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9章 陈老汉求助
“项叔,你回去后多在溪云山北边布置一些陷阱。”
“好”
李承民清楚刘畔水不可能将此事上告县府,最多只能是警告一下张顺飞和赵田文两人。
但仕途之争无异于战场死斗,他们两人也绝不会因为刘畔水的警告就轻易松手。
手段反而会更加隐蔽。
“穷山恶水出刁民,我曾听闻大水里的张顺飞之所以能当上里正,除却他能力强以外,手段还狠,曾经还是乡啬夫的有力竞争者。”
里正这个职位大多由推举产生,一般都是有威望的老者担任。
张顺飞、赵田文都是如此,但李承民是个意外。
他并非威望高而是读过书学识广,这才被大溪里的百姓推举。
算是十里八乡少有的年轻里正。
“回去后还是得派人去探探大水里和岸石里的虚实。”
李承民若有所思,准备回去让项井河拿着弓箭领着几个壮汉时刻巡视溪云山。
…………
翌日清晨。
一个老农急急忙忙的敲响了张顺飞的屋门。
尚在睡梦中的张顺飞怒火中烧的起床,披着大衣推门就怒骂道:
“他娘的,大清早的敲什么敲!”
“扰了张里正的清梦,在下十分抱歉,不过我奉啬夫大人前来,是为了提醒张里正一句话。”
张顺飞睁了睁眼,看着自己院中突然出现的陌生面孔。
是个身形硕大的粗犷汉子,张顺飞见过此人,对方是沣水乡的游缴。
“是来警告我的吗。”
张顺飞眼底藏着一丝恼怒情绪,自从他得知自己派去那几个小子数日未归后,他就猜到自己的人多半是栽了。
他面色一变,冰冷的脸扬起笑容,谄媚道:
“不知啬夫大人想要提醒小人什么?”
“安分点,莫要在耍手段。”
“是,是。”
张顺飞低头称是,眼中却藏着一丝阴翳,待对方离开后,他才抬头冷声道:
“刘畔水,你不过是家世比我好,不然这乡啬夫之位轮得到你?”
“里正大人,我们接下来怎么办?”这时,一旁的老农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张顺飞瞥了他一眼,沉声道:
“啬夫大人都派游缴警告我们了,还能怎么办?”
…………
回到大溪里,开垦田地一事并未受到影响,大溪里的百姓们依旧热火朝天的辛苦劳作着。
随着天气越来越冷,眼见距离过年时日越来越近。
在耕牛和曲辕犁的帮助下,溪云山南边渐渐显现梯田的雏形。
灌溉梯田的水渠也延伸至梯田处。
“接下来就是划分田亩了。”
李承民望着成阶梯状的耕田,接下来就是修建土坎,挖掘排水系统,不过在此之前他还得先划分出每户的田亩。
李承民派人测量过,这次大概一共开辟出新田九百八十余亩。
大溪里有八十二户,若是按户分的话,分不清楚,而且每户人口数量也不同,这样分也不太公平。
“还是按人口分吧,三百八十九人,每人分二点五亩地。”
李承民思索许久,还是决定按人头分,这样一来虽然会多出几亩地,但这也好处理。
当做奖励分给刘大牛和项井河两家就好。
他们两人在开垦新田一事中的功效大家都看在眼里,也不会有人不同意。
“九月动工,眼下时值一月,再有两月应该就能竣工,时间上倒是赶得上播种。”
就在李承民估算着时间时,项上水从山下跑来。
“里正大人,小溪里的陈里正来咱们这拜访来了!”
“陈老汉?”
李承民愣了片刻,他与这陈老汉并未打过交道,仅仅是见过两面,对方却来登门拜访。
“无事不登三宝殿,我且看看这陈老汉究竟有何事。”
…………
李承民刚走到家门口,就看见篱笆圈着的院子里站着一位满头苍白头发的老汉。
老汉脸皮蜡黄,脸颊凹陷,颧骨突出,皮肤枯如老树,孤零零的站在那里,像是风中残烛,风一吹就倒下。
“陈里正来访,在下未曾相迎实在抱歉。”
李承民不知对方的来意,谦虚的拱手道。
见到李承民的身影后,陈老汉暗中吐了一口气,面带歉意的拱手道:
“是老朽冒然来访,还望李里正莫要怪罪。”
李承民眼角一挑,没想到这陈老汉居然如此低声下气。
“难不成是有求于我。”
李承民突然想到当初交税粮时,小溪里差粮一千石,是沣水乡五个里中差的最多的。
而小溪里的耕田又是五个里中最少最差的,人口结构也趋于老年化,青壮年只占三成左右。
再看陈老汉这副模样,像是饿了很久一般。
难不成是来借粮的?
“陈里正,我们进去说。”
李承民赶紧把人迎了进去,转身去厨房拿了一些吃食和水。
“陈里正,你先吃着,吃完了我们再说。”
陈老汉咽了咽口水,却并未吃,而是语气哽咽的恳求道:
“李里正,我小溪里已经没有粮食了,近三百口人饿了数日,真的撑不下去了,还望李大人大恩大德,借我们一些粮食!”
说着,陈老汉猛地站起身,走到一旁就要跪下。
李承民赶忙起身相扶,“陈老,您岁数大我这么多,这不是要折寿我吗。”
“先坐下,先坐下,有什么事咱们商量着来。”
把陈老汉扶回位子后,李承民这才询问道:
“陈老,即便今年税粮大涨,但也不至于这么快就把粮食吃完了吧?”
这才过三四个月,而且在粮食稀缺的情况下,大家就会选择少吃少动,维持在一个吃不饱又饿不死的状态。
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把粮食吃完了。
说到这里,陈老汉摇头叹息道:
“本来是还有一些粮食的,却不知从那里来了一群山贼,把粮食全部抢走了。”
山贼?
李承民怀疑的看着陈老汉,沣水乡附近怎会有土匪。
“陈老,你确定是山贼,没看错?”李承民确认道,他隐隐有些怀疑对方并非土匪,而是张顺飞他们派来得人。
毕竟小溪里如今男丁尽数外出,留下的全是些老弱妇孺。
“应该是吧。”陈老汉回忆着当时的情景。
“当时是个大黑天,山上突然亮起几簇火光,火光直冲各家各户,他们手里拿着短剑,把粮食抢了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