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7章 毒丹试情,青玉藏锋
苏檀捏着青瓷瓶底那道蛇信状刻痕时,系统提示音突然在耳畔炸响。
「叮——反派值累计120,解锁隐藏道具:蚀骨香(无色无味,可诱发目标短暂幻觉,时效三刻)。」
她指尖微顿,烛火在眼尾晃出细碎的光。
前世裴砚总说她笨得像团棉花,可如今这团棉花里,早裹了根淬毒的针。
蚀骨香...她垂眸望着案头苏府春宴的请帖,指节轻轻叩了叩桌角——裴砚既送了易容丹,她总得回份礼。
春宴那日,玉棠苑的桂花香裹着丝竹声漫进廊下。
苏檀捧着茶盏站在花树后,看裴砚青衫玉带踏阶而来,青玉扇半掩着唇,连脚步都像算好的节拍。
她袖中蚀骨香瓶被掌心焐得发烫,昨日已命小丫鬟将裴砚常饮的桂花酿悄悄换了——那盏酒里,掺了三滴蚀骨香。
“摄政王到——“
通报声里,裴砚抬袖接过侍从递来的酒盏。
苏檀望着他指尖在盏沿顿了顿,喉结随着饮尽的动作滚动,心尖也跟着颤了颤。
幻觉该起了...她盯着他眼尾,那里正漫上极淡的红,像雪地里沾了点朱砂。
“苏三姑娘站在此处做什么?“
苏檀惊得茶盏险些落地,转头正撞上周慕白关切的眼神。
她慌忙用帕子去擦溅在裙角的茶渍,余光却始终黏着裴砚——他还在与老夫人说话,青玉扇骨却抖了抖,扇面垂落时露出半截蛇纹,与她瓶底的刻痕如出一辙。
“周公子。“她故意把帕子掉在地上,弯腰去捡时瞥见裴砚握扇的手青筋微凸,“我...我见那株月桂开得好,想折支戴鬓角...“
周慕白耳尖泛红,俯身替她捡帕子:“我帮你...“
“不必了。“
清冷却带着几分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苏檀直起身,正撞进裴砚的视线里。
他眼尾的红更深了些,却还挂着惯常的笑:“苏三姑娘的帕子,自然该自己捡。“
春宴散得比往时早。
苏檀站在廊下看裴砚被青鸾扶着往偏院去,袖中解毒茶的温度透过锦缎渗进掌心。
她数着更漏,等过了两刻才提了盏琉璃灯,装作迷路般拐进偏院小径。
“呀!“她踉跄着差点撞上周身酒气的裴砚,灯影里他眉峰紧蹙,连青玉扇都握得发颤,“大人这是...可是不舒服?“
裴砚倚着廊柱,垂眸看她仰起的脸。
她眼底的关切像真的,可袖中露出的茶盏却骗不了人——那是苏府专用来装醒酒汤的青瓷盏,可他分明没沾其他酒。
“头晕。“他低咳一声,任由她扶着坐进廊下石凳,“苏三姑娘倒细心。“
苏檀忙递上茶盏,指尖触到他掌心时吓了一跳——烫得惊人。
她望着他泛红的眼尾,心下笃定蚀骨香已生效,面上却装出慌张:“我...我略通些医术,大人可愿让我试试?“
裴砚接过茶盏,却不忙着喝。
他盯着她发间那支月桂,花瓣上还凝着水珠,像极了前世她替他擦药时,眼眶里打转的泪。“你倒是个细心的人。“他重复了遍,指腹摩挲着盏沿,“比从前...细心多了。“
苏檀心头一紧,耳尖瞬间烧起来。
她慌忙垂下头去看自己的绣鞋:“大人说笑了,檀儿不过是个笨丫头罢了。“
夜风卷起她的裙角,露出绣着并蒂莲的鞋尖。
裴砚望着那抹红,突然笑出声来。
他这一笑,眼尾的红倒散了些,声音也清冽起来:“笨丫头?“他举起茶盏抿了口,“这茶里的甘草和蝉蜕,倒像特意为蚀骨香配的解药。“
苏檀指尖猛地一颤。
她抬头时正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眸,那里哪有半分幻觉的混沌?
