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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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击杀

又是一番大战再起,渐渐的,随着白孟庸短暂的气机攀升,迎来的便是实力的持续衰退,毕竟年老,强行破境提升实力却不能长久保持,归根结底不再是年轻的躯壳,犹如一颗流星,摇摇欲坠。

白孟庸三人以白孟庸首当其冲,其余二人不断袭扰,面对三人的凌厉攻势,山魈皆全部硬抗吃下。

骨刃刺穿了白奉忠的肩胛,割裂了白天立的腿股,白孟庸两记凌虚,山魈破其一,其二射穿了山魈的前胸,鲜血如柱。

山魈被重伤,野性大发,顶着第二记凌虚,大步流星掠至白孟庸身前,白孟庸再递一剑刺穿其右胸,山魈置若罔闻,双刃自白孟庸腹部交叉而过,伤口一长一短,深可见骨,差点被其开膛破肚。

白孟庸受此重伤,丹田亦有破损,一身的气势宛如泄了气的皮球,面色苍白的紧,山魈情况更甚,一步一晃,步步不稳,恼怒至极,若不是白天立白奉忠在此多做牵扯,自己哪会到此地步,猩红双眼冷冰冰的盯着二人,欲杀之后快。

三人拖着重伤再度从各自的方向攻来,人还未至,激发的玄气早已对垒了数个回合,引得阵阵波动,漫天烟尘。

一柄冷剑破尘而出,直取山魈脖颈,山魈反应仍旧迅速,只是身形稍显迟滞,长剑擦着山魈的皮肉而过,白孟庸左手一指点出,击在山魈左胸心脏的位置,虽是凌虚,但徒具其表,仅仅让山魈猛然吃痛,留下一指印。

山魈露出一个拟人化的笑容,不伦不类,牙龈四周鲜血满布,恶狠狠的撩起左手的骨刀,咔嚓一声,白孟庸左臂应声而起,山魈右手成拳,毫不保留的轰在白孟庸的胸膛,白孟庸被打出八九丈远,动弹不得。

场上局势一瞬间再度反转,白家村失去了最强的战力,白孟庸从再入纯青到落败收场足足坚持了一刻钟,对于一个年老衰败之人,也算竭尽全力了,只是,再烈的骄阳也终将落幕!

就在此时一掌一剑齐至,山魈的后脑被割下大块皮肉,后心也遭了重重一掌,张口吐出大口鲜血,剧烈的痛感令山魈呲目欲裂,转身朝着二人胸膛用出了最后的力气,二人被拍飞好远,胸膛微微下陷,躺在地上竭尽全力的想要挣扎起身,却做不到。

山魈几欲站立不住,脑后的鲜血自上而下打湿了后背的毛发,一绺一绺的,看着倒地不起的二人,一时间竟没了击杀的兴趣,或许是因为自身伤势极重,亦或许是其状若蝼蚁,不堪入目。

忽的山魈丹田处有阵阵轰鸣,不同于战斗中所释放的玄气,而是一种灰色的玄气爬满伤患处,浑身的伤势致使其精神都略有恍惚了,只是执着的向着其栖居的巨木颤颤巍巍的行去。

擎川并不知道此时的情景,绕着巨树找寻了好久,才通过一个因树体开裂形成的树洞进入其中,而后才发现别有洞天,抬头望去,巨树内部开阔笔直,而自己犹如坐井观天的蛙,天上的云不时自头顶闪过,巨树顶端竟然是敞开裸漏的!

树内极其宽敞,自下而上被凿出了很多不规则的洞,形状大小皆不一样,粗略看去足有百十余个,每个洞里都放着各种各样的东西,异常鲜艳的花草,温润如玉的石头,越往上越是看不太清,总之琳琅满目。

而地面则是凌乱的放着一些器具,兽骨之类的东西,不经意的一瞥,两截短棍状的枪杆映入眼帘,握在手中,霎时间联想到了白允成父亲的长枪,于是将其别在后腰。

正准备在树内向上攀去好好探查一番,刚一抬头,一个小小黑点自上而下急速向擎川撞来,在其眼中猛然放大,还未瞧得究竟是什么东西,擎川便下意识的双臂交叉于头顶,给予自己心理上的防护,怯微微的看了一眼脚下,却发现什么东西都没有!

