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9章 引起注意
王嬷嬷眼中闪烁着算计的精光,“谁人不知都督大人在朝堂中的地位,大人年纪轻轻便权倾朝野,样貌又俊朗不凡,是顶好的夫婿人选,这些年来多少女子都想要往上扑,什么花招心思没用过,保不准那顾长安也是存了同样的心思,什么买宅院啊,有什么非它不可的,就是勾引都督大人的手段,想要引起大人的注意罢了。”
庄静婉小脸皱成一团,“不会吧,那个顾姑娘的年纪看着不大,不该是这般有心计的吧。”
“而且……而且我对阿沉有信心,他不是那种能被随意抢走的人。”
王嬷嬷有些恨铁不成钢,“我的傻小姐,您这是被都督大人宠坏了,没心计的是您才对,就算都督大人的心里有您,也是架不住别人有心勾引,该防备的还是要早做准备才是。”
“老奴刚刚看着都督大人看着那女子的眼神也有些不对劲,她公然顶撞,都督大人竟然没半点惩罚,换成从前那些想要上位的女子早就被打出去了,想来是在都督大人心里有些不同的,您可不能大意。”
庄静婉紧张的攥着帕子,“嬷嬷……您说的有道理,我决不能让别的女人把阿沉抢走,还好我的身边有您陪着。”
王嬷嬷颇有几分得意,“小姐您放心,有老奴在您身边定然会帮您好好的看着都督大人,绝对不会让这么好的夫婿被外面那些不怀好意的小贱人抢走的。”
车轮压过青石街道的声音远去,顾长安咬住轻颤的下唇,晨雾般的眸子蒙着水光,大滴大滴晶莹的泪珠再也不受控制的溢出眼眶。
“安娘,你怎么哭了,是被吓到了吗?不怕不怕,是阿娘不好,等到我们找到爹爹就好了,就不用你来抛头露面被欺负了。”
李银霜心疼的替女儿擦掉眼角的泪水。
顾长安泪流满面,“阿娘,安儿只觉得自己好没用。”
苦涩的委屈从心头席卷全身,顾长安哭的伤心,她还是没能护着自己想要的东西,还是轻而易举就被罗令沉摧毁。
李烨手足无措,“顾姑娘,真的抱歉,是在下言而无信害的您凭空白跑,在下也的确身不由己,并非有意……”
“李少爷,这和您没关系,我知道的,不怨您。”
压抑的心情随着泪水倾落而发泄出来,比起之前所受的委屈来说,倒也不算致命,只是情绪上头,让她一时没控制住自己。
顾长安倔强的擦去眼角的泪痕,“阿娘,我们先回客栈吧。”
“李少爷,告辞了。”
看着颓然离去的顾长安,李烨喉结反复滚动数次,到了唇边的话却又咽了回去,只能无奈看着身影越来越远,直到彻底消失在视线之内。
“陈先生,你的手中可还有其他适合的宅院,我愿私下贴些银钱,只盼能补偿一下顾姑娘。”
被方才那惊现的一幕压迫的大气都不敢喘的牙人陈大着实捏了把汗,他眼珠转了转思想片刻,“三少爷莫急,小人回去查询一番,一有结果马上去禀告您。”
将庄静婉送回客栈,玄袍玉带的罗令沉欣长的身浸在影翳里,阴鸷眸光幽幽的凝着后一步回来的李银霜母女。
在一旁撑伞的罗福敏锐的察觉到了都督大人的异常。
“大人……近几年来那对母女的情况的确已经调查的清楚,是本本分分的平头百姓,且并无任何人做过手脚的痕迹,不像是被他人所指使,是否还要继续追查下去?”
他从小陪在罗令沉的身边,看惯了京中别有用心之人对大人的算计,也见过不少女子费尽心思花样百出的接近大人,但这位顾姑娘的确与众不同。
从驿站开始便从未主动接近过大人身边,也并未主动示好,却每次都那么巧合的能出现在大人和庄小姐的面前。
换成谁来都会觉得顾长安心思不纯。
最让罗福警觉的是罗令沉对她的反应。
庄小姐可是他心尖儿上的人,从小有奴仆不小心弄脏了庄小姐的裙角都督大人都发了好大的脾气将人发卖了,今天顾姑娘惊扰了庄小姐却还能平安无事,当真奇怪。
“继续查,从她出生开始,身边的人事无巨细都查。”
也许真正有耐心的布局者,是会不惜花费几年甚至十几年来筹谋算计。
罗令沉一顿,眸色凛冽如墨,“去把刚刚那个牙人找过来。”
罗福有些拿不准罗令沉的心思,只听得都督大人又道,“记得那处宅院隔一条街便有一处院落的地契房契是在库房放着的。”
“是的大人……”
罗福惯性点头,话说出口突觉不对,“大人……您……”
“给她。”
“是大人。”
罗福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给她?哪个他?庄小姐吗?她已经有了一处新院子了,再者说,罗大人要是想给她直接自己就送了,也用不着去找牙人了。
那……不会是顾长安吧?
“大人?”
罗福不确定的看着罗令沉,却都督大人压迫感十足的目光震慑回来,“属下知道该怎么做了。”
总归那宅院不会是给陈大的,罗福硬着头皮去办事了。
挺直的鼻梁在面庞投下凌厉折线,长身立于檐下的罗令沉收回视线,骨节分明的大手轻轻将纸伞下移遮掩住了视线,他的声音也很快消失在这一片雨雾之中。
晌午天晴,长安城又恢复了繁华喧闹。
顾长安恢复了情绪,便又向往常那般开始忙碌,从客栈借了小厨房,亲自做了五彩馄饨。
薄亮的皮儿隐约透出鲜肉馅,馄饨盛放到海碗里,漂浮在鲜汤中如花瓣展开,看的人食欲大开。
顾长嘉到底年纪小,闻着馄饨的香味儿眼中闪烁着亮光,吃的腮帮子高高的鼓起还不忘记夸赞,“阿姐的手艺真好,馄饨好香好好吃,嘉儿要再多吃一些。”
李银霜却是面露担忧,碗中混沌迟迟不见吃空,目光始终落在顾长安的那张波澜不惊,看不出任何异常的小脸上。
自打来了长安城后,她的安娘就不对劲,很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