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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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余勇尚存

而现在只剩下擎川,白孝岩,白孝林三人了,擎川还好一点,同样也是面色如血,浑身肌肉不自觉的紧绷着,不时贪婪的大口呼吸着空气,反观他二人,身体已经开始发颤了,显然肌体不曾适应这突如其来的能量冲刷。

只听得白孝林阵阵大呼小叫,引得诸位老者探视,转身幽叹此子娇作。

稍作等待片刻,三口青石缸中再度投下少量几滴龙鳄心头血,白孟庸时刻观察着缸中的情况,逐渐加大分量,始终在三子的极限状态下挑衅着,白孝林早已开始鬼哭狼嚎了,惹得其父白奉忠开口叫骂:“穷叫唤什么,给老子闭嘴!”。

一向沉稳的白孝岩此时也低头闷哼几声,双手紧紧扣着缸壁,倒是擎川彷佛慢慢适应了这心头血的能量冲刷,还有闲心打量着二人,却也好受不到哪里去,额头汗水密布。

持续了好久,二更天已过半,围观的人散了个七七八八,缸中的娃儿被折腾的筋疲力尽,但精神状态在稍加喘息之际竟开始由衰转盛。

几位伺候着的长辈再度往缸中放入一些草药,仅片刻,擎川便有感凉意,说不出的舒爽,正准备好好享受一番,却看到了令自己心有余悸的东西,狰角粉末,嘴角先是一阵抽搐,而后瞧了瞧二位伙伴,又是一阵坏笑。

待到草药放置完毕,白孟庸随即安排专人取了三份相同分量的狰角粉末,混入晾干捣碎的珊瑚花,而后将一颗龙鳄内丹一分为三,研磨呈粉状放入,最后混入花了大代价得来的石钟露,三份极好的淬体药液便已成型。

说起珊瑚花和石钟露,前者产自于深海,药性极寒,却有着催发主药药性的作用。后者产自茫茫高山,朝露渗石而出,产量极少且不易找寻,本身便是一天然的材宝,以镇静凝神,祛伤止痛,温养肌体而闻名于世。

用以辅佐于狰角和龙鳄内丹,的确是一极其有效且合理的方子,既最大程度上激发主药的药性,又能够给予受用者最大的保护,估计这么一份淬体的药液,在外界怕是真的要被抢破了头,还是有价无市。

青石缸中被不断的加热,甚至有些难耐了,三份药液适时入内,能量霎时间彻底沸腾,两股显著的玄气肉眼可见,一红一褐,各自成团,互相对峙,慢慢的靠近,到底还是一场斗争,裹挟着缸中的三人,便开始一场厮杀。

身体在一瞬间变得麻木,皮肤立时红白交替相间,伙伴三人眼神交替,互相看着对方的模样,心中满是骇然。

还未惊诧许久,一种清晰的撕裂感便作用于皮肤之上,三人来不及探查,这种撕裂感就以极快的速度在全身蔓延着,仿佛下一个瞬间,身体就要被撕成碎片。

不过十息间,小胖子白孝林便面容扭曲,作势要翻出青石缸。

“娘的啊!白允成这家伙骗我,不是说虽然很疼但一小会儿就结束了吗?等我入了初窥境,看我不踢碎他的卵子!”

白孝林手脚麻利,嘴上也念念有词,还未得逞便被白奉忠和几个大人三两下拉扯回缸里,好声好气劝诫着白孝林,说着对其大有裨益之类的言语,实际上更是怕白瞎了这一缸的好东西。

刚稳住那位,白孝岩也目瞪如牛,颈部青筋冒起,缸中的玄气杀伐,令其难以适从,在缸中左顾右盼,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终于还是忍不住开了口:“爹,我好像忍不住了!”

