶洞中激起阵阵回音。
“明日再逼他交出十块灵石，够咱们在玉满楼逍遥两日！”麻脸修士舔了舔黄牙，袖中滑出一柄短匕，刀尖挑着块腐肉，“若他不从，便把他的肉一块块剜下来喂血蛭！”
林丘垂眸冷笑，血煞之气悄然攀上石壁。
——剜肉喂蛭？
——这主意倒是不错。
麻脸修士突然踹了脚石柱，震落簌簌尘灰：“要我说，就该让那废物日日泡血池！上回他剖出的冰蟒筋可是好东西，下次......”
话音未落，一缕血煞细丝已缠上他脚踝。
“谁——”麻脸修士刚摸向腰间短刀，咽喉已被骨刀贯穿。
林丘手腕轻抖，刀锋挑着喉骨剜出半圈血肉，寒梅刀法早已进阶为‘落梅九式’，其特有的七点刃光在尸身上绽开血花，恍如雪地红梅。
塌鼻修士骇然暴退，却见同伴头颅被血煞之气托起，两颗浑浊眼珠正对自己。
林丘的声音自尸后幽幽传来：“不是想大战一场？不是要尝尝巽风术？”
“来！我现在就满足你。”
“饶、饶命！”塌鼻修士膝弯一软跪倒在地，袖中暗藏的毒镖混着气劲却悄然滑入掌心，“我说，我都说，听我一言，当初抢你赤焰貂尾是王管事指使......”
“咔！”
骨刀如电光劈落，五根断指混着毒镖叮当坠地。
林丘足尖碾住他手腕伤口，血煞之气顺着经脉逆流而上，疼的他惨叫连连。
“玉满楼的狐女，我替你问候如何？”
塌鼻修士浑身痉挛，皮肤下血纹如活蛇游走，转眼便形同枯槁，仿佛从血煞池中走了一遭！
林丘甩开残骸，袖口冰蟒筋悄然卷走二人储物袋，袋口绣着的蜥蜴图腾被血煞蚀成灰烬。
石室内，疤脸汉满足地长舒一口气，显然是刚刚消受完毕，铜烟杆重重磕在案几上：“两个废物！取壶酒也能磨蹭半......”
“吱呀——”
石门缓缓推开，一具无头尸被沾染了血煞的绳索吊在门梁上。
“铛！”
铜烟杆架住突然刺来的骨刀，火星四溅。
疤脸汉双目赤红，恨恨一笑：“果然是你这小杂种！”
林丘不语，刀锋一转，血煞之气如毒蛇般缠上烟杆，疤脸汉只觉掌心一麻，烟杆竟被腐蚀出细密孔洞！
“这是什么邪功？！”他暴退三步，独眼中满是惊骇，“你从血煞池爬出来，居然没受伤？！”
林丘欺身而上，骨刀划出新月弧线：“托你的福，煞气入体，反倒让我开了窍。”
疤脸汉咬牙催动法力，暴喝跃起，烟杆喷出一条炽烈的丈许火蛇——却见林丘踏血雾破火而出，落梅九式中的第三式「折枝」凌空劈下，寒芒亮着血色竟凝成梅枝状，恰似那点点暗香将火龙寸寸绞碎！
“不可能！你不过是练气三层......”疤脸汉话音未落，胸口已被血煞锁链缠住，锁链如活物般钻入经脉，所过之处法力溃散。
“先前你说剜眼”，林丘刀尖挑飞烟杆，血煞锁链缠住疤脸汉右臂，“此刻便还你！”
“刺啦！”
“啊……你……”
筋肉撕裂声混着惨叫炸响，断臂尚未落地已被血煞侵蚀如抛进血煞池一般，怕是高明的丹师也接不上了。
疤脸汉睚眦欲裂，左手猛地捏碎腰间玉佩——青光结界骤起，却被林丘掌心喷薄的血煞洪流瞬息腐蚀。
“怎么可能？!都是杂气修行，我的修为远胜于你！你的功法何时变得如此精妙？”
疤脸汉难以置信地惊呼一声，不过是电光火石的功夫，他直接被从未当做过对手的小子废了一臂，这转瞬之间让他又痛又急又怒，难道今日要栽在自家巢穴不成？
“唰！”
回答他的只有那迅若罡风的快刀！
“还有这只手。”骨刀贯穿掌心将其钉在石壁。
“你……你入了魔道？！”
林丘贴耳低语：“魔道？呵呵，是天道！大道！这还要拜你们所赐！”
“啊！”
又是一声疤脸汉的惨呼。
血煞顺刀身灌入经脉，他浑身毛孔渗出污秽黑血，丹田如千刀万剐般让他生死难消。
“杀了我......掌事绝不会放过你......”疤脸汉嘶声喘息，独眼死死瞪着少年袖口冰蟒筋——那本该是他上月强夺的战利品。
“噗！”
骨刀贯穿他的咽喉，血雾喷溅在石壁上，林丘俯身在他耳边轻笑：“放心，我也不会放过他。”
随即，他指尖燃起血煞之气，将三具尸体裹成茧状又将他们并排躺在石室中，血煞之气如蛛网般蔓延，将现场伪装成劫修袭杀的假象。
劫修修炼疑似魔道功法，这很合理吧？
劫修艺高人胆大，来到对方主场将其一波团灭，这也很合理吧？
这伙拾荒客抢其他底层的，劫修抢最肥的直接一锅端掉，这更是合理的不能再合理了对吧？
收拾完这一切林丘微微松了一口气，他其实本不想杀人，但奈何这伙人留着终归是个祸害。
先前示弱，便是让他们的警惕性降到最低。
不过现在看来自己和杂气修士之间的差距好像更大了？
至少比自己先前估测结果要大得多。
值得一提的是，自己刚觉醒金手指的那晚，气息隐隐有破境之兆，而经过一个月的打磨，自己的修为境界虽然不再有破境之感，但气息反而更加凝实，所修刀法也在面板的推演下有所突破。
以上种种集结便是今晚快刀斩乱麻的原因，他已彻底脱胎换骨，一扫往日旧霾！
“还远远不够，这不过是小打小闹，筑基！唯有筑基才算得上是登堂入室！”
他低声喃喃自语，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石壁上，他的影子被火把拉长，恍如修罗踏血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