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光明使者
城市边缘的一座废弃教堂成了临时落脚点。楚临用酒精彻底清洗伤口，然后咬着皮带，亲手挖出了那颗埋在肌肉里的子弹。剧痛让他眼前发黑，但进化后的身体勉强撑得住。
子弹确实不普通——弹头内部有一个微型胶囊，里面残留着几滴红色液体，与那些追踪者体内的物质如出一辙。
“找到原因了。“楚临将弹头碾碎，用打火机彻底烧毁残留物。缝合伤口后，他注射了双倍剂量的抗生素，以防感染。
做完这一切，楚临精疲力竭地靠在长椅上。阳光透过彩绘玻璃窗照进来，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色彩。他取出那张神秘贴纸，在阳光下仔细观察。
符号线条逐渐在脑海中形成一幅立体地图，指向城北的一个工业区。那里在前世是末世初期最大的幸存者聚集地之一，但现在应该还是个普通的物流中心。
“要去看看吗？“楚临自问。理智告诉他应该远离可能的陷阱，但好奇心和对情报的渴望又驱使他冒险。
犹豫间，教堂大门突然被推开！楚临瞬间进入战斗状态，开山刀出鞘。
“抱、抱歉！我不知道这里有人...“一个怯生生的女声响起。
楚临眯起眼睛，逆光中看到一个娇小的身影。女孩约莫十八九岁，背着画板，穿着美术学院的学生制服。“真实之眼“显示她确实是个普通人，体内没有任何异常能量。
“这里是私人领地。“楚临冷冷地说，刀锋没有放下。
女孩似乎被吓到了，后退半步：“我、我只是来找灵感...这座教堂是很棒的写生对象...“她犹豫了一下，“你受伤了？需要帮忙吗？“
楚临这才注意到自己袖子上有血迹渗出。他正想拒绝，突然听到教堂外传来引擎声。透过窗户，他看到两辆没有任何标志的黑色SUV停在路边。
“过来。“楚临突然改变主意，一把拉过女孩，躲到长椅后面，“别出声，除非你想死。“
女孩吓得脸色发白，但乖巧地点头。几秒钟后，教堂大门再次被推开，沉重的军靴声回荡在空旷的大厅里。
“血迹到这里就断了。“一个男声说道。
“分头搜，他肯定还在附近。“这次是个女声，冰冷而专业。
楚临屏住呼吸，通过长椅的缝隙观察来人。两名穿着便装的男子正在检查忏悔室，而站在中央的女人——赫然是凌霜！只是她的样子有些不对劲，右眼变成了血红色，与左眼的淡紫形成诡异对比。
“血瞳状态？“楚临心中一动。看来凌霜的能力不止一种。
女孩紧张地抓住楚临的衣角，指甲不小心刮到了他的伤口。剧痛让楚临肌肉一紧，碰到了身旁的烛台。
“叮当！“
清脆的金属声在寂静的教堂内格外刺耳。
“在那里！“凌霜猛地转头，血瞳锁定了长椅的位置。
楚临知道躲不过去了。他低声对女孩说：“无论看到什么，别出声，别乱跑。“然后站起身，直面凌霜。
“果然是你。“凌霜似乎并不惊讶，“看来'血引'失效了？“
“你的小把戏对我没用。“楚临冷笑，“这些就是你所谓的'合作'？“
凌霜没有回答，而是做了个手势。两名手下立刻左右包抄，封死了楚临的退路。他们手中拿着的不再是普通武器，而是一种形似手电筒的装置，顶端闪烁着蓝光。
“电磁脉冲发生器，改良版。“凌霜淡淡道，“能直接干扰进化者的能量回路，造成剧烈疼痛甚至昏迷。“她歪了歪头，“要试试吗？“
楚临表面镇定，大脑飞速运转。以他现在的状态，同时对付三个装备精良的进化者几乎不可能。但投降不是选项——EDF的实验品下场肯定比死还惨。
就在僵持之际，一个意想不到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请、请不要伤害他！“
那个美术学院的女孩突然站了起来，颤抖却坚定地挡在楚临面前！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楚临自己。他完全没想到这个萍水相逢的女孩会为他挺身而出。
凌霜的血瞳微微收缩：“普通人？“她皱眉看向楚临，“你还有同伙？“
