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章 人间美景留仙住 有情人终成眷属
三仙女们出了南天门,兴高采烈,各显神通,到人间看过元宵节去。大姐招了招手,点化一只白鹤做坐骑,骑乘在鹤背上,唳的一声叫,展开双翅,向人间而去。二姐拔出头上的金钗,变成一只金光闪闪的凤凰,乘上紧随其后。三仙女看两个姐姐各显神通,也不甘落后,取出一只香囊,化着一条黄龙,摇头摆尾、腾云驾雾,向着灵台城而来。那个游乐将军老了,行动不便,也不甘落后,驾起一朵祥云,在后面喊着:“小姐们,等等老夫,我也来也!”从后面追着来了。正是:
仙家妙术通云天,变化万端迷人眼。
随心所欲游四方,留得神话凡夫传。
四人到了灵台城外,收起白鹤、凤凰、黄龙和祥云,化着老头和民间夫人一起进了城。那时,杨勇正领着社火到处表演,他们四个人便尾随其后,四处走动,到处赏灯。
正月的灵台,白雪茫茫,冰冻三尺。大红灯笼在雪中显得通红,犹如开在雪地上的莲花,格外显眼。那些“游百平”的年轻夫妇们,带着小孩,相偎相依,在寒风中亲亲热热,一路赏灯,看社火,留下一路的欢乐与笑声。小孩子们带着虎头帽、兔子帽,挑着一只明亮的灯笼,在雪地上憨憨地跑来跑去,娇嫩的声音让人心醉。
这种景象,即使下雪,在天上多半是看不到的。看到刚结婚的小两口,你推我让的吃东西,那亲爱劲儿,真让三仙女们羡慕。
杨勇不但自己领社火,有时还自己扮社火,最多时打扮成女性角色,下场表演。这会儿,她就男扮女装,表演起“嫦娥奔月”来。但见她体态轻盈,目光顾盼生辉,时而喜气生发,时而娥眉微颦,把个嫦娥得到不死之药的欣喜、偷吃仙药后离别丈夫的复杂心情、飞上天宫后的寂寞心理,表现的微妙惟肖,淋漓尽致,引得众人驻足观看。表演之中,众人鸦雀无声,全神贯注,直到表演完毕,杨勇作了一个轻飘飘的“嫦娥奔月”的亮相,众人才从锣鼓声中爆发出一声:“好!”
社火耍完了,赶往另一家,那些姑娘、媳妇们就跟了一大队。三仙女们混在人群中,也跟着恋恋不舍。
大姐深为杨勇的精湛表演所倾倒,悄悄地对二姐说:“原来嫦娥仙子上天之前,就是这样奔月的。”
“这不过是秀才表演的,谁知是不是真的!”二姐也对杨勇的表演很感兴趣,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是不是真的,回到天宫,见到嫦娥仙子问一问,不就知道了吗?”大姐悄悄地说。
她们在悄悄说话,那神态引起了杨勇的主意。他发现了三个美丽的女子,大的一个端庄富丽,此一点的活泼俏皮,小一点的温文尔雅,就像在张老板家中看到的三个神像。杨勇最喜欢这个小的,她在三姊妹中长得最漂亮,也最动人,拿身材正是添一分嫌多,减一分嫌少,好像是在张老板家看到的三仙女。他不禁留意起三仙女来,心中十分喜欢,一边表演社火,一边时刻注意这三仙女的一举一动。
三仙女她们跟着杨勇的社火队到处走动,一边走,一边有说有笑,不觉间三仙女把自己的手帕掉在了地上,自己却没有发现。
杨勇捡起来一看,那手帕不知道用何物织就,晶莹透明,上绣一对鸳鸯戏水于一丛荷叶之下,栩栩如生,呼之欲出,甚是可爱,便于上面题诗一首:“水上出芙蓉,岸边生垂柳。妹自花丛来,得藕不得藕?”追上三仙女,深施一礼:“小姐,你的手帕掉了。”
“谢谢!”三仙女接过手帕一看,上面笔迹娟秀,词义明确,不禁脸上飞起了红晕,知道他在向自己试探,也含笑不答话,只是装起了自己的手帕,闪躲到一旁。
大姐和二姐看见三妹和杨勇说话,分明看见杨勇递给三仙女一件什么东西,都要抢着看,三仙女死活不肯拿出来。
