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真相往往伤人
“刚才谁说想要加入守夜人？”
尤伦披着一身老旧褪色的黑斗篷，顺着狭窄老旧的楼梯，走出低矮积尘的二层阁楼。
“当然是我面前的这位勇士！”
西蒙站起来扯着嗓子喊了一声，招手示意对方过来。
然后低头对蓝赛尔快速说道：“喏，你要找的人来了，他是守夜人里的浪鸦，专门负责给长城招募人手。”
尤伦嘴里嚼着酸草叶，慢吞吞地朝这边走来。
西蒙压低声音：“如果是在平日里，你这样的好汉，守夜人巴不得求着你去。
只不过现在正值战乱，不少人打着加入守夜人的幌子蹭吃蹭喝。
不过没关系，有我做担保，他保准会收了你，待会看我的眼色行事。”
收了钱的吟游诗人看起来十分热情。
不过蓝赛尔有点怀疑他的担保能发挥什么作用。
“刚才说要加入守夜人的混蛋在哪？”
尤伦嘴里嚼着酸草叶，唾沫和牙齿被染得一片血红。
“就是我身边的这位兄弟。”
“你兄弟？”尤伦仔细打量了一眼戴着赫卡忒之面的蓝赛尔，“我们不招吟游诗人。”
“他可不是吟游诗人，”西蒙感觉脸上无光，“他可是……”
随即在说话的间隙中低头问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理查德。”
“这位理查德勇士其实是一位来自自由贸易城邦的雇佣骑士，因为厌倦了鲜血和杀戮，所以准备成为守夜人，为人类的事业奋斗余生，好洗赎自己的罪孽。”
吟游诗人最喜欢卖弄口舌，西蒙也不例外，这么短的时间就给他编造了有理由加入守夜人的身份。
“他绝对是一位高尚勇敢、愿意牺牲的真正的骑士。”
蓝赛尔觉得自己的一枚银鹿没有白花。
“雇佣兵？”
尤伦吐出嘴里的酸草叶，摇头道，“你身上没有半点伤痕，皮肤太过苍白，手上连茧子都没有，一点都不像在烈日下刀头舔血的佣兵。”
蓝赛尔稍感脸红。
虽然是一名货真价实的骑士，可他自穿越以来大部分时间都在研究魔法书籍，骑在瑟后身上的时间都比使剑的时间多。
西蒙无奈的耸耸肩，他的观察力远不如尤伦敏锐，随便编个看上去合理的出身，却被几句话点破。
蓝赛尔也没指望靠他的帮忙，直接招呼伙计，在桌上拍上几枚银鹿。
“给这位黑衣兄弟端上你们酒馆的招牌菜，青亭岛的佳酿有没有，来上一桶！”
看在酒肉的份上，尤伦坐了下来。
“跟我说说你的故事吧，别以为我会相信雇佣兵的那套鬼话，我要的是真相。”
“真相往往伤人呐。”蓝赛尔看上去一脸忧伤。
尤伦摆摆手，示意他不说就可以滚蛋了。
这些日子有不少人为了吃饱饭，就谎称想要加入守夜人，他已经受够了。
蓝赛尔看似无奈，实则早已考虑到这种情况，心里做了预案。
他深情款款，带着柔得化不开的腔调：
“见到那位小姐的第一眼，洪水般涌遍全身的，与其说是情欲，不如说是疯狂的占有欲。
我敢保证，要是有谁敢碰一下那女孩，妄图宣称拥有她，从我手里夺走她，我就会毫不犹豫杀死对方。
我想占有她，就像吝啬鬼想占有金龙那样痴狂，就像小佃农想拥有一片土地那样饥渴，想把她锁在房间里，囚禁她，只有我一个人能碰。”
“哦哦，继续。”尤伦饶有兴致地点点头，每个守夜人兄弟在成为守夜人之前，都有自己的故事。
“那位小姐同样爱上了我，不仅帮我偷偷进了她的卧室，还脱光了在床上等我。
可就在我们共度云雨之际，他的父亲赶来了。
在他父亲严肃的目光下，可怜的小姐只得声称自己是被强暴的。”
说到这里，蓝赛尔幽幽地叹了口气，“我知道她是有苦衷。”
“那位小姐是什么人？”
“一位权贵的女儿。”
“所以，你现在被她父亲追杀。”
“正是如此，大人，您真是洞察一切。”
尤伦十分满意地点头，不知道是在满意桌上的美食，还是蓝赛尔的故事有意思。
“不要担心，只要加入了守夜人，根据王国律法，将不再追究你以前犯下的所有事了。
说起来，守夜人的兄弟里有个叫戴利恩的河湾地吟游诗人，跟你的经历有点类似，他睡的好像是金树城伯爵家的千金。”
尤伦喝了口酒，牙齿通红，露出恐怖的血腥微笑。
蓝赛尔换了个话题：“不知道现在的长城是什么光景？我小时候一直想瞻仰长城的宏伟壮阔。”
“说实话，那里真没什么好看的，待久了甚至觉得厌烦。”
尤伦抱怨道，“而且冰天雪地，冷得能把人冻僵。
刚来的新人总喜欢在长城上撒一泡尿，以征服者的姿态，但那温度掏出来就会冻坏。
不过没关系，反正他们也用不着那活儿，哈哈哈！”
尤伦没有怎么隐瞒，这位理查德半路知道真相想跑他也拦不住。
不过蓝赛尔知道守夜人可以在长城以南的鼹鼠村嫖妓，高层们大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在只有强盗、小偷、杀人犯才愿意去长城，哦对了，还有私生子。”
听到私生子，蓝赛尔立马想到琼恩·雪诺，未来的守夜人司令，预言中王子，光明战士“亚梭尔·亚亥”，当之无愧的主角。
尤伦打量着桌上的酒食，以及蓝赛尔的衣着：“你看上去挺有钱的，想清楚了，去长城真不后悔？”
“那位大人比我更有钱，而且还有权势。”
“你该不会睡了哪家公爵的千金，或者公主、王后？”
蓝赛尔表情尴尬，没听说过守夜人还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若是泰温知道他睡了瑟后，又该如何应对？
不会逼他娶了瑟曦吧。
说起来，泰温就是娶了自己的堂妹当老婆的，因为身为高贵的兰尼斯特，看不上其他家族的人。
“大人，初来乍到，我想请未来的黑衣兄弟们吃上一顿大餐，不知道是否可以。”
见已经得到了尤伦的信任，蓝赛尔立即提议道。
“没问题，只要你舍得出钱。另外，别叫我大人，我是只乌鸦。”
守夜人身着黑衣，因而获得了“乌鸦”的绰号，大多数守夜人也以这个称号自嘲。
“是的，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