“敢出来我就打死你!”白天立倒是言简意赅,不过眉宇间也多为不忍。

倒是擎川,在缸中双眼紧闭,至此仍旧一言不发,咬紧了牙关,腮部的肌肉阵阵蠕动,两只手臂牢牢的夹在肋骨两侧,两只拳头紧紧的抱于胸前,也只是不曾开言,感受却是和两位伙伴一致。

好一会儿,擎川颤栗着睁开眼睛,爷孙二人相望一眼,看着擎川抿了抿嘴,给了自己一个不怎么好看但却很坚定的笑容,白孟庸心中也才长舒了一口气,虽然知道擎川有异于常人之处,可毕竟也还是肉体凡胎,说不担心,那是假的。

慢慢的,三个娃儿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快沸腾了,甚至隐隐间都能感觉到血液流通的生涩感,而后感觉再度深入,不停的拉扯着每一个关节,由内而外搅动着每一寸皮肤,每当这种感觉稍有减弱的时候,正想着松一口气,却又再度充斥全身,周而复始记不清究竟几次了。

期间淬体所用的药液再度投放了三回,直至消耗殆尽,三个娃儿被蹂躏的七荤八素,瘫软在缸中,白孝林自己也记不清自己问了多少遍“快结束了吧?”可越是最后的时间越是难熬。

随着三口缸中放入了几味性寒温养类的药材和一捧石钟露,休憩了好一会儿,三人的精气神才稍有好转。

“还继续吗?孟庸老哥,孩子们若是撑不下来,你这一条手臂和毕生的修为可算是真的付诸东流了!”村中一老者同白孟庸低声窃语。

“时也命也,留着这些东西作甚?还指望其生根发芽吗?用了便是。”白孟庸云淡风轻。

“孩子们,其实你们已经很棒了,今年淬体的强度已经远超以往,这番结果爷爷很满意了,无论体魄还是心性,俱佳。”

白孟庸语气稍加停顿,再度开口:“不知你们还有勇气吗?”

擎川三人面面相觑,白孝岩轻叹一声,并未多言,白孝林反倒唯唯诺诺看着擎川。

“川儿哥?”

“怕了?”擎川语气稍加讥讽。

白孝林低着头,左顾右盼了一会儿,嘴里念念有词:“不就一条小命儿吗,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我干了!”

蓦地,不知为何,白孝林又想到了白允成,嘟嘟囔囔道:“白允成,你给我等着!”白孝林咬牙切齿。

擎川向着白孟庸和几位老者点头示意。

随即白孟庸便吩咐众人另起新缸,再添新水,熊熊火焰再度缭绕,三人一起浸入青石缸中。

白孟庸怀中取出三个巴掌大的兽皮袋,袋口紧紧扎着,打开袋口取出其中一份,表面是厚厚的动物油脂裹覆着,扯掉油脂,打开早已被油脂浸透发亮的鲜草叶,一块拇指大小的黑色块状物质便被取了出来。

浓浓的血腥味掺杂着淡淡的清香,两种味道对比之下,让这股血腥尤为更甚,旁边的老者不自觉的远离了白孟庸几步,以手掩鼻。

殊不知这黑色药膏是多么的来之不易,至少三分之一的狰角和大半狰的心头血,便是这三份药膏的代价。

虽然里面掺入了狰角芯研磨而出的粉末和心头血,不过也只是辅药而已。

年关之前,将近两个月的时间,尽是官道,来回风驰电掣,村里的几人几乎寻遍了大半个北海州,侥幸换得三滴凤髓,又在夜华楼使了不少的玄晶,赶在正式拍卖之前换得一株向阳花,这才算是凑齐了两味主药。

青石缸中,三人相对而坐,缸中水温度适宜,青石缸外有人不断添柴,用以保持缸内的温度。

三人一言不发,稍显紧张气氛。

“川儿哥?”白孝林稍显不安。

擎川拍了拍二人的肩膀,稚嫩的脸上神情严肃,“放心吧,没事的。”

看着二人并未如何动容,随即再度开口道:“我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