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88章 天赐良机?
夜幕低垂,主营内灯火通明,欢声笑语如浪潮般一波接着一波。
袁绍帐下正举办着一场盛大的庆功宴,酒香四溢,弥漫在每一寸空气中。
这一次庆功宴的主角非鞠义莫属。
不仅仅是因为今天之战他应居首功,更是因为战后当他率领着活下来的先登死士们站在袁绍面前时,众人都震撼了。
以鞠义为首,整支先登死士队伍中弥漫着一股血色的士气,如同鬼神附身,煞气冲天。
这等气势,就连颜良、文丑这个级别的猛将都暗暗心惊,眼神中流露出一抹难以掩饰的忌惮。
经此一役,鞠义的先登死士收获颇丰。
他们以一万白马义从的血为祭品,完成了一场惊心动魄的蜕变。
如今,袁绍麾下第一支全员拥有内气的精锐部队诞生了!
袁绍原本因大戟士被全灭而阴郁的心情,瞬间被这巨大的喜悦驱散得一干二净。
他在心底狂喜,暗自思忖:值了,实在是太值了!
钱财、兵员,只要袁家根基尚在,大戟士随时都能重新训练组建。
但像先登死士这般超级精锐,即便是袁家往昔最巅峰的辉煌时期,都未曾拥有过。
在这一瞬间,袁绍心中涌起了与刘辩相同的心思:
普通士卒与拥有内气的精兵相比,战斗力犹如云泥之别,倘若全军将士皆为这般精锐,何愁天下不定?
“鞠义将军,此番辛苦!”
袁绍满脸笑意,快步走上前去,对着刚解下战甲、浑身血迹还未干透的鞠义,恭恭敬敬地躬身行了一礼。
鞠义见状,神色一凛,连忙郑重回礼,朗声道:“鞠义不敢!主公今日受惊,皆是鞠义之过!”
说话间,他目光傲然地扫过帐中诸将,那眼神仿佛在向众人宣告,今日这场胜利,他鞠义当居首功。
这副做派,瞬间如一颗石子投入平静湖面,激起千层浪,引得其他将领心中大为反感。
他们心中暗自腹诽:哼,什么叫皆是你鞠义之过?难道我们这些将领都是摆设不成?
照这么说,这场胜仗全是你一人之功,那我们又算什么?
不过才打了一场胜仗,就如此目中无人,若往后多赢几次,岂不是要骑到大家头上去了?
“哈哈哈哈,些许意外,众将都不必放在心上!”
袁绍见状,仰头开怀大笑,丝毫不在意鞠义的倨傲表现。
在他看来,些许傲气又何妨?只要鞠义对自己忠心耿耿,其他的都不足为虑。
况且,手下武将之间若有些矛盾,互相制衡,对他这个主公而言,反而是好事。
要是武将们个个亲如兄弟,铁板一块,那才是令他担心的事吧。
“来来来,庆功宴已然备好,诸位随我入席!”
袁绍笑容满面,大步走在最前方,鞠义紧随其后。
再往后是颜良、文丑、审配、田丰等一众得力干将,最后才是众多文武官员鱼贯而入。
众人推杯换盏,酒过三巡,气氛愈发热烈。
这时,许攸匆匆入帐,上前禀报:“主公!敌情我已打探明白。”
袁绍此时已有了几分醉意,手握着酒杯,随口问道:“哦?是何情况?”
许攸一脸得意,摇头晃脑地将探得的消息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番:“那刘辩小儿,毫无半分防备……”
鞠义原本正端坐着品酒,听闻此言,猛地站起身来,眼中光芒闪耀,高声请战:
“主公,此乃天赐良机,鞠义请命出战!此行必能大获全胜!”
说罢,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满脸皆是昂扬战意。
袁绍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得意地大笑起来:
“壮哉!以将军之能,加上先登死士的精锐,此战必能功成名就!”
“你放心前去,我亲率大军为你做后盾!”
也不知他到底听明白了多少,便不假思索地应允了鞠义的请求。
“主公!万万不可啊!”
