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血仇
夜风卷着血腥味灌进鼻腔，我盯着巷口的林青云，手指死死攥住弑神枪。三年不见，他眉宇间的傲气更盛了，腰间那把“秋水剑“也换成了镶嵌灵玉的“寒霜“，剑鞘上神宗的金纹刺得我眼睛发疼。
“怎么，不认得师兄了？“林青云轻笑，指尖在剑柄上轻轻一敲，“听说你在青岚城闹得挺大，连萧炎那个废物都栽在你手里。“
灰耳在我身下绷紧肌肉，喉咙里滚出低沉的咆哮。我缓缓抬起枪尖，枪身上的幽冥铁已经完全融合，暗红色的纹路像血管一样微微跳动。
“让开。“我声音沙哑。
林青云没动，反而向前迈了一步。月光照在他半边脸上，另外半边藏在阴影里，嘴角挂着那种熟悉的、令人作呕的假笑。
“师父很想你。“他说，“尤其是知道你觉醒修罗血脉后，天天念叨着要亲手清理门户。“
我胸口像被铁锤砸中。“师父“两个字从林青云嘴里吐出来，比毒药还刺耳。三年前我丹田被废，就是这位“师父“亲手把我扔出山门，像丢一块烂抹布。
“放屁！“我猛地一夹灰耳腹部，“他只想拿我炼血丹！“
灰耳如箭般窜出，我借势挺枪直刺林青云心口。他早有准备，寒霜剑“铮“地出鞘，剑锋与枪尖相撞，爆出一串火星。
“铛——！“
金铁交鸣声震得耳膜生疼。林青云被震退三步，眼中闪过诧异：“你竟然能接下我的寒霜剑气？“
我没给他喘息的机会，第二枪横扫他下盘。灰耳默契地张口吐出一道风刃，逼得林青云纵身跃起。半空中他掐诀念咒，寒霜剑突然分化出七道剑影，呈北斗阵型向我罩来。
“小心！“叶修罗厉喝，“这是'七星锁魂'！“
我本能地翻滚下狼背，枪尖在地上划出半圆。幽冥铁激活后的弑神枪威力大增，血芒凝结成盾形，硬接七道剑影。气浪掀飞了街边的货摊，陶罐瓦器碎了一地。
林青云落地时脸色微白：“修罗血盾？看来传言不假。“
他忽然咬破指尖，在剑身上一抹。寒霜剑顿时泛起妖异的蓝光，剑锋所过之处，空气中的水汽凝结成冰晶。
“玄冰剑气！“他踏步前冲，剑势如虹。
我横枪格挡，却见他在中途突然变招——剑尖一挑，三道冰锥从地面突刺而出！灰耳怒吼着跳开，我还是慢了一步，左腿被冰锥划开一道口子，鲜血还没流出就被冻成了冰渣。
刺骨的寒意顺着腿往上爬，我单膝跪地，枪杆插进石板缝才没倒下。林青云的脚步声不紧不慢地靠近，寒霜剑拖在地上，划出细碎的冰痕。
“你知道吗？“他俯视着我，“清月师妹现在是我道侣。“
我瞳孔骤缩。
“她每次提起你，都说幸好当年退婚早。“林青云的剑尖挑起我的下巴，“一个连灵根都没有的废物，也配......“
“轰！“
弑神枪突然爆发出刺目血光，我一枪捅穿他左腹！林青云闷哼暴退，寒霜剑在胸前格挡，剑身被枪芒劈出一道裂纹。
“你也配提她？“我拄着枪站起来，腿上的冰渣被血气蒸成白雾，“当年要不是你在我修炼时做手脚，我怎么会走火入魔？“
林青云按着流血的腹部，突然大笑：“你终于猜到了？可惜太晚了！“他猛地撕开衣襟，露出胸口一道狰狞的伤疤，“知道这是什么吗？师父用你的心头血给我种的'夺灵根'！“
我如遭雷击。三年前我昏迷中隐约记得被取过心口血，醒来后师父说那是为了疗伤......
“你的先天灵根，现在在我丹田里。“林青云舔着剑上的血，“所以我能看透你的每一招——包括现在！“
他忽然甩出三张符箓，在空中燃成紫色火球。我挥枪扫灭两个，第三个却突然拐弯，正中灰耳后背！
“嗷——！“灰耳痛吼着翻滚出去，压塌了一堵土墙。
“先宰了你的畜生！“林青云剑指灰耳咽喉。
我疯了一样扑过去，枪尖直取他后心。林青云却早有预料般侧身避过，反手一剑刺向我咽喉！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从侧面撞来——
“噗嗤！“
寒霜剑贯穿了灰耳的胸膛。
时间仿佛静止了。我看着灰耳绿眼睛里最后一点光熄灭，它用尽最后的力气咬住林青云持剑的手腕。
“找死！“林青云暴怒，一掌拍碎灰耳的天灵盖。
世界突然变得血红。
弑神枪疯狂震颤，枪身上的纹路全部亮起。我听见叶修罗在狂笑，听见自己骨骼“咯吱“作响的声音，听见血液在血管里沸腾的轰鸣。
林青云终于露出惊恐的神色：“你......“
我没给他说完的机会。
第一枪挑飞他的寒霜剑。
第二枪刺穿他右肩。
第三枪砸断他左腿膝盖。
林青云像破布娃娃一样摔在灰耳的尸体旁，脸上全是血。我踩住他胸口，枪尖抵住他丹田。
“我的灵根，该还了。“
“不！等等！“他惊恐地瞪大眼睛，“我可以告诉你神宗的秘密！关于你娘——“
枪尖毫不犹豫地捅了进去。
林青云的惨叫划破夜空。我感受着枪身传来的吸力，看着他丹田处亮起的光团被一点点抽离。他的皮肤迅速干瘪下去，头发变得灰白，最后像个破口袋一样瘫软在地。
远处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噬灵阁的追兵到了。我扛起灰耳的尸体，最后看了一眼林青云——他还活着，但已经是个废人了。
“告诉师父，“我踩碎他的右手腕，“我会亲自去取他的命。“
转身冲进小巷时，我吞下喉间的血腥味。灰耳的尸体越来越沉，但我不敢停下。直到撞开野人沟那间木屋的门，才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老烟枪从藤椅上弹起来：“怎么弄成这样？！“
我轻轻放下灰耳，它柔软的耳朵上还沾着露水，就像第一次见面时那样。
“救它。“我抓住老人的衣襟，“用我的血，用什么都行......“
老烟枪掰开灰耳的眼皮看了看，摇头：“魂魄散了，除非......“
“除非什么？“
他盯着我手里的弑神枪：“修罗族有种禁术，以魂养魂。但代价是......“
“说！“
“你要分担它的痛苦，永生永世。“
我毫不犹豫地点头：“教我。“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