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武道,从火头军开始武道通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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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隔着千山万水,是回不去的故土

悠扬的驼铃声中,一队西凉商队缓缓行进在草原小道上。

商队约莫三十余人,男女老少皆有,几个孩童骑着矮马追逐嬉戏,妇人们哼唱着牧歌。

为首的驼背上,白发老者正用陶笛吹奏欢快的小调。

“阿爷!那边躺着个人!”一个少女突然从马背上直起身子,红头绳扎着的辫子在空中划出欢快的弧线。

“小馨儿,当心些。”领头老人对着少女叮嘱道。

“好嘞,我去瞧瞧。”说着,蓝馨儿猛夹马腹冲了出去,鹿皮靴上的银铃叮当作响。

众人也循声望去,只见草丛中蜷缩着一个衣衫褴褛的青年,脸色青白,嘴唇干裂。

这青年正是伪装一番后的陆尘。

商队众人七手八脚将陆尘抬到篝火旁。

名为蓝天染的老人掀开他的衣襟,倒吸一口凉气。

青紫色的冻痕已蔓延至胸口。

几位妇人连忙取来温热的骆驼奶,小心擦拭他僵硬的关节。

“小馨儿,再拿些热的骆驼奶过来。”一个妇人对着一旁喊道。

老人细细打量着陆尘,皱眉道:“是大贞人。”

而此刻,他的手中拿着的正是陆尘的那把横刀。

“让开些!”名叫蓝馨儿的少女挤进人群,只见她提着冒着白气的陶罐挤进人群,银铃随着她的动作叮当作响。

当她将热骆驼奶灌入陆尘口中后。

随后毫不犹豫地解下自己的狐皮大氅裹住陆尘。

她纤细的手指拂过陆尘脸颊时,突然轻咦了一声。

“大贞人当真都是这般细皮嫩肉,还好看咧。”

而就在这时,那名老者蹲下身,粗糙的手指捏住陆尘手腕:“脉象凝滞,确是冻伤。”

不过他却突然压低声音,“但这虎口的茧子……倒像是个练家子。”

他拇指摩挲着陆尘掌心的老茧,眉头皱起。

陆尘适时苏醒,虚弱地咳嗽几声。

“咳咳。”

“多、多谢诸位搭救。”陆尘说着就要双手抱拳。

蓝馨儿整张小脸几乎贴到陆尘面前,温热的鼻息轻轻拍打在他脸上。

少女眨着大眼睛,连珠炮似的发问:“大贞人,你叫什么?我叫蓝馨儿!你怎么倒在路边?是被人打伤了吗?”

“小馨儿,先让他缓缓。”蓝天染将横刀放在一旁,锐利的目光审视着陆尘。

过了会,蓝天染缓缓道:“年轻人,报上你的名字和来历,记住,最好说实话。”蓝天染的手指在陆尘的那把横刀刀柄上轻轻敲打。

陆尘此刻心中早就已经打好了腹稿,虚弱地咳嗽两声,缓缓道:“在下名叫崔不修,西凉夜不收,月前执行任务时被叛徒所害,推落山崖,侥幸挂在树上,才捡回这条命。”

此刻借用崔不修的名字和身份,最为稳妥。

蓝天染直接问道:“可有凭证?”

陆尘摇了摇头,“信物在坠崖时遗失了。”

“夜不收?”人群中顿时响起几声冷哼。

一旁几人下意识后退半步,眼中闪过厌恶之色。

陆尘注意到众人的反应,不动声色地补充:“我自幼在大贞潜伏,十年来首次归乡,口音难免有些混杂,诸位见谅。”

说着又咳出一口淤血,蓝馨儿连忙小心翼翼的帮他擦了擦。

蓝天染站起身道:“既如此,那崔大人就先修养几日,待修养好了,便可回去复命。”

“多谢。”说着,陆尘就要起身道谢。

蓝馨儿则是将其按了下来,“你受伤就不要起来了啊!”

蓝天染带着几个老人聚在一旁,不时投来好奇警惕的目光。

而蓝馨儿和商队的孩子们却围坐在陆尘身边,眼中满是好奇。

蓝馨儿双手托腮,睫毛在火光中投下细密的阴影,“崔大哥,听说大贞的京城里的黄金,比雪山上的雪还要多,是真的吗?”

陆尘苦笑着摇头:“我在边境潜伏多年,未曾去过洛京。”

这句话倒是实情,他确实对洛京不是很了解。

至于蓝馨儿说的这些,陆尘觉得可能是谣传。

一个挂着鼻涕的小男孩突然凑近:“那、那大贞人是不是都长着獠牙?我阿爸说他们专吃小孩!”

陆尘眉头微蹙:“谁告诉你这些的?”

蓝馨儿撇了撇嘴,模仿着大人的口气:“他们都这么说啊!说大贞人都是恶鬼,抢我们的牧场,还把西凉人抓去当牲口使唤。”

她忽然压低声音,“去年春天,边境三个部落的人,都被大贞骑兵挂在木桩上。”

孩子们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寒颤。

陆尘叹息了一声,“两国交战,死伤在所难免,战事一起,受苦的终究是百姓。”

“不过去年我们西凉打了大胜仗!”

一个缺了门牙的男孩突然挺起胸膛,眼中闪着骄傲的光芒。

“我阿兄说,咱们的狼骑兵把大贞人赶过了天水河!”

蓝馨儿双手合十,虔诚地望向远方:“这都多亏了狼神的庇佑。”

她的话音刚落,几个孩子立刻收起嬉笑,不约而同地将右手按在左胸。

陆尘大概了解一些,这是西凉人祭拜狼神的礼节。

就连最顽皮的那个鼻涕娃,此刻也低垂着头,神情肃穆。

陆尘注意到,孩子们提到‘狼神’时,眉宇间流露出的不仅是敬畏,更有一丝近乎狂热的崇拜。

远处蓝天染等人的争论声忽然停了,首领蓝天染正望着这边,不过并未去说什么。

夜色如墨,陆尘仰卧在摇晃的马车上。

“两国交战,边境必然戒严,想回去,怕是有些难了。”他无声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怀中的横刀。

远处偶尔传来狼嚎,更添几分肃杀之气。

商队的篝火渐渐熄灭,唯有蓝天染帐中的油灯还亮着。

陆尘知道,自己编造的谎言撑不了多久。

“或许……该往西凉腹地走一遭。”

他摸了摸胸口包裹中的那枚指骨。

这枚指骨似乎正与草原上的某些东西遥相呼应,此刻隐隐发烫。

这感觉,就像黑暗中突然出现的萤火。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陆尘已有了决断。

他最后望了一眼东南方。

那里,隔着千山万水,是他回不去的故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