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杨跃进
蔡大可等人点头，一边吃饭，一边认真听王宏斌讲着。
“所以，勇闯，你不是能打探到另外三家消息吗？你盯着点儿，他们三家要是降价，你第一时间告诉我，我接下来有的是手段针对他们的降价。”
蔡勇闯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框，问道：“斌哥，他们要是不降怎么办？”
“不降自然有不降整治他们的手段！但我之所以让把老红砖降到两分钱，就是逼他们降价按我想让他们走的路子走，所以他们必降！”
“小斌，要是真按你说的他们降了，我们接下来做什么？”蔡大可追问道。
王宏斌神秘一笑：“那就等他们降了再跟我讲！现在说出来就不灵了！吃饭，吃饭，先不讨论这个，明个儿我还要上班呢！”
夜幕下，远离南街村居住区的砖窑厂内响起一阵阵的笑容，随着虫鸣鸟叫扩散到很远。
此刻，另一边。
一道身影在夜幕下踉踉跄跄跑到了县上，这人正是焦老五，他来到县上后，顺着临颍县城的主街，直奔县委大院而去。
看了一眼县委大院内还有微弱的灯光，焦老五并没有要进去的意思，而是朝一旁小街一拐，来到了县委家属院门口。
“你是干什么的？”
一声厉喝传来，吓了焦老五一跳，但他也知道这是家属院看大门的，随即就赔了个笑脸。
“大爷，我是来找杨老板的，杨老板跟说我有事儿来这儿找他！”
“什么杨老板，我们这儿住的没有老板！你是来找杨主任家二儿子的吧？”
“对对对！我找杨跃进杨老板！”
“你等着，我先去问问，你叫什么？”
“我叫焦糊！大多数人喊我焦老五！”
“嘿！你这名字有意思！焦老五，你等着！”
不一会儿的功夫，这门卫打完电话又出来了：“你进去吧！知道哪栋楼吧？”
“知道知道！”
焦老五点头，进了门内，直奔第三栋楼而去，然后沿着楼梯直接朝第三层走去。
这县委家属院是当初六几年开始在全国推行的筒子楼，都是套房，各种设施相对要齐全的多。
等焦老五敲响第三层最边上一道门，屋内顿时传来一道略带痞气的声音：“焦老五是吧？进来吧！门给你开着呢！”
焦老五也不迟疑，推门而入，在白炽灯光下，吊着一电风扇，此刻在呼呼转着，电风扇下方摆放着餐桌椅，还有一排木制沙发靠墙放着。
沙发上坐着一个人，跟杨干事模样有八分像，但比较年轻，看起来年纪跟王宏斌差不多大，身着短袖白衫，前面一个黑白电视机正在播放电视剧《秦王李世民》。
这人就是杨跃进，大杨村等三家砖窑厂幕后老板，杨干事的亲弟弟，也是焦老五暗中称呼的杨二愣子。
杨跃进头都没转，也没喊焦老五坐下，更没有要倒茶水的意思，余光瞥了一眼，开口问道：“焦老五，这么晚了，你过来找我干什么？”
焦老五想坐下，但看着杨跃进这个态度，只好站在门口的位置，脸上带着不自然。
“杨……杨哥，我带来了一个重要消息。”
因为焦老五这个称呼，杨跃进脸上的神色更拉下去三分，再次瞥了一眼：“什么消息？什么消息不能等明天再说？我都打算睡觉了！”
“杨哥，您今儿让我去南街村砖窑厂嘛，我去了！”
“哦？你还真去了，这个点儿才过来？怎么着？南街村他们还想弄出花儿来？还没准备倒闭？”
杨跃进走过去关了电视，坐在木制沙发上，这才正眼看向焦老五。
焦老五立刻点头：“没倒！并且，杨哥，他们还真弄出花儿来了，南街村那个大学生回村儿……”
“王宏斌嘛！我已经知道了，你直接说南街村砖窑厂怎么了。”杨跃进有些不耐烦。
“杨哥，南街村砖窑厂生产了一批新红砖，硬度比老红砖提高了两成……”
“不可能！”杨跃进声音中带着坚定的不可置信。
“杨哥，真的！我亲眼看见，还花了我两块钱呢！不然他们不给我看，好像是猜到了我过去的意图，您知道的，我们焦庄跟南街村本来就不对付。”
“是吗？他们真烧出来了新红砖？”
“真的！我敢拿我脑袋担保，只可惜他们不卖给我，我原本想偷拿一块儿过来来着，但他们盯的紧，您看我这儿，这是他们用砖头块儿砸的！”
杨跃进瞥了一眼焦老五胳膊上的伤，确实像是被什么东西刮擦到的，有一条条丝丝血迹渗出。
“嗯！你坐这儿，跟我仔细说说。”
焦老五立刻笑了，但笑中又带着忐忑，不敢全坐在沙发上，一半坐着，一半悬空，立刻如同倒豆子一般说了刚才在南街村的所见所闻。
“杨哥，南街村那帮村民就是一群刁民！他们……”
“别废话，说重点！”
“是！杨哥，他们新烧出来的新红砖硬度很高，至少提高了两成硬度，并且他们只定价三分钱，今天在他们那儿订砖的是两分五……最主要的是，他们还把老红砖降到了两分钱，跟咱一个价儿了……”
焦老五捡重点快速说了一遍，继续道：“对了！这些都是南街村那个大学生搞出来的鬼，蔡大可任由他这么来，看起来很听他的！这个大学生，说话跟裱花似的，头头是道，说的很漂亮……”
“成了！”杨跃进打断了焦老五，眉头也紧锁了起来，“这是一块钱，你拿着回去吧！明儿你到大杨村一趟，我也会过去！”
“杨哥，我……我们焦庄要是在您这儿订砖，能给多便宜些吗？”
杨跃进瞪了他一眼：“你还想要多便宜？你自个儿订砖我可以给你便宜便宜，你们庄管我屁事儿？”
“不过，我也可以跟你讲，等我确定了你刚才讲的没有掺假，你让你们庄的人去大杨村先把定金交一交，后续的砖可以按一分五给你们庄！”
“真的吗？杨哥！”焦老五整个人都变得激动起来，一分五的砖他以前可是想都不敢想。
“我能说假的？先让你们庄的交定金，交完等着，过段时间才能给你们砖！”
“行！杨哥，我明白，哦！对了，他们再烧出新红砖怕是要等半个月后了，您可得早做准备才是！您休息，我不打扰您了！”
“嗯！去吧！”
焦老五脸上的笑容跟一朵花似的，拿着杨跃进刚才放在桌面上的一块钱，快速出门，还顺手带上了门，下楼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