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偷鱼贼
话音还没落，门迅猛的在外卖小哥面前打开。
看着对方面色惨白的模样，他刚到嘴边的吐槽收了回去：
“哥们儿，你没事儿吧？”
对方没有说话，饿虎扑食的夺过那几大袋东西就猛的关上门。
见过太多奇葩人的小哥也没生气，抬头确认了下地方，确定没送错，扭了扭手腕就往回走。
走到一半他忽然想到刚刚听到的哭声，刚刚他没注意，只以为是哪家的小孩哭了。
现在空下来才琢磨过味，那不是小孩子的哭声。
明明是五月的天，他却猛然有些发冷，他快步走下楼。
刚坐上电瓶车，他一抬头就看到一对夫妻朝这边走来。
作为外卖员，大街小巷没少被人打量，可是那男的眼神很奇怪。
小哥莫名有种被盯上了的感觉，那眼神就跟杀鱼佬看鱼的眼神差不多，但却多了几分食欲。
食欲？？他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你好。”
看着男人友善的微笑，外卖小哥没搭话，将贴着小鲑鱼的头盔戴上，骑握住把手往前开。
直到骑过转角，太阳照在他的身上才让他重新感到暖意，他扭过头看着那栋楼。
就见刚刚那对夫妻缓缓进了楼，联想到刚刚发生的一切，外卖小哥默默将这栋楼拉进了黑名单。
方星迫不及待的打开买的一盒生鱼片，徒手将它送进嘴里，感受着嘴中油脂和清甜。
方星躁动难耐的饥饿感终于稍稍安分了些，可下一秒更汹涌的饿意翻涌而至。
一盒下肚，方星拎起其他的海鲜进了厨房，一边烧水一边处理着鱼。
等水开了，方星把虾和贝类丢进水里。
看着虾变红，方星迫不及待的捞出来，凉水并没有冲散虾的烫意。
方星忍着烫意将虾剥开送进嘴里，这仿佛是一个开关，方星抓起虾就往嘴里塞。
原本虾有些韧性的外壳仿佛纸糊一样被方星嚼了个稀烂。
一锅虾贝下肚，方星并没有满足，拿起案板上的鱼，看着那晶莹剔透的鱼肉。
方星忍不住咽了下口水，忍住了生吃的冲动，将鱼丢进锅中。
将一锅鱼连鱼带汤吃了个一干二净，方星马不停蹄的继续处理着食材。
等将所有东西都吃完后，方星终于冷静下来。
他看着狼藉的桌面，后知后觉的打开账单，看着订单上的1813.5元。
按照这个吃法，他人还没饿死，钱就已经没了。
想到这，他只想找到那个偷鱼贼，将那个对方吊起来狠狠打一顿，
可鱼已经没了，怎么便宜的活下去成了方星最需要关注的问题。
方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女朋友忽然变成鱼，领导死了又活似乎都变得不再重要了。
现在他最大的问题，是怎么活下去……
“要不搬去海市算了……”
他现在住的城市虽然也靠海，但并不以渔业为生，各类海鲜的价格还是很高。
以方星目前的工资，按照他现在的食量，他这点工资压根不够他吃的。
“咚，咚，咚”老式大门传来沉闷的敲门声打断了方星的思考，方星不想理。
可那敲门的人却坚持不懈，仿佛确定他在家一般，继续有节奏的敲着门。
方星不耐的从沙发上爬起来，他倒要看看，到底是谁来找他麻烦！
他打开门，有些意外的看着站着的女人，她是今天在小区里遇到的家暴男的老婆。
方星的情绪不高：“有事儿吗？”
夏芝没有被方星的态度吓到，温温柔柔的看着他，语调中带着当地人特有的温婉，眼中还带着淡淡的笑意：
“我老公想请你吃顿饭。”
？？
方星怀疑是不是他耳朵出现了问题，他和那个家暴男并不熟，唯一一次交际就是他上楼去和对方吵架。
现在，那个家暴男居然要请他吃饭，是这个世界疯了，还是他颠了……
方星正想开口拒绝，鼻尖又闻到那股香味，原本的拒绝在嘴中变成了好字。
跟着夏芝上了楼，在夏芝打开门的那一刻，那若有若无的香气化作实质朝着方星铺面而来。
夏芝很快的将方星推进去关上门。
方星心中无端升起一股子愤怒，直觉告诉他，这家就是偷他鱼的偷鱼贼！
看着系着围裙站在厨房正在做饭的家暴男，方星恨不得冲上去把他的脑袋也按进那个汤锅。
但方星没这样做，因为李明端着汤锅走了出来。
“来了，快吃吧。”
李明的厨艺要比方星来的好，奶白色的鱼汤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一看就很有食欲的模样。
方星没动：
“这鱼哪来的？”
