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取而代之
三日后，娄雪芬被送去梅嘉洞府。
拓皮坊内像是没事发生，杂役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少了一个人照样运转。
而张和却像是丢了魂魄，垂头丧气，拓皮也是心不在焉的样子。
李望没什么好安慰他的，任由他怎么想。
人要犯贱拦不住的。
他倒有些好奇向威的动静。
向威自从送女后，管领杂役的规矩也变了变。
从前的提心吊胆，害怕责罚，如今漫不经心，狂纵了许多。
“他哪来的信心，梅嘉一定能念他的好？”
李望皱眉想着，却觉衣角扯动，是张和在拉扯。
“望哥，你说怎么搞的，我要不要去看看雪芬...”张和低声道。
李望叹了口气，耸耸肩：“你随意。”
说罢他就离开了。
指不定娄雪芬要被梅嘉玩成什么样了，他还在这念念不忘。
看来非要是把刀架在张和脖子上，他才能知道什么事不能做。
李望这头离开，张和就像焉了一样，想再找什么人聊聊，走着走着就撞着一人。
那人年过四十，身体消瘦，面色虚白，明明正值壮年，却头发尽数白了。
“福叔，是你啊。”
张和认得那人，是同自己一块进来的，是个老实巴交的汉子。
汪福忐忑不安，心里装着其他事，被张和一叫，显得有些震吓，脸色一下子靡了。
换做其他人，肯定明白汪福心底有事，但张和却不觉，开口问那些和娄雪芬有关的事。
汪福哪里有空与他扯皮，摆摆手，就离去了。
......
却说另一头，向威活的有滋有润。
送走了娄雪芬，只要不出意外，自己的日子也会好起来。
他是知道娄雪芬这个女人的技术的，没话说。
本还担忧梅嘉会对这种贱女人、烂裤裆嫌弃，生怕因此迁怒于他。
好在向威从信件中得知了不少梅嘉的事，这个人好色到了极致，当着别人丈夫的面玩女人的事都干过。
当向威还抱有忐忑的心情，将娄雪芬送去时，那梅嘉的神态他看的一清二楚。
假装矜持，不过三言两语后，就暴露本性。
人来人往的鬼脸峰弟子洞府外，许多人都瞧见了他收女一幕。
嬉笑、调侃、见怪不怪。
如此，向威才总算是松了口气。
这头放下心来，那头就起邪念。
向威山匪的做派又起来了，掏了掏裤裆，总觉得不自在。
心底又想起梅嘉当着人家丈夫的面干女人的事，他抹了抹嘴。
“草，老子也好想做！”
换以前，梅嘉一个眼神叫他害怕地趴下，而如今，他竟隐隐将自己与梅嘉比较了起来。
这全然是送女一事让他对梅嘉“祛魅”。
在他眼里，梅嘉高高在上的形象崩塌，取而代之的是同向威一样的烂人。
“他能做，我怎么不能？”
向威刚想完，石室叩门声起。
“进来！”
汪福提心吊胆地看着向威，而向威眯了眯眼，打量了这个四十多岁头发灰白的中年人。
“做什么事！？”
向威一吼，汪福瞬间软了，惹得向威哈哈大笑。
“向爷，我...我...”
“我想同您商量一件事...”
向威来了兴趣，瞥着他，他一个小小杂役能找自己商量什么，不就是拓皮那些事。
‘这些个废物，尽是推三阻四。’
汪福抬起头，哆哆嗦嗦地，像是乞求：“向爷，我求您了...拓皮任务能不能再拖一拖...”
“哼，果然如此！”
向威冷眼旁观，脸色板正，叫汪福更害怕了。
“每人每日八张面皮，这是早早定下的规矩，别人能做，你就不能！？”
汪福有苦说不出，嘴里呜咽。
明明每人一日五张的量，硬是被向威为了讨好梅嘉改成了八张。
“向爷，不是这样...我...我们实在是做不了了...”
“除去拓皮，我们每日为了挣护体药膏都得多做些事，每日不分昼夜的干，我...我...”
“我和蓉儿手也磨破了，人也没了精神，真的再也干不下去了...”
向威听他在耳边叽叽喳喳地诉苦，很不耐烦，直接打断道：“给你推迟，谁他妈给老子推迟？”
“你要梅大人怪罪下来，让老子担责吗？”
汪福欲哭无泪，他本不抱有幻想，但奈何事情已经到了绝境，拓皮的任务是真的做不完了！
“滚！快滚！”
汪福佝偻着身子，想离去，却忽地被叫住。
“你刚刚说...蓉儿？”向威捏着下巴摆出一副戏谑的表情。
汪福怔住，抿抿嘴唇，干裂破皮的嘴角僵住，看着向威，生出一股怒火来。
“你这个畜生！”
......
李望听着汪福石室里传来男女的哭啼声、怨骂声，微微蹙眉。
男人不断地扯着头发，抽打自己的脸。
女人不断阻拦，哭泣着，继而无声抽噎。
等过了半晌，女人裹着单衣，在夜晚冷风中单薄地行走。
李望静静地走出，发动鬼术【魔音惑耳】，开口带着迷惑引诱：
“发生了什么事？”
那女人听着李望的声音，身子突然僵住，整个人本就苍白的脸更加没了神采。
她麻木地开口：“向威以拓皮任务为要挟，迫使我的丈夫答应他无耻的要求。”
“什么要求？”
叫蓉儿的女人忽地顿住，缓缓开口：“要我伺候他。”
李望闻言默默站了几息。
向威无端更改拓皮任务，欺上瞒下，只为讨好梅嘉，像今日这种事情，以后只会越来越多。
李望心中多了些想法，为何不能取而代之？
向威能当领队，他为何不能？
李望行走在夜风中，默默计算风险与得失。
“若是贸然杀之，快活一时，不绝后患。
况且向威刚给梅嘉送女，说不得这马屁拍的好，被梅嘉看重，我再杀了向威，露出破绽，那岂不是找死...”
“须再等等！”
李望回了石室，脑海里就传来蜱虫的讯息。
【救命！】鬼痹蜱虫：“这鬼蛛要杀了本大爷！”
什么情况？
偌大的蛛网上，鬼痹蜱虫被束缚在一个结节上，被阴煞鬼蛛当成玩物一样，在网线上荡起秋千。
【好玩，好玩！】阴煞鬼蛛：“这小不点真有趣！”
这是...在玩什么游戏...
既然情势不着急，李望轻呼一口气，慢悠悠坐下来，看那两小只在玩耍。
阴煞鬼蛛看起来年龄颇小，玩心很重，玩不了一会儿就累下了，沿着蛛网爬上石壁休息。
李望顺手救下蜱虫，喂食了口阴气才叫它气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