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选秀反转，红菱失势
选秀场上，日头晒得人头皮发麻。风裹着汗味和脂粉气在人群间横冲直撞。
沈青璃站在队列右侧第三位，指甲抠进掌心又放开。指节泛白时，她正盯着对面那张涂了蜜糖似的笑脸，心里盘算着要不要把赤炎藤种子塞进对方的绣鞋缝里——那双鞋底薄得能割破地面。
“姐姐这张嘴，可真是甜得呛人。”沈红菱款步走近，裙摆带起一阵香风，“可惜啊，在宫里光靠舌头是活不长的。”
沈青璃抬眼，嗓音像磨砂过的石子：“你这张脸倒适合混戏台子，就是肚子里馊得响。”
沈红菱的笑容一滞，嘴角扯出个勉强的弧度。她转身离去的动作比来时快了些，像是踩着火炭。
场地中间已搭起木制屏风，上头挂着四块布条：琴、棋、书、画。最后一块被风吹得翻过角，露出底下一行小字：“应对突发”。
太监尖声宣布：“皇帝亲自定下的考题。”
陆婉清凑近她耳边：“这口味怪得很，居然喜欢动脑筋的？”
沈青璃低头整理袖口，指尖掠过暗格边缘。“他大概想找个人替他拆穿点什么。”
主持太监突然高喊：“第二轮开始！第一位——沈红菱姑娘！”
沈红菱提裙上前，珠钗晃出一道碎光。“奴婢愿选‘应对突发’。”
全场哗然如沸水翻滚。
“她疯了？”陆婉清皱眉低声问，“这种临场演戏，她哪来的胆子？”
沈青璃眯眼，眼皮压住瞳仁里的冷意：“她早备好了脚本。”
果然，一声尖叫撕开空气。一个宫女装扮的刺客挥刀扑上前来。
沈红菱惊叫一声，退后两步竟稳稳躲进太监身后。紧接着跪下叩首，泪水已经涌出来：“皇上万安……臣妾吓坏了……”
皇帝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轮到沈青璃时，太监照例询问项目选择。
她直接开口：“我也选‘应对突发’。”
人群骚动如惊飞的鸟群。
沈红菱嘴角翘起半边，眼神里藏着根钉子。
“演的是毒杀。”太监说完，一名宫女端着汤走上前，“请姑娘饮下此汤，以示忠诚。”
沈青璃接过汤碗，鼻尖轻嗅，继而抬头看向龙椅上的皇帝：“陛下，这汤不能喝。”
众人倒抽冷气的声音听得真切。
太监脸色骤变：“大胆！敢污蔑御膳房？”
她没应声，从袖中抽出一支银针，针尖插入汤中。片刻后，金属表面泛起一层死气沉沉的黑。
“这是西域‘夜影散’。”她语调平稳，“三个时辰发作，头痛欲裂，七窍流血而亡。”
皇帝终于直起身子：“你说得这么清楚，怎么知道的？”
沈青璃将汤碗放下，指尖划过碗沿残留的一星粉末：“因为端汤的宫女袖口沾着药粉残迹。”
皇帝目光一沉，挥手示意侍卫行动。
审讯很快有了结果。
沈红菱被押上来时，鬓发散乱，嘴唇咬得渗出血丝。
“不可能！”她嘶声喊道，“我没有指使她！是有人栽赃！”
沈青璃缓步走来，手里捏着几张纸。“那麻烦解释一下，为什么你的贴身侍女身上搜出了联络密信？还有账本里的银钱往来，写得明明白白。”
纸张拍在台上，发出闷响。
太监扫了一眼脸色骤变。
“你说是谁在陷害谁？”皇帝声音低得像压着雪。
沈红菱嘴唇颤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沈青璃继续道：“你以为自己多聪明？不过是别人手里的卒子。国舅让你闹事，等你倒了，他们再甩锅给你，顺便除掉我这个隐患。”
“你胡说！”她尖叫起来，“我不是他们的棋子！”
“不是吗？”沈青璃冷笑，“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你的空间使用权是从沈家偷来的？为什么你会被灵植反噬烧伤双手？这些事，只有真正的背叛者才会知道。”
主持嬷嬷瞪大眼：“你……你也……有空间？”
沈青璃轻轻一笑：“我只是个农女。但我知道什么是真本事，什么是假把式。”
她转头望向帝王：“陛下，若要选妃，不如选个能帮您看清真相的人。”
皇帝沉默良久，终是下令：“沈红菱，欺君罔上，逐出宫门，永不录用。”
侍卫拖走瘫软在地的身影。
她临走前狠狠瞪了沈青璃一眼，喉间滚动的不知是诅咒还是哀鸣。
沈青璃立于原地，望着她远去的方向，唇角扬起一丝冷笑：“这才刚开始呢。”
陆婉清悄悄靠近：“你是不是还留了后手？”
“当然。”她低声答，“你以为我为何带那么多证据进来？”
“你到底藏了多少东西？”陆婉清语气谨慎，“你不会连皇帝都打算炸吧？”
“别瞎说。”她翻了个白眼，“我只想种田。”
“你要是只想种田，”陆婉清盯着她，“那刚才那番话又是怎么回事？你是在向皇帝卖弄本事。”
沈青璃耸肩：“我只是告诉他，我能帮他看透那些看不见的东西。”
话音未落，远处脚步声由远及近。
一个人影自台阶缓缓走下，龙袍无声滑动。
“沈青璃。”皇帝驻足，声音缓慢，“你可知，朕为何召你入宫？”
她抬头迎上他的视线，嘴角微扬：“我想，您是想找个人，揭开那些藏在暗处的秘密。”
皇帝没有否认，只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去。
沈青璃站在原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脏跳动频率加快。她忽然意识到一件事：**这宫里，比预想的复杂十倍不止。**
回头对陆婉清低声问：“我们还能安心种田吗？”
陆婉清叹了口气：“恐怕不行了。”
脚步声再次逼近。
一个小太监满头大汗奔来，递上一封密信。
沈青璃展开信纸，瞳孔瞬间紧缩。
信上只有八个字：
**玄甲令牌已被调离，小心萧景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