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有的人玩得比你都花
下午12：50。
何平和苏然正在清理门诊室的一些废纸杂物。
上一名医生虽然在昨天结束的时候就打扫了，但还是有所遗留，有些东西没来得及处理。
不过也不多，几分钟的时间。
两人就清理干净，准备坐诊。
此刻，本应在旁边观摩、学习的苏然竟坐在主位，反倒身为主治的何平，只能偏安一隅。
让人看见，真是倒反天罡了！
毕竟住院医的水平都参差不齐，但不管是高是低，他们的临床经验都还不够。
理论再好，不能熟练运用于实践都是白搭。
如同纸上谈兵。
只是一个害死的是自己，另一个害死的是病人。
噢！也不对，死的不只是病人，你也可能被病人家属砍死。
而像苏然这种，那完全就是特例中的特例。
只可惜他没完成规培，面试后也必须从住院医师做起。
这是规定！
一般只有获得规培证的往届生、海外学历认证医师、高学历，高层次的特殊人才……
才能跳过住院医师，直接担任更高级的职位。
想到这，何平轻轻摇头，为苏然感到一丝惋惜。
时间不知不觉来到13：00。
苏然也迎来了第一个病人。
一名十八岁的女患者，看着很漂亮，青春靓丽。
只是进门的时候，她脸色苍白、手捂肚子，痛苦的表情看起来，有些面目狰狞。
“医生！医…生？我好痛啊~”
本来还在呼喊的女孩，看着苏然，竟有些痴，本能就夹了起来。
何平坐在旁边，浑身不爽。
尼玛！为什么他坐诊的时候，就没有这种待遇？
而且大家都戴着口罩，你凭什么觉得他就比我帅！
这是赤裸裸的偏见！
何平摸了一把头顶有些稀疏的秀发，在心中不断咆哮。
“你肚子哪里痛？”苏然的声音很温柔。
女孩一下有些沉醉，迫不及待想要掀起衣服，向苏然指正位置。
还好苏然眼疾手快，连忙制止了这个可怕的行为。
“你不用激动！大致口述就好了！”
“哦哦！就在肚子下面一点。”
女孩用手指圈起一个区域。
左侧下腹……
苏然微微点头，脑海浮现一些疾病的可能。
接下来的询问就是尽可能偏向这些疾病。
看哪些符合，哪些可以排除。
“你还记得腹痛时的感觉吗？”
“感觉？就……怎么说呢？好像被重物压着似的，一直在痛，只是有的时候会突然消失。”
女孩秀眉一皱，苦思冥想，才将其描述出来。
此刻苏然思绪又清晰一些，记忆构建的相关疾病思维导图，摘去不少。
“最后一次正常月经的第一天，你还记得吗？”
“啊？这个……我好像真记不起来了。”
女孩绞尽脑汁，眼神游移，可还是没想起来。
“那最近有出血吗？和平时月经有什么不同？”
“有！黑褐色……有点像咖啡渣的颜色…”
女孩说着，可是声音却开始变小。
苏然此刻点了点头，又询问了一下既往史、家族史、以及各项系统回顾。
女孩都没有什么问题。
基本的问诊已经结束了。
患者主诉下腹疼痛、伴有下身不正常出血三天。
末次月经记不清具体时间。
接下来是查体。
苏然引着女孩走进诊室后的小房间，那有一张病床。
“给你来个腹部检查，有不舒服要及时讲出来。”
看着女孩已经躺在床上，站在一侧的苏然也开口提醒。
在确认女孩点头之后，苏然着手开始。
腹部检查一般是视、听、叩、触，与其他检查的顺序有所不同。
主要是因为叩诊和触诊会刺激肠道，改变肠鸣音，从而影响听诊结果。
所以听诊要排在这两项前面。
苏然没有做视诊和听诊，直接选择从叩诊开始。
简单的系统性叩完全腹，没有出现什么指征。
触诊时，只是轻轻一按。
“呜！医生！好痛！”女孩瞬间喊了出来，甚至眼角湿润。
苏然并没有停止，只是手法更加轻柔，沿着脐周逆时针按了一圈，全腹都有压痛和反跳痛。
搀扶着女孩回到原来的位置，苏然却有些皱眉。
目前对方描述的体征，没有什么特异性。
阑尾炎有可能，同时她是女性，还要和妇科急症做鉴别。
因此很难判断其具体病因。
忽然，他目光飘向何平，只见他的嘴唇微微蠕动。
似乎在传递某个信息。
苏然眼睛微眯，读懂的那一刻，脸上恍然大悟。
他再次朝向女孩，轻声道：“请问你有过性行为吗？”
一时间，女孩红着脸，耳垂发烫，支支吾吾道：“我…我才大一？怎么可能……”
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消失。
大一？
苏然摇了摇头。
现在的人，高中生玩得都比你花。
于是果断加了一份检查。
“去做个hCG测定，顺便还有B超。”
闻言，这时女孩却是急了。
“我…我没有怀孕！就是肚子疼，医生，你开点药就好了。”
“不行！去做检查。”
苏然神情严肃，可是声音却带着一丝温柔。
女孩本想坚持，可是最后还是放弃，浑浑噩噩地离开了。
……
期间，陆续来了不少病人。
苏然的问诊也越发熟练，虽然有点瑕疵，但基本上没犯什么错误。
只是偶尔会像第一个病人一样，遗漏一两个关键问题，需要何平提示。
但这种属于经验太浅，等问多了，自然就不会犯了。
苏然的进步速度，让何平都心生感慨。
这种学习能力，太变态了！
感觉用不到三年，可能两年就能提前获得《规培证》，破格晋升主治医师。
……
两个小时后，女孩重新回来，手上还拿着两份检查报告。
“医生。”女孩低着头，将检查递过去。
苏然接过快速扫了一眼。
血hCG值在350IU/L，而正常数值为0-51IU/L。
这么高的话，那肯定是受孕了。
将这份检测报告转交给何平后，又看向B超。
子宫腔内未见异常包块或孕囊。
倒是在输卵管壶腹部见到一个异常信号包块！
果然是这个。
确定女孩受孕，苏然将思路转到妇科急症的时候。
脑海中浮现一个答案，它排除异己，一路杀出。
“异位妊娠！”
血hCG测定提示受孕，超声提示宫外包块。
再结合女孩先前的体征。
基本可以诊断为异位妊娠。
当然，这也就是老百姓常常俗称的宫外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