李明咧开嘴，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捡的。”
谁会跑去别人家的冰箱捡东西。
方星不明白，李明一个偷鱼贼，为什么那么毫无羞耻堂而皇之的把他喊上来，是挑衅抑或是其他。
“这鱼是你放在我家的？”
方星想，现在最有作案动机的大概也只有李明了。
李明眼珠转了转，飞快的点头：“是。”
得到答案的方星并没有满意，他学过一些心理学的知识，他知道李明在撒谎。
可如果不是他，又会是谁……
“你不吃吗？”
李明舀了一大勺放在方星碗里。
方星喉头不自觉地滚动，看着李明说道：“你先吃。”
谁知道这个擅闯别人家的偷鱼贼会不会在鱼里做什么手脚。
想到这方星将视线移向坐在一旁的夏芝，夏芝的碗里也没有鱼，这越发让方星肯定李明在鱼里动了手脚。
李明耸耸肩，给自己舀了满满一大碗，这看得方星有些心疼，混蛋，这都是他的口粮啊！！！
看着大口吞咽的李明，方星立马拿起勺子给自己舀了满满一碗。
方星一边吃着鱼一边恨恨的想，要不是他偷鱼，这些鱼都是他的！
饭桌上无人说话，方星和李明仿佛在比谁吃的更快似的，埋头不断往碗里夹着鱼。
1个半脑袋那么大的鱼锅，就这么被他们光速的消灭干净。
方星有些意犹未尽的看着那锅，看着夏芝只有些青菜的碗。
全程夏芝仿佛不存在一样安静的坐在他们的身旁，偶尔朝着李明发出爱慕又崇拜的目光。
这样的眼神，看得方星有些头皮发麻，方星又看着往嘴里倒鱼的李明，没来由的问了一句：
“你是本人吗？”
夏芝的目光变得惊慌，可看着平静吞咽着鱼的李明，表情又变得镇定下来。
他们这样的反应让方星莫名觉得不安，可直觉告诉他，留下来他能找到这阵子发生的真相。
李明放下碗冲着方星笑了笑：“被你发现了啊……”
他的牙齿很白，却不像人的牙齿，一张嘴密密麻麻排列着锋利的犬齿。
巨大的恐惧席卷而来，方星不再犹豫站起来往外面跑，才跑了两步，方星本能的往旁边一躲。
哗啦，一旁的柜子出现一个巨大的口子，方星原本站着的地方出现李明的身影。
方星将身边的东西都丢向李明，但这宛如螳臂当局般毫无用处，他扭头看着夏芝。
对方已经跑到阳台边将门紧紧关上，还拉上了窗帘，做完这一切后跑到李明身边，讨好的看着李明。
李明揉了揉夏芝的脑袋：“做的不错。”
方星：……
这是什么神经病！！！
方星下意识的想要拖延时间，他紧贴着墙壁试图找到自救的办法：
“死之前，能让我死个明白吗？”
“食物，不需要知道。”
话语间，李明如闪电一般再次出现在方星的面前，那张老实和善的脸露出残忍的笑。
“叮~叮叮叮~叮~”
清晨的闹铃吵醒了沉睡中的方星，方星反射性的坐起来穿衣洗漱，冷水让脑子昏沉沉的方星清醒过来。
他有些慢半拍的想起，昨天他被夏芝邀请去她家吃饭。
她的老公，就是那个可恶的偷鱼贼，甚至还想吃了他。
可现在他完整的站在这里，让方星分不清这到底是真的发生过，还是他的一个梦。
楼下传来警笛声，听到这声音方星心中一紧，下意识有些慌张，警笛声响起没多久，方星就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
方星惶恐的看着门口，是来抓他的吗……
脚步声越来越近方星的心跳疯狂的跳动，在经过方星门口时警方并没有停留继续往上走。
不是找他！方星松了口气，下一刻又越发紧张起来，家暴男不就是住在楼上吗？
消失的脚步声再次出现，这次明显比上次沉了一些，果然是来找他的吗！！！
方星脑袋传出嗡鸣声，他怎么就到了今天这个田地……
预期中的敲门声并没有响起，听着彻底消失的脚步声。
方星走到阳台，悄悄观察着楼下，此刻楼下已经围满了人，似乎在彼此交谈，可是离得太远，方星听不清他们在聊什么。
下一刻，人群自发的散成两排。
一个担架被人抬了出来，看着担架被盖上的白布，担架上的人大概是死了。
方星紧紧盯着担架，想要透过那白布看出死的人到底是谁，没准昨天晚上发生的都只是他在做梦而已。
或许是方星的意念太强又或是抬担架的是个新手，其中一个人一个踉跄，原本在担架上的尸体掉了下去。
“啊！”
原本在围观的人发出惊呼，这个惊呼是因为他们看见死人，还是因为看见的是半个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