审配、田丰二人见状,顾不得许多,同时站起身来,急切劝阻。
这两人平日里虽时有政见不合,互相争斗,但在这关乎全军生死存亡的大事上,却难得地达成了一致。
审配上前一步,忧心忡忡地说道:“以刘辩过往的表现,绝不至于如此无能松懈,此事必定暗藏玄机。”
田丰也紧接着补充道:“此战,我军虽胜,可损失亦不小。”
“况且鞠义将军与先登死士皆是带伤之身,何必急于这一时?”
“再者,刘辩军中虽兵力不多,却俱为精锐,那赵云更是勇冠三军,连高览都不是其一合之敌,切不可轻敌啊!”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苦口婆心,总归是一句话:此战万万不可贸然出击。
在二人的极力劝说下,袁绍酒意稍醒,心中也泛起一丝犹豫,正欲开口说些什么,颜良却在此时挺身而出。
“正南、元皓,二位所言虽有理,但唯有一点,对那赵云的战力,实在不必过于夸大。”
颜良微微皱眉,沉声道。
“元伯之败,实乃事发突然,触不及防,并非双方实力相差如此悬殊。”
“当时战场一片混乱,毫无阵型可言,而那赵云却率众突袭而来,士气高涨,以一军之力冲击元伯一人,安得不败?”
颜良这番话听起来似乎头头是道,实则是在强词夺理,故意混淆概念。
诚然,凝聚的士气能在一定程度上提升主将的战斗力,但这种提升绝非毫无上限。
毕竟,每个人的实力都有其极限,若仅凭士气加持就能决定胜负,那打仗岂不是只看谁兵多就够了?
实际上,赵云自身的修为已然接近巅峰,如今所面临的不过是大境界的突破瓶颈。
因而在战场上,更多的是他凭借自身超凡的特质为士卒加持战力,而非依靠士卒的士气来提升自己。
颜良此举,自然有他的盘算。
一方面,他与文丑都曾败于赵云之手,如今听得田丰这般夸赞赵云,心中自是不服。
另一方面,同为河北四庭柱,若是高览被说得如此不堪,那他与其他二人的颜面又该置于何处?
事关自身与同袍的脸面,他不得不出面争辩一番。
这番话,本来和鞠义毫无关系,可谁也没料到,鞠义竟会从中听出了激将之意。
只见他半跪在地上,双目圆睁,满是决绝之色,语气更是激昂慷慨:
“主辱臣死!今日主公在战场上被刘辩那般羞辱,此仇不报,鞠义誓不为人!”
原本已被劝醒几分的袁绍,一听这话,顿时怒从心头起。
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战场上自己被刘辩单手拎起的屈辱画面。
他猛地站起身来,将酒盏斟满,双手递向鞠义,大声道:
“将军满饮此杯!你为先锋,我亲率大军随后便至!”
“喏!”鞠义双手接过酒杯,仰头一饮而尽,而后霍然起身,身姿豪迈,意气风发地大步离去。
此刻他满心满眼只有一个念头:踏平刘辩,助袁绍登顶天下,以报知遇之恩。
鞠义前脚刚走,一众谋臣后脚便又围了上来,继续苦劝袁绍。
在他们眼中,这个决定简直愚蠢至极,与公孙瓒冲动冲阵的莽撞行径如出一辙。
刘辩何许人也?
酸枣会盟时,他能从袁绍手中抢走本属于他的盟主之位。
虎牢关一役,他不知使了何种手段,竟让那巍峨雄关轰然崩塌;
还有乌桓和鲜卑三十万联军,也被他轻易覆灭。
桩桩件件,如此能人,怎会突然变得这般无能?
“都不必说了!”袁绍脸色涨红,猛地一挥手,将手中的酒杯狠狠摔了出去。
此时的他,在酒精的灼烧与鞠义那句誓言的双重刺激下,已然完全失去了理智,什么金玉良言都听不进去。
“我意已决!颜良、文丑何在?”他大声吼道。
“在!”颜良、文丑二人立刻应声而出。
与文臣们不同,他们二人向来对袁绍的命令唯命是从,从不打折扣。
“即刻整兵,准备夜战!”袁绍眼中闪烁着疯狂与决绝。
“就算今夜刘辩有所防备,他那也不过区区五千人;若鞠义袭营不成,咱们就凭真本事,一举拿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