“她与我无关。“楚临沉声道，“放她走。“
凌霜似乎对这个发展很感兴趣：“有意思...你居然会关心一个普通人的死活？“她对女孩说，“小姑娘，你知道你保护的是什么人吗？“
女孩咬着嘴唇摇头：“我只知道你们拿着武器，而他受了伤...“
“天真。“凌霜冷笑，突然抬手射出一道冰锥，直取女孩咽喉！
楚临反应极快，一把拉开女孩，同时掷出开山刀。刀锋与冰锥相撞，双双偏离轨道，钉在远处的十字架上。
“跑！“楚临推了女孩一把，然后主动冲向凌霜。两名手下立刻启动脉冲装置，蓝光闪烁间，楚临感到体内的能量回路像被千万根针同时刺中！
剧痛几乎让他跪倒在地，但双生果实带来的强化不是摆设。楚临强忍痛苦，一个翻滚来到十字架下，拔下开山刀，然后猛地掷向其中一名手下的脉冲装置！
“砰！“装置被精准命中，爆出一团电火花。那名手下惨叫一声，手臂被炸得血肉模糊。
凌霜见状大怒，血瞳红光大盛：“你找死！“她双手一挥，数十根冰锥凭空形成，如暴雨般射向楚临！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耀眼的白光突然从教堂顶部射下，精准地击中了凌霜！她惨叫一声，血瞳瞬间恢复常色，踉跄后退。
“什么——“楚临抬头，看到教堂穹顶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圆形缺口，一束阳光如同激光般射入。而更不可思议的是，那个美术学院的女孩正漂浮在半空中，双手交叠在胸前，周身散发着柔和的白光！
“光...光明使者？“凌霜的表情像是见了鬼，“这不可能！这个序列的能力者应该都在总部控制下！“
女孩——现在看起来一点也不普通了——缓缓降落在楚临身前，声音空灵而神圣：“以纯洁之光的名义，退散吧，黑暗的仆从。“
她轻轻挥手，一道光幕将EDF的人推得连连后退。凌霜咬牙切齿，但似乎对这股力量极为忌惮。
“撤退！“她不甘心地命令道，“但记住，楚临，这只是开始。教授已经注意到你了。“
三人迅速离开教堂，引擎声很快远去。楚临这才有机会仔细观察这个突然觉醒的女孩——在“真实之眼“的视野中，她体内流动的不是常规的深渊能量，而是一种纯净的白光，与紫黑色能量截然不同。
“你是谁？“楚临警惕地问。
女孩转过身，眼中的白光渐渐消退，恢复成普通的棕色。她看起来比楚临还困惑：“我...我是林雨晴，美术学院大一学生...刚才发生了什么？我好像...飞起来了？“
楚临皱眉。这个名字在前世从没听说过，但“光明使者“这个称号他有所耳闻——那是末世中期出现的几位特殊进化者之一，据说拥有净化深渊能量的能力。
“你救了我。“楚临简单地说，“但你现在很危险。EDF不会放过任何特殊进化者。“
林雨晴茫然地眨眼：“EDF？进化者？我不明白...“
楚临叹了口气。看来这个意外觉醒的“光明使者“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能力意味着什么。放任她独自离开等于送她去死，但带着她又是个累赘。
“听着，“他最终决定道，“世界正在发生可怕的变化。刚才那些人会不择手段地抓你。你有两个选择：跟我走，或者...“
“我跟你走。“林雨晴毫不犹豫地回答，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我知道你是好人。“
楚临差点笑出声。好人？在末世里这可是最奢侈的标签。但眼下他确实欠这女孩一条命。
“收拾你的东西，我们五分钟内离开。“楚临走向教堂后门，“还有，别再随便相信陌生人——包括我。“
林雨晴小跑着跟上，背着她那看起来普普通通的画板。楚临没有注意到，画板上那幅未完成的教堂素描中，角落里多了一个持刀男子的模糊身影，眼睛处被特意涂成了淡紫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