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没劲
与围着高台百姓的雀跃不同。
钟无方很紧张，他身上穿着有些破烂的天师袍，百姓们找了好久才翻出来的，本来是一个戏班的戏服，戏服终究不是天师袍，有些不伦不类，穿在他身上有些滑稽。
这时候他的手心全是汗，眼里满是忧虑，他不是第一个要为家乡求雨的天师，他听说过朝廷对违背天道的天师的处罚。
有些天师是在求雨的时候被神都降下的一道光芒打中，当场消散；有些是被当地官员用官印调动文气镇压；也听说有天师被雷罚劈死的。
至于他会经历哪一种，他不知道，还是那句话，他只是个野路子天师，就连朝廷处罚天师的手段也是戏文里看的。
像他这样的叫做逆道天师，神朝的体系太完善了，逆道天师往往被扼杀在萌芽里。
比如大旱之前，就把当地所有天师全部迁移走。
虽然心中慌乱，但是钟无方的动作却没有停下来，雷声阵阵，空气中逐渐有水汽开始弥漫。
雨，要来了。
就在这时，远处天边突然传来一声怒吼：“逆道天师，随意出手，干扰温平县大旱，领神朝法旨，斩！”
伴随着声音，天边一道刀芒突然出现，远远看去，那刀芒遮盖了天地，斩断了月华，甚至钟无方费尽法力召唤的雷电也附在刀芒之上。
刀芒还在天边，但是恐怖的气劲却已经朝着高台压来，高台下，百姓们没有四散逃离，而是死死围住高台。
高台在刀芒之下那样渺小，像是惊涛骇浪里的破木板，木板旁，一群蚂蚁在不断加固，试图抵挡风浪。
“是神事司。”盘坐在高台之上的钟无方掐诀的手微微一抖。
“别慌，我能挡住。”
很快，周全的声音在一旁传来，钟无方安心下来。
但是周全还没有动作，在温平县城外，突然一道乳白色的光芒散开。
“武域，别来无恙啊。”天边，一道红霞挡住了刀芒。
周全皱眉看着，默默把手里的玉币放了回去。
“我就知道，有人要逆道，你一定会来，这次我拿走了温平县的大印，武域，你逃不掉了。”刚才扩散开的乳白色光芒很快在一个地方汇聚，那道红霞也追了过去。
很快，原地就只剩下一方大印在空中漂浮着，不断颤动。
神朝大印，在大印管辖范围内，可以耗尽一地气运，构建一个绝对空间。
周全看不懂，但是大受震撼，这个叫武域的，有仇人还要出来浪，得，耽误公事了吧。
虽然有些得了便宜还要卖乖的嫌疑，但是周全乐得轻松。
雨很快淅淅沥沥的开始下了起来。
虽然有雷声，但这不是雷阵雨，雷声是因为四境天师在勾连九霄，雨水的多少和天师本身的法力有关，钟无方是个野路子天师而已，所以雨并不算大。
但是温平县内，很多人都痴痴的抬头看向天，感受着落在脸上的雨水，失声痛哭。
泪水混杂着雨水，落在地上。
随着钟无方祈雨时间的加长。
雨，慢慢变大了。
站在高台之上，看着不远处地面居然开始出现翠绿，周全有些惊讶，“长这么快？这个世界我不懂的地方还有很多啊。”
身为旱神。
和人类所谓的武者和天师完全不同，他的力量来自天道。
但是天道有缺，所以就需要人道来补，人道里有一种体质，名叫神佑体，最是大补。
不过神灵吸收神佑体，只需要神佑体本人同意的，这也太难了，没有人会随意为神灵献出生命，所以在很久以前，有一位神灵大贤，和人族签订了契约。
神佑体可以以体质为代价，向神灵提出一项要求。
但是在这个契约里，人族必须隐瞒神佑体被吸收的真相。
这样一来，很多神佑体就会因为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向神灵提出要求，神灵只需要解决一些小小的麻烦，就能得到神佑体这样的“好东西”。
实在是大好事。
旱神很兴奋，这样的好事居然有一天也能降临到自己头上。
“杀死一位四钱天师吗？居然这么简单，神灵先贤功在千秋啊。”旱神感受着体内暴涨的神力，仰天大笑。
旱神神念一扫，很快就发现了正在清河河边求雨的钟无方。
旱神的出场并不华丽，身为一个神灵，他不喜欢在他眼里全是“猴子”的面前显露行迹。
杀死一位四境天师而已，比杀死一只蚊子难不到哪去。
“又来了。”感受到空中一阵波动，周全的精神很快提振起来。
但是迎面只是一道微弱的红色光芒朝高台冲来。
“shua”
一道翠绿色一闪而过，那道光芒瞬间消失。
“嗯？还有人在护着那个人？”旱神稍稍认真了起来，身为神灵，他能很清楚的看到周全和凡人的区别。
在他眼里，周全的身躯里隐藏着无尽的力量。
“不过没有法力，甚至武者真气也没有，不过是大点的蝼蚁罢了。”
“神术·烈阳”
“在那。”旱神的动作稍微大了些，周全瞬间发现。
“那就是神灵吗？怎么穿着官服？”周全抬手，就是十几枚玉币射了出去。
玉币是周全至今为止找到的唯一能承受他力量的材料，其余东西扔一半就解体了。
听见旱神的招式名，周全也临时给自己这一招起了个名字：“人术·大撒币”。
“不对劲。”旱神浑身神力散发出来，护在周身，挡住玉币。
看着深深凹陷在护盾内的玉币，旱神的脸色凝重了起来。
“不对劲你妹。”周全明白神灵的手段奇多，自己只是力量大，必须速战速决，在射出玉币的时候，人就在高台上起跳了。
旱神最开始偷袭的举动，让周全很难受，自己白爬台子了。
“hong”
周全速度极快，神灵也没反应过来，就被他一拳打在了脸上。
“不对，我神力呢。”
“神力锤子。”在高速移动下，周全的上衣完全被撕裂，还好裤子是书院的，没有破碎。
这时候，他上半身残留的衣服碎片正在缓缓燃烧。
踩着旱神的后背，周全得“力”不饶人，一拳一拳的捶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