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降奇婴
清朝开基的地方,在山海关外沈阳东边,起初只是一个小村落,村民聚群而居,垒土为城,地名叫鄂多哩。生活在那里的民族叫作通古斯族。相传很久以前他们的远祖就已经在这里居住,此地称为肃慎国。传到后代,人口越来越多,分为几个支派,几乎每个部落都有一个剽悍的首领,他们不仅体格健壮,而且善于骑射,百步穿杨(1)。赵宋时代,金太祖完颜阿骨打,是族内第一个出色的人物,他开疆拓土直到黄河两岸,宋朝被他搅扰得寝食难安。后来蒙古兴起,与南宋联合,灭掉了金,幸存者逃亡东北。又过了两百多年,这里出现了一个大人物,听说此人是天女所生。
天女姐妹三人,大姐叫恩古伦,二姐叫正古伦,三妹叫佛库伦。她们居住在东北长白山下。一个春光灿烂的日子,姊妹三人来到长白山东边游玩,看到一汪清澈的湖水,就脱去衣服,到湖中洗澡。这时,天上飞来两三只灵鹊,其中一只吐下一颗红色的果子,正好落在佛库伦的衣服上。佛库伦没多想,捡起来就塞进了嘴里。谁知道佛库伦吃了这颗果子后,肚子竟然膨胀起来,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十个月后,她生下一个男婴。这个男婴一出生就会说话,而且相貌奇特,长得结实。佛库伦不忍心抛弃他,就在家中抚养。

佛库伦给孩子起名叫布库里雍顺,这孩子非常聪明,长到十几岁时发现自己只有母亲,没有父亲,就问母亲自己姓什么,是哪一族的。佛库伦告诉他“爱新觉罗”是他的姓,爱新觉罗的意思是长白山下的居民。布库里雍顺渐渐长大,学会了骑马射箭,一天,他乘着自己编的竹筏,顺流而下。
长白山东南方有一片大草原,名叫鄂谟辉。草原中有一个村落,居住了大约几百户人家。这几百户人家只有三个姓,相互之间经常发生械斗,这种事情已经延续了很多年。一天,村里一个女孩子看到河上漂来一个竹筏,上面站着一个男人,于是赶紧回去告诉父亲和兄长。这女孩儿的父亲和兄长跑出来一看,果然岸边有一少年,仪表堂堂,不禁喊道:“真是天生神人。”随即问少年从哪里来。布库里雍顺从容地说,自己是天女所生,从长白山而来。霎时轰动乡间,村里人都赶来围观。

乡亲们都抢着邀请布库里雍顺到自己家去做客,互不相让,最后竟然动起手来。布库里雍顺说:“我初来乍到,承蒙各位厚爱,应该挨家挨户去拜访。”然后又指着最早发现他的那个女孩子及其父亲和兄长说:“我最早见到的人就是他们,应该先去他们家拜访。”大家见他说得有理,没有人有异议。布库里雍顺在这户人家受到盛情款待。吃饭的时候,家里的老人喊出自己的女儿,对布库里雍顺说:“我女儿也该嫁人了,如果你不嫌弃,我为你俩做主。”布库里雍顺谦逊地推让,但在老人的坚持下还是同意了。
老人打算挑个好日子让两个新人完婚,布库里雍顺就在他家住了下来。闲暇时布库里雍顺就去村里挨家挨户拜访,村民看到他彬彬有礼,都非常欢迎。
到了成婚那天,一对小夫妻拜堂成亲,大家都到老人家里贺喜。村民里有一个鹤发童颜的老人对主人说:“好一个俊俏的少年,被你家抢去做了女婿。”又对大家说,“他是圣人出世,来到我们村,也算是我们村的福气。我们村连年争斗,弄得家家不安、人心惶惶,现在不如选这位年轻人当村长,一切听他指挥,也就不会再有争斗了,大家安居乐业,你们觉得怎么样?”大家听了这番话,全都鼓掌赞成。就这样,没人管布库里雍顺愿不愿意,就把他请到上座,让他做村长,称他为贝勒。布库里雍顺成为村长后,团结居民,创建了鄂多哩城,并成立了一个爱新觉罗部,成为满洲开国创业的始祖。
(1) 百步穿杨:指在一百步之外射中杨柳的叶子,用来形容射箭的技艺非常高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