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5章 践别宴
王执事见此,面露欣慰之色:“若能为老夫取来那奖品,我愿再次赠予小友五十斤灵米作为报酬。”
“好,这差事晚辈接了。”
王执事脸上笑容更盛,甩出一个传音符,与灵米一同递给宁饮川,而后拍了拍他的肩。
“此事倒也不急,比试还有三月才进行,你且准备一番,过些时日老夫帮你注册符箓工会的身份玉简。”
他轻轻拍了拍宁饮川的肩膀,转身踏入雨幕之中。
宁饮川没有立刻合上光幕,而是目送其离去,脸上笑意渐无,低着眉,不知在想些什么。
良久他长呼一口浊气,摇了摇头。
“是福不是祸。”
说到底,在这吃人修仙界没有无缘无故的看重,更没有平白无故的青睐。
正是这份无故的青睐,让得宁饮川内心忐忑难安。
他本年的感觉不对,却又说不清道不明。
......
巳时,三刻。
雨霁初晴,天开澄碧。
莫约还一个时辰,便到与云师兄约定的午时。
自王执事走后,打坐吐纳一二时辰,直至夜雨初停。
大道争勤为先,不然,便是家财万贯,天资卓绝,终与大道无缘。
便前往先前的沙滩,苦修凡俗轻功“白鹤衔风”。
而后才返回洞府,略作休息,煮了些灵米粥,填了填饥肠辘辘肚子。
倒不是他不想节约,苦修轻功不比枯坐吐纳。
吐纳时还有灵力回补,此消彼长下,体力消耗自是极大。
宁饮川决定将其练至入门,便停修此功。
毕竟,以目前的状况,实在是无法长时间的练习。
不过这凡俗轻功效果果真不错,宁饮川明显感觉身子轻盈了不少。
只是脚底落地时的酸爽,让得宁饮川身子微颤。
云老家离此处倒是不远,莫约一两柱香的路程便到了。
地方不大,却也有法阵布置,宁饮川向前方岩壁打出一道蓝光。
少许,岩壁竟裂开一道可供宁饮川穿行的口子。
正欲踏近,旋即,一个粉雕玉琢的女童从中跑了出来。
一把抱住宁饮川有些发酸的小腿,脆声道。
“宁哥哥,有没有给小茹带果果!”
宁饮川将其一把抱起,摸了摸小脑瓜子。
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个如拳般大的杏子。
“想不想吃。”
宁饮川目光柔和,淡嘴角带笑,踏进了进去。
“想!”小妮子如捣蒜般点头。
不过是路上采摘山间野杏,并非什么灵果。
宁饮川吃不得,云茹却吃得,她不过一介毫无灵根的凡人,自是无妨。
岩壁之后是另一番天地,一座占地不小的别家小院,真正的岩壁,还在更里边。
宁饮川来到水池旁,洗了洗,这才递给云茹。
这小妮子就爱这口酸。
这时,身后响起一道苍老的声音。
“咦?.....你这是突破修为了?”
云老眯着眼,额角皱纹挤成一条川字,扫视宁饮川一眼。
宁饮川放下云茹,拱了拱手,谦虚道:“水到渠成罢了,怎么不见云昊师兄?”
“在后厨罢。”云老笑了笑,嘴角咧开,皱纹淡了些。
宁饮川点点头,话锋一转:“可知阵师王执事,听说师傅曾救得他一番性命?
“确有此事,此人一手阵道倒是出神入化,却是个小肚鸡肠之人,还是莫想要此人回报,怎地,遇上他了?”
宁饮川犹豫片刻,符箓工会比试之事托盘而出,却是隐藏了李天宇之事。
云老略一沉思:“倒也机灵,知晓用老夫遮掩身份,不过你要知晓。
此人以五灵根资质成就如此之高,靠的可不仅仅是蝉伏四载的毅力,更有,饿狼扑食般的果断。
与王执事这等打理坊市数十载的老狐狸打交道,一言一行都要百般小心,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宁饮川正色道:“多谢师叔指点迷津。”
云曜长摆了摆手,正欲开口,背后突然冒出妇人打扮的女字。
那人身着素裙,脸上些许皱纹,看上去莫约五十岁左右,笑着道。
“呦,小宁子来了啊,时候正好,快进来吃饭。”
萧云柔,云曜长结发之妻,练气三层修为,二人应当是一次猎妖是相识,于今已有四十余年。
“这便来。”宁饮川应了一声。
走进堂屋,一条四四方方的青石长桌映入眼帘,正中心摆着砂锅,热气蒸腾都浓郁的肉香钻入鼻尖。
一旁是摆放整齐的餐具,盛满色泽晶莹的青玉灵米,皆是灵食,算下来怕是有数十枚灵砂了。
宁饮川微微一愣,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萧云柔颇为自豪说道。
“这些皆是昊儿从宗门弄回来的。”
说曹操曹操就到,话语落下,云昊便端着一托盘而来,其间摆着一盘青菜,以及一碗长寿面香气扑鼻,让人闻之食欲大开。
“还得多谢宁师弟所提供的线索,之些不过是宗门任务奖励罢了。”
宁饮川这才略略平衡些许,若是平常生活也是如此,青銮角牛肉,蓝牙灵米,加之青光小白菜。
至于长寿面,应当是普普通通的凡俗小麦制作而成,没有灵根的凡人虽然吸食无害。
但毕竟着实太浪费了,灵气无法吸纳,便会随时间流逝慢慢消散。
但依旧是奢靡至极,看似在凡人眼中一顿略有些奢侈的家常便饭。
但换算成灵物,却是可抵宁饮川数个日月不眠不休的符箓炼制换来的收成,更何况此时灵米限购。
不由地对于升仙大会拜入宗门的期待多了些。
萧云柔给宁饮川夹了一块精瘦的青銮角牛肉放入碗中。
宁饮川这半年来许久不食人间烟火,但却对这出自师叔母之手的饭菜顿感颇香。
交谈间,宁饮川得知,云昊之所以从遥远的归荃宗回来这间偏僻坊市。
便是云昊师兄成功晋升归荃宗核心第子,按门规可携家眷一同前往宗门,借助灵脉吐纳修行。
宁饮川这才后知后觉,这即是云茹生辰宴,也是一场践别宴。
也难怪如此丰盛,不由地鼻尖一酸,却表现得不动声色。
自己在这修真界终是孤苦伶仃一人。
他突然有点想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