突然!腹部一阵剧烈的绞痛,只一下,这猛然间的疼痛感便使得擎川像一只虾米一样蜷缩跪倒在地!痛感在极短的时间内越来越强烈,擎川一下一下猛击着自己的小腹,试图找回原有的触感。

几个呼吸间,擎川便双目充血,额头青筋暴起,鼻涕口水混着地上的灰尘糊了满脸,双手紧紧的抓着小腹,腹部满是自己的指痕,不过又几息,暴汗浸湿了衣裳,擎川几近休克,意识早已散乱!就连痛感似乎也察觉不到了,整个人双膝下跪,以头杵地,模样怪诞至极!整个人僵在那里!

不知道过了几许,脑海中的意识,身体里的心跳,以及指甲深深嵌入皮肉的火辣感触全都再度猛然回到了擎川的躯壳!

擎川猛吸一口,哆哆嗦嗦的吐出,仿佛灵魂出窍神游,复而返之,亦或像重获新生一般!除了一副腌臜模样再无其他,整理了一通思绪,再度抬头望了望,又轻抚了几下小腹,表情甚是捉弄!

不待擎川多想,树外一声凄厉阵阵回荡,擎川急忙从树洞钻出。

原来是至始至终都未曾参战的白怀一,屏去了气机,于高处含恨一刀劈下,重伤垂死下的山魈甚至都没来得及反应,便差点被白怀一一刀劈成两半!

一贯冷若冰霜的面庞,此时神情激动,满眼尽是仇恨和凶狠,也似有雾升腾。

“畜生!还记得我吗!血债血偿吧!”

白怀一朝着山魈早已破败不堪的躯体一拳一拳猛砸着,突然,一记骨刀刺入白怀一的腹部,又迅速的抽出,始料未及,本已是胜券在握的局面,没曾想这畜生竟还有余力反击。

不待白怀一再有动作,便被山魈一掌拍出去老远。

“坏了我的大事,你们一个个都该死,不知死活的...”

一把明晃晃的短刀,再度从山魈的后脑重重划过,一股惨白被短刀搅散,未说完的话,便再也说不出口,重重的栽倒在地,抽搐了几下,便没了气机。

擎川双手持刀,身体微颤,被溅了些许红白之物,眼里饱含热泪,急匆匆的奔向白怀一。

白怀一被山魈的骨刀入腹两寸,索性未伤及内脏,与其他人相比受伤较轻,草草的止了血,便不顾伤势带着擎川奔着村长的方向赶去,同山魈的整个战斗过程,白怀一在暗处瞧了个清楚。

知道村长他们受伤更重,尽管村长同山魈战斗时自己心急如焚,但为了击杀此獠,不让其因胆怯,而产生畏战远遁逃离的想法,所以适才一直在隐忍。

虽然随着战斗战场几经腾挪,但距离并不远,等找寻到重伤的村长三人后,擎川便一下愣在了当场,看着爷爷凄惨的模样,尤其失去了一臂的肩膀,擎川咬着牙,泪水再也没能止住,跪在地上抓着爷爷的另一只手,嚎啕大哭。

入夜时分,白家村众人齐聚,在原地支起了简易的帐篷,升起了火。白怀一抬头观星象,再过些时日怕是会更冷了,这片大山总是早早的入冬。

帐篷里人影绰绰,擎川瞧着双眼紧闭的爷爷,满脸的苦涩和无奈,看着同村的叔伯不停的进进出出为爷爷敷药,包扎,清洗,而自己什么都插不上手,心想如果自己长大一点,变强一点,是不是爷爷就不会受这么重的伤了。

如是想着,双手紧紧的攥着,一双瑞凤眼中热泪再度滚滚而下,一阵啜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