分明亮得能照见她的慌乱。
“大人...“
“夜深了。“裴砚起身整理衣袖,青玉扇在掌心敲出轻响,“苏三姑娘该回房了。“
他转身时,袖中飘出极淡的蛇莓香——与她易容丹瓶底的味道如出一辙。
苏檀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直到偏院的灯笼被风吹得摇晃,才惊觉自己掌心全是汗。
裴砚回到偏院时,青鸾已候在檐下。
“她今日可曾用读心术?“他解了外袍坐下,指节抵着额角。
“回大人,系统未触发提示。“青鸾单膝跪地,“属下查过,她房里的蚀骨香是今日新领的奖励。“
裴砚摩挲着扇骨上的蛇纹,想起她递茶时泛红的耳尖。
前世她总把情绪写在脸上,如今倒学会藏了——可藏得再深,那点慌乱的破绽,到底还是漏了。
“继续监视。“他将扇骨抵在唇上,“但...莫要惊着她。“
青鸾领命退下时,月光正漫过窗棂。
裴砚望着案头未动的茶盏,突然低笑出声。
盏底沉着粒极小的药丸,在月光下泛着幽蓝——正是蚀骨香的解药。
苏檀回到闺房时,窗台上的月桂正落着花瓣。
她盯着案头那盏喝空的茶盏,指尖轻轻抚过盏底的蓝痕。
偏院那番对话里,裴砚分明识破了蚀骨香的局,却又故意喝了她的茶。
他到底...是在试探,还是在纵容?
更漏敲过三更时,她推开窗。
夜风裹着花香涌进来,捎来偏院方向的灯火。
她望着那点光,伸手摸向枕下的易容丹瓶——蛇信刻痕还在,像裴砚藏在扇骨里的毒,也像他藏在眼底的,未说出口的话。
“或许...“她对着月光轻声道,“该去他书房看看。“
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像是应了她的话。
###夜访书房·密语交锋
子时三刻,苏檀将易容丹碾碎混在脂粉里,指尖在脸颊上抹开时,镜中少女的轮廓渐渐模糊——眉峰压低三分,眼尾添了道浅疤,正是今日在偏院见过的端茶侍女阿梨。
她对着铜镜扯出个木讷的笑,确认伪装无误后,将系统新得的缩骨符贴在腰间,整个人便如软泥般缩成半人高,顺着苏府后墙的狗洞钻了出去。
裴砚的摄政王府离苏府不过半里,可今夜的守卫比往日多了三成。
苏檀贴着影壁屏息,听着巡夜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心跳几乎要撞破喉咙。
她攥紧袖中从系统兑换的「隐息香」,指尖沁出冷汗——这是她第一次在未完成任务的情况下主动使用道具,若被发现...
脚步声停在五步外。
“青鸾大人说今日要格外当心。“守卫甲的声音混着风灌进耳中,“摄政王书房的密档,可容不得半分差池。“
苏檀喉间发紧。
她等守卫的脚步声彻底消散,这才贴着墙根绕到后窗。
窗棂上缠着细如发丝的银线——是裴家暗卫特有的「蛛丝阵」,稍有触碰便会触发警报。
她屏住呼吸,从袖中摸出前日用毒经残卷配的「融金散」,用银簪挑着抹在银线上。
银线遇药瞬间软化,她趁机翻窗而入,落地时连烛火都未晃半分。
书房里飘着淡淡的沉水香,案头堆着半人高的卷宗,最上面那本封皮写着「大昭秘辛·卷三」。
苏檀迅速翻找,指尖在某页停住——泛黄的纸页上,赫然印着「反派系统」四个朱砂字!
