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幽冥洞启·血门开

我攥着老周头塞的引魂香，跟着苏清绾往城外跑。

张三捂着胳膊断后，血珠子顺着指缝滴在青石板上，像串红玛瑙。

幽冥洞在乱葬岗最深处，平时只有我收尸才来。

今儿个还没到地儿，就闻见股子铁锈味。

等转过最后棵歪脖子树，我后颈汗毛全炸了——原先立着的残碑没了，换成扇一人多高的青铜门，门上的纹路跟活了似的，正顺着门缝渗血珠子。

小六缩在门脚，青袍下摆沾着泥。

见我们来，他抖得跟筛糠似的，冲门里喊：“大人！

他们来了！“

门后转出个戴青铜面具的，腰间挂着串骷髅头，每走一步就咔嗒响。

我手往兜里摸，摸到块硬布——是小六刚才跑太急掉的衣角。

指尖刚蹭上布，胳膊上的诡纹“嘶啦“爬到手背。

眼前闪过间黑屋子。

玄真子捏着鬼面人的下巴，用刀尖挑开他面具：“幽冥洞的钥匙在陈砚身上，他来你就开阵。“鬼面人跪得直挺挺的：“属下必把活饵和破妄血都送进阵。“

“他是鬼面人。“我咬着牙把布塞回兜里，“玄真子的狗，守洞的。“

苏清绾匕首压在袖里：“他等咱们自投罗网呢。“

老周头突然把引魂香往地上一插。

香头“噗“地窜起蓝火，地面跟着晃起来。

我脚底下的土裂开道缝，三具青面僵尸“噌“地蹦出来，指甲长过指节，直往张三脸上抓。

张三骂了声娘，拔刀去砍。

刀劈在僵尸胸口，崩出火星子，反被那东西抓住手腕。

獠牙扎进他胳膊时，我听见骨头碎的响。

苏清绾冲过去，从药囊里倒出颗黑丸子塞进张三嘴里：“尸毒解，咽下去！“

我退到石头后面。

诡纹又烧起来——每具僵尸后颈都贴着黄符，符上的血字在我眼里亮得刺眼。

老周头喊：“控尸符！“我抄起怀里的银针，对准中间那具僵尸后颈甩过去。

“叮“的一声，银针钉进符纸。

三具僵尸突然定住，像被抽了线的傀儡。

张三捂着胳膊喘气，血把袖子染透了：“这招...管用。“

鬼面人在门那边笑了，面具上的眼睛窟窿泛着冷光：“不错，还会破机关。“他抬手摸向门环，嘴里开始念咒。

门缝里冒出黑雾，裹着小孩哭、女人喊，跟我在苏清绾尸语里听见的一样。

老周头吼：“不能让他开阵眼！“我脑子一热，冲过去攥住鬼面人的手腕。

诡纹瞬间爬满整条胳膊，疼得我咬出血。

画面炸开——玄真子站在片红棺材海里，手里攥着本破书，封皮写着《饲魂经》。

他旁边跪着个小娃，穿青布小褂，后颈有道疤，跟苏清绾说的她弟一模一样。

小娃哭着喊：“姐姐救我！“

我猛地甩开鬼面人，嗓子都哑了：“苏清绾她弟在阵里！

玄真子等咱们送上门！“

鬼面人摘下面具，脸上全是蜈蚣似的疤痕：“那便如你所愿。“他拍响门环，青铜门“轰“地裂开条缝。

血光“唰“地射出来，我眼前一黑，额头撞上冰凉的青铜。

再睁眼时，四周全是红雾。

有东西攥住我脚踝，冷得像冰锥。

远处传来苏清绾的喊：“陈砚！“我想应，喉咙里却涌出股腥甜。

血雾里飘来个声音，跟玄真子在我梦里说话似的：“破妄之血，欢迎来到百棺大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