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抉择
飞机穿过云层，降落在首尔仁川国际机场。
机舱内，裴珠泫面带口罩，顺着人群穿越廊桥，来到航站楼内的行李转盘。
在转盘处等候少许，取过行李，她拖着箱子来到机场大门处，正准备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一辆银灰色的奔驰GLK停在她的面前。
车窗摇下，裴珠泫看着驾驶座的女人，表情夹杂着惊喜与疑惑。
“润珍姐，你怎么来了？”
“特地来接你啊。”
女人摇下车窗，微微一笑，按下后备箱按钮，道：“把行李放了，先上车。”
车辆启动，裴珠泫拴着安全带，一边儿好奇地问道：“您怎么知道我是今天回首尔？”
“特地找你经纪人问的，刚好在公司闲着没事，就趁着接你出来兜兜风。”
权润珍打着方向盘，视线专注在前方，笑了笑回答。
她一袭大波浪长发，修长的脖颈边吊着硕大的耳环，年逾四十，然而因生活优渥而保养得当，依旧风韵十足。
权润珍没什么事业心，因此虽然名义上是三中心主管，但也从不在艺人面前摆架子，和手下人私交都不错，更可以说是裴珠泫为数不多的朋友。
“这次去济州玩的怎么样？”
权润珍一边儿开车一边儿问道。
裴珠泫一手托腮注视着窗外，轻笑道：“还不错，去了一趟，感觉...轻松了不少。”
权润珍转头看了她一眼，能明显察觉出她情绪上的伪装和逞强，于是带点安慰意思的调侃道：“你都去过那么多次了，真不知道那地方有什么好玩的。
“要我说，你快点把英语练好，趁着现在轻松，出国逛逛，半岛就那么点儿大，风景实在有限。”
“嗯，我会努力的。”
裴珠泫笑着点点头。
权润珍听着她语气里的淡漠疏离，默默叹了口气。
排着队路过收费站的时候，权润珍手搭在方向盘上，目光直视前方，突然出声问道：“照片的事情，经纪人跟你说了吗？”
裴珠泫沉默片刻，缓缓道：“嗯，大概了解一些。”
权润珍又笑：“那张照片我看了，拍的不错的，在华夏那边还上了热搜。”
“那是公司运作的吧。”裴珠泫自嘲地笑了笑。
权润珍点点头，也不隐瞒：“其实，公司本来想趁着这个机会，再探一探公众的口风，看看眼下适不适合你复出...”
裴珠泫沉着肩膀，低下头，语气低沉道：“结果不好吧？”
“...嗯。”
裴珠泫死死捏着一双小巧的拳头，认命似地叹了口气。
她深呼吸，用尽全身力气挤出一丝笑意，语气勉强道：“没事，慢慢等吧，机会总会有的。”
半晌，身边隐隐约约传来微小的啜泣声，权软珍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忍。
她嘴唇动了动，却没开口说话。
穿越收费站，GLK继续行驶在略显空旷的高速路上。
“irene，眼下有个机会。”
权润珍突然开口说。
啜泣声戛然而止，副驾驶座上，娇小身影的肩膀缓缓停止抽动。
权润珍语气严肃：“但是风险机遇并存，而且风险很大，甚至可能直接葬送你的职业生涯。”
“你愿意试试吗？”
裴珠泫偏头拭去眼角泪水，接着转过头，眼神决绝地看着女人。
“嗯，我想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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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办公室内，金周永站在一块白板前，擦擦汗，看着白板上杂乱的字体，心虚地瞥了眼办公桌后那张年轻的面孔。
他刚刚阐述了自己的计划，因为知道口才拉胯，还特意用上了白板辅助说明，然而依旧讲得一塌糊涂。
双手交叠置于办公桌上的男人眉头紧锁，凝视白板片刻，缓缓开口：“所以，你们想通过炒作irene和一个华夏网红的恋爱绯闻，来达到让她复出的目的，是这个意思吗？”
“额，大致是什么个意思..”
金周永浑身一震，额头霎时冷汗直冒，哆哆嗦嗦回答。
他兜尽圈子，用尽说辞包装自己的真实意图，却一眼被男人看穿。
他内心原本燃起的一丝希望火苗瞬息间被浇灭。
他自己也觉得这个方案过于离谱，但是兴许因为身临绝境而激发了血性，他最终选择了试一试。
合约恋爱，CP营销，以此炒作热度，SM有无数成功案例。
然而这个方案存在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便是仅限于司内艺人相互搭配。
这样一来方便管控，二来更容易运作。
和半岛娱乐圈内的人都没有过先例，更遑论一个华夏网红了。
金周永在心里暗骂自己冲动。
男人笑了笑，从办公椅上起身，去饮水机倒了两瓶水，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又坐上沙发，朝金周永努努嘴：“坐。”
金周永闻言点点头，毕恭毕敬坐下。
男人一手搭着沙发，看着金周永笑了笑：“周永啊，带三中心这半年很辛苦吧。”
他拍了拍金周永后背：“我知道，一个纯亏钱的东方神起小分队，外加一个几乎被雪藏的女团，啧啧，这生意确实不好做啊。”
金周永头摇如拨浪鼓，汗水浸透后背，背上一片冰凉。
这话他可不敢接，否则是承认自己能力不行？还是责怪领导管理不力？
男人拿起茶几上的策划案，靠在沙发靠背上，一页一页翻动，慢慢地阅读，一直翻到末尾。
他合上书页，将文件放在金周永的大腿上。
金周永已经心如死灰。
“你们的方案我同意了。”他扣着手指，却突然说道。
金周永闻言难以置信地抬起头。
“策划案我看了，写得很详细，照着做就可以。”
“实施的过程中，如果在公司内遇到什么阻力，你就说是我的意思。”
“...好，那太好了，我这就去做。”
金周永神情激动，频频点头，出口的话语打着颤。
男人再次拍了拍金周永的肩膀，笑眯眯地说：“去吧，把握好这次机会！”
金周永郑重地点点头，挺直腰板走出房间，脸上的春风得意和来时的面如死灰形成鲜明对比。
办公室内，男人坐在沙发上，拿着指甲刀，慢慢修剪指甲。
他的办公桌上，立着的工牌上写着他的名字，李成洙。
半年前，他刚刚从他的叔叔李秀满手中，接过SM这艘巨轮的舵手之位。
一个女idol的死活，李成洙不关心。
但是华夏市场....
李成洙眼神中流露出贪婪的光芒。
新官上任，如果能借着这次机会，重新打开华夏市场对半岛娱乐拒之已久的大门，他或许能彻底摆脱司内老人对他的挈肘。
至于失败了？
拿金周永顶锅就好。
斗争本来残酷，何况谁又能保证他对自己完全忠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