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从羊倌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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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西山藏太白,肺窍纳霜芒

施展《小云雨诀》的人虽说没来,该做的活儿还是要做。

比起平时来,其实也就多出两样。

接下来数日,必有阴雨天气,不合再放羊群出圈吃草,要提前备些草料。

还有这几天给羊药浴杀虫,用去了不少柴薪,也需要进行补充。

孙教习吩咐完活计后,就自顾自回去钓鱼,由他们自行安排分配。

“钟师弟,我们两个去割些金穗草防雨天,你带几名杂役去劈些柴火罢。”

见朱雄与另外名叫齐雨生的道生,分别驱赶着青毫羊与盘角黄羊离开前去吃草。

余良两个对视眼后,丁树毅站将出来,先行开口道。

“就依师兄罢。”

钟隐挑挑眉毛,不以为意地答应下来。

他心中清楚两人心思,无外乎草场离得近。

而存放原木薪材的库房可是坐落在靠山那里,一去一回,加起来都要小半个时辰。

自己刚来,麻烦些也就麻烦些罢。

但若是他们真觉得自己好欺负,以后一直把累活儿甩过来的话,那可要好好合计合计了。

见其答应,余良二人齐齐松口气,眼神再次交汇下。

其实他们,也不单是为了欺压新人。

虽说没去看钟隐与姚进的赌斗,但是做了三天同事,丁余两人也自听说了此事。

钟隐连其面子都不给,拒绝招揽不说,还坑得对方被禁足。

某种层面上,在道院内已经被传成刺头儿狠人了。

他们资质家世皆不如姚进,想到要与其同一个槽里吃饭打底半年时间,心中也是难免有些嘀咕。

哪怕已经同事了三天,还是有些拿捏不准。

今天这话,就是两人想出来试探下钟隐的。

看看他态度性格,之后好不好相处。

现在看来,倒是比预计的容易说话。

他们两人的这些小心思,对钟隐来说毫无意义,转眼就抛于脑后,带着三名杂役来到了储藏薪柴的库房前。

大腿粗细,二丈来长的原木,一根根整齐垛在库房里。

钟隐深吸口气,沉腰坠马,运劲于双臂,就着身边最近的根松木搂去。

他的武功气力,比那天赌斗时又长进不少。

但想要将之独自搬起来也是不易,怕是得有四五百斤不少。

“这种粗活儿,交给我们就是了,钟仙师您不必亲自动手。”

见状,某个大汉赶紧站出来,招呼着其他人上手将原木搬到库外。

他年纪也不小了,但是身材依旧是魁梧雄壮。

三道爪痕从额头斜向划下来,盖住左眼皮,直至唇角,看着为其平添了几分其它人没有的彪悍勇猛之气。

但其实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据说,此人先前好像是在碧霄原那片做杂役的。

只是运气不好,被头棘背雕赏了一爪子。

侥幸捡回条命,但也吓破了胆,走动关系四处央人,好容易才调来道院这边。

虽说挣得少些,但却也安全许多。

四名杂役分成两组,脱了上衣,打着赤膊,冲掌心吐口唾沫,搓弄几下,各自抱住原木一端。

一声“起”,原木被稳稳抬起。

很快,三十余根原木就在库房前的空地上一字排开。

接下来,才是重点。

几人从库房内取出刀锯,用大拇指试下刀锯刃口,满意点点头。

就见他们将原木横放在特制的木墩上,再次分成两组。

自然站成弓箭步,脊梁微弓,一手按住树身令其稳住不动,另外那只手则是稳稳捉住锯柄。

唇齿间同时迸出低喝,手臂开始拉动。

锯条与树身接触,锯齿在纹理间来回嘶鸣,发出“嘎吱嘎吱”的摩擦声。

细碎木屑如水珠,从锯口处飞溅出来,在空中停滞片刻后,再雪花般纷纷扬扬洒落地面。

钟隐双臂抱拳,饶有兴致的打量着这一切。

四人站立姿势,推拉锯条的节奏韵律,都堪称章法有度,无形中契合武道发力运劲的宗旨精髓。

只是在旁看着,他就觉自身又有些零碎领悟。

毕竟有多年武功在身,没过多久,两丈长的原木就只剩下短短三尺。

地上则是多出十余截尺半长的圆木段。

看他们还在那里锯木头,钟隐提起截木段搁在个大树墩上。

提起把斧头,轻轻掂量几下,在空中挽个斧花儿,其长短轻重已经悉数在心。

扎好马步,双手持握斧柄。

钟隐眯起眼睛,手中利斧倏忽落下。

“咔嚓”一声,斧刃精准落在木段截面上,正好沿着中间轴线。

斧面整个嵌入其中,几乎将其彻底豁开,足可见他这一斧气力之大。

落在血肉之躯上,绝对会很惨烈。

然而钟隐却是暗自摇摇头,心中不甚满意。

自家人知自家事,他这一斧看着骇人,但是斧刃入木后,劲力仍是有所外泄,未能凝聚如一。

否则就该直接一斧头将木段当中劈开来着。

斧头虽利,但终究比不上拳脚指掌等随心所欲。

想要运使纯熟,还是要多演练下方可。

闭目沉思片刻,钟隐这才左脚踩住木段,将斧头拔出。

补上一斧,将其彻底两分。

他捡起段打量片刻,顺着纹理再次出斧。

这回,就顺利许多。

刀柴相交,只比“嘶啦”撕纸声来得稍大些,木段就被毫无悬念地一分为二。

拾起来再次观察片刻,钟隐继续挥动斧头。

心神沉入其中,不去理会外界的其它任何事情,只有简单地拾柴、挥斧、观察……

很快,四周就全是被片成两块的木段。

而一种朦朦胧胧的莫名感受,则在他意识当中开始萌发。

“金之为言禁也,肃杀万物而阴气始刑。

天上太白,带煞而刚健,似洪炉煅剑。

西山藏太白,肺窍纳霜芒。

……“

钟隐心神之中,若干字句随之浮现,与那份若有若无的感触结合,调运起体内灵力来,

又是一记斧斩。

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有种简洁朴素,但却天经地义,理应如此的味道在其中。

那几名不知何时停下手中活计,围观他劈柴的杂役们都没有留意到。

在斧头刃锋处,有一抹森白寒芒绽出。

没有任何声音传出,然而木段却被应机一分为二。

截面光滑平整如镜。

钟隐放下斧头,眼眸恢复应有的情绪。

锐金诀,已然入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