「...系统者,逆命之器也。宿主若行逆天之事,必遭反噬。然其核心,实为...」
“哗啦——“
窗外突然掠过夜枭的啼鸣。
苏檀手一抖,卷宗砸在地上,惊得她膝盖发软。
她慌忙蹲身去捡,余光却瞥见书案下露出半截墨玉镇纸,镇纸上的蛇纹与裴砚扇骨如出一辙。
“谁?“
清冷的声音撞破夜的寂静。
苏檀抬头,正撞进裴砚的视线里。
他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月白寝衣外随意披着玄色大氅,发间的玉冠未系,几缕墨发垂在颈间,倒比白日里多了几分未醒的慵懒。
可他眼底的冷意却像淬了冰——那是青蚨阁暗卫锁定猎物时的眼神。
苏檀脑子嗡的一声,本能地往屏风后躲。
可裴砚的脚步比她更快,他抬手挥出一道风刃,屏风轰然倒下,将她退路封死。
“阿梨?“裴砚盯着她脸上的伪装,突然笑了,“苏府的侍女,何时学会用融金散破蛛丝阵了?“
苏檀心下大骇,正要扯掉伪装,却见裴砚俯身捡起地上的卷宗,指腹轻轻抚过「反派系统」四个字。
他的声音放得极轻,像是怕惊飞了什么:“你终于开始行动了...“
###疑云未散·试探加深
第二日辰时,苏檀在廊下逗鹦鹉时,正撞见裴砚来苏府送春礼。
“苏三姑娘这是在教它说什么?“裴砚站在五步外,青玉扇半掩着唇,眼底却泛着昨夜未散的探究,“本王昨日听青鸾说,你房里的鹦鹉半夜叫了半宿。“
苏檀心头一跳,面上却装出憨态:“它许是梦到摄政王送秘籍了。“她歪头看他,“檀儿昨夜也梦到大人赠我一本...嗯...《养花经》?“
裴砚眉峰微挑,扇骨在掌心敲出轻响:“姑娘果真天真可爱。“他转身时,袖中飘出蛇莓香,“不过《养花经》倒不如《毒经》实用——苏府西院的曼陀罗,开得正好。“
苏檀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分明听懂了她的暗示,却又用「天真可爱」四个字把话堵了回去。
可那句「《毒经》」,分明是在提醒她——他知道她藏着毒经残卷。
“三姐姐在看什么?“
苏婉儿的声音从身后刺过来。
苏檀回头,正见她穿着与自己昨日同款的月白裙,鬓角别着新鲜的月桂:“摄政王送的珠花,我戴着可好看?“
苏檀望着她鬓角的花,突然想起昨夜裴砚说的「西院曼陀罗」。
曼陀罗的花粉混着月桂香,会让人产生幻觉——与蚀骨香的效果如出一辙。
###系统异动·风波再起
午后,苏檀在房里调配解药时,系统提示音突然炸响。
「警告!检测到异常行为,反派值冻结24时辰。」
她手一抖,药罐摔在地上,褐色药汁溅在裙角,像块狰狞的疤。
系统面板上,原本跳动的反派值停在130,旁边飘着新任务:「调查摄政王身世,+20反派值」。
“好个「异常行为」...“她扯下染了药汁的帕子,冷笑一声,“看来我夜访书房的事,连系统都察觉到了。“
窗外忽然掠过一阵怪风,吹得窗纸哗哗作响。
苏檀走到窗边,正看见西院柴房的方向腾起一缕黑烟——像是有人故意用湿柴烧火,浓烟裹着焦糊味钻进鼻腔。
她盯着那缕烟,想起裴砚昨日说的「曼陀罗」,又想起系统突然的警告。
某种不安在心底翻涌,她伸手摸向腰间的毒囊,指尖触到冰冷的玉瓶——那是易容丹,也是裴砚扇骨上蛇纹的模样。
“苏三姑娘!“小丫鬟慌慌张张跑进来,“西院柴房...柴房着火了!“
苏檀望着窗外渐浓的黑烟,忽然笑了。这把火,来得倒真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