杨勇看见三仙女含笑不语,又与姊妹们嬉闹,那神态即使可爱,不禁心中十分地着迷。但她们不跟自己说话,伙伴们又叫他赶紧带着耍社火,便恋恋不舍地带着社火一路耍去。幸好她们三个只跟着杨勇的社火队走,因此,杨勇无论走到哪里,都能够在有意无意之中看到黑暗中有一对俊美无比的眼睛,在默默地注视着自己,他耍得更加卖力了,几乎拿出了他所有的本领。这晚,杨勇的社火队是全城最受欢迎的。
转眼间,闹了一夜的元宵,鸡儿开始打啼,东方的天空出现鱼肚白,游玩了一晚上的人们,纷纷离开社火摊子,想家中走去。是神仙们返回天空的时候了,游乐将军催促三姊妹赶快返回天宫,省得玉皇大帝和王母娘娘挂念。
四个人出了城外,其他两姊妹倒也希望回到天宫,但看到三仙女有点恋恋不舍的样子,如同丢了魂魄,心中老大的不忍。
大姐对三仙女说道:“回吧,人间虽然美好,但那毕竟不是我们的家。世上的爱在人间,我们是神仙,神仙的家在天上。”
二姐说:“杨勇虽然是个不错的男人,我也喜欢,可是要我牺牲天空美好的生活,去凡间过凡人的生活,我是做不来的。”
三仙女说:“他一个人孤零零地活在世上,让人心酸。我爱他,就要为他付出自己的牺牲。即使在人间,受尽苦难,只要是和他一起受的苦难,我也会感到无比幸福。”
二姐听了三仙女的话,心中十分感动:“你爱杨勇,我不反对,那你就跟我们一起回去吧,我们向父母恳求,让他把你嫁给杨勇。”
大姐说:“那根本是不可能的,天宫中有规定,神仙不能和凡人结合。作为父母,他们制定了天规,是为了便于管理天宫,如果他们答应让自己的女儿嫁给凡人,就是自己说话不算数,那里还会有面子再对其他神仙说三道四。所以我们最好不要回去向他们求情,如果自己做个主张,到时候在众神仙面前,还能为父母开脱责任。”
二姐听了,沉思半晌说:“三妹,我们只能做到这些了。我们要回天宫去了,你好自为之吧。我们什么都不知道!”说完,她很动情地拥抱了一下三仙女。
大姐什么也没有说,也来拥抱了一下三仙女,然后大声说道:“妹妹,我先回天宫了,你后面回来吧,不要叫父母想念你。”说完,又点化白鹤乘上,煽动两个翅膀,翩翩地向天宫赶了回去。
二姐在三仙女的头上抚摸了一下,忍住眼泪悄悄说道:“祝你在人间幸福,也祝你的爱情有结果。如果你在人间有什么不方便,你就赶快回来。”
三仙女含泪点了点头,二姐拔出头上的金钗,变成一只金光闪闪的凤凰,乘上紧随其后,也向天空飞去。
三仙女看着大姐和二姐消失在远方的天空,回过头来,灵台城在黎明前的黑暗中,仍然是一片火树银花不夜天。那里,有自己心爱的人儿,她久久舍不得离去。她拿出手帕看了又看,想着杨勇,恋恋不舍,决定不下一个主意。
游乐将军看看天色要亮了,心中十分着急,催促三小姐赶快上路,好回去向玉皇大帝和王母娘娘交差。
三仙女的主意拿定了,心中暗暗说道,对不起,老将军,我要留在人间了,会连累你受苦,但为了心爱的人,我必须这样做。她悄悄将手一指,路旁一棵柳树变着了自己的模样,自身随即化作一阵清风飞去。
那游乐将军老眼昏花,并没有发现三仙女真身已经离开,还在那里再三催促,三仙女只是默默无语,也不动身。老将军看看天色将明,无奈不顾男女有别,也不顾神仙之间的等级,凭着一股怒气,壮胆用手推了一把,竟然化为一棵柳树,枝条在寒风中飘动。回头四顾,在一片曙色中,四野雪花纷飞,不见一个人影。老将军大惊失色,心中暗暗叫苦,只好独自一人回天宫交差,等候玉帝的发落。
天上无心月正明,人间有意成婚姻。
要知三仙女留下来,在凡间到底与杨勇成就了夫妻没有,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