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乱石穿花（二合一五千字，求追读！）
“不行，你再同我赌一局！”
“你还要再赌？”
钱瑞看着刘一守一副不赌赢一场誓不罢休的样子，他有些后悔：“早知一开始就不同他赌了，什么赌场高手，狗屁！赌狗果然都是一个德性！”
钱瑞直接拒绝，可是刘一守死缠着他道：“就一局，最后一局！我若是赢了，你将我刚刚赢得钱还给我，我要是输了……我就教你我这手‘乱石穿花’！”
“七品暗器武学你也舍得教？在外头卖少说也得几百两银子吧。”钱瑞并不相信刘一守的说辞，这场赌局显然不公平。
“嘿嘿，当然不可能全教你，不过我一定会教你几招，差不多够使的，你总不能让我亏太多吧。”
最后在刘一守的软磨硬泡之下，钱瑞答应了他：“说好了，就赌这最后一场，以后你就是跪下来求我，我也不同你赌了。”
刘一守见钱瑞上勾，他道：“没问题，等会儿我就用‘乱石穿花’和那小子比试，赌局就是我刚刚告诉你的那样，不过这次你就别跟着我去了。”
“为什么？”
刘一守理所当然道：“你运气太好，把我的运气都压住了，我怕你跟着会影响我的发挥，你放心，我不会耍赖的，那小子旁边不是还有丁原嘛，我找他来见证，等结束了是输是赢你去问他便是。”
钱瑞无奈道：“瞎讲究，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好吧，我看今天就是该你输！”，他同意了让刘一守一人去找路尘比试。
路尘还在观摩丁原使惊虹剑法，刘一守这时来到了他的身边，他先是和丁原打了声招呼：“那个，丁兄，打扰一下，我找这位小兄弟有点事。”
丁原停了下来剑法演练。
路尘认出来刘一守，他故意调笑道：“是你，喜欢朝别人扔泥丸的家伙。”
“……”
刘一守顿时一脸的黑线，心道：“这小鬼可真讨人厌。”，不过他又迅速恢复笑容道：“小兄弟，在下刘一守，之前的事多有得罪，我那时是在练暗器手法，一不小心打歪了，还请见谅。
说起来小兄弟你可真厉害，居然一下就接住了！身手真是不凡！”
路尘瞅着眼前开始恭维起他的刘一守，心里暗道：“你是不是故意的我还不清楚？现在过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不过可惜，你遇到了‘纯真善良’的我。”
“我可还没原谅你，道歉有了，赔礼呢？”路尘故意作出一副讨要赔礼的小气模样。
“这小子还真他娘的烦，因为你我今天可是倒了血霉了，好好好，还要赔礼是吧，行，我给你，但是待会你最好别哭！”
刘一守从怀里掏出了几颗拇指盖大小的银丸送给了路尘：“呃，小兄弟，这是我自己打磨的几颗银丸，虽然不值多少钱，但也算我之前差点误伤你的赔礼了，你且收下吧。”
路尘喜上眉梢，又装出一副见钱眼开的样子将那几枚银丸迅速揣入了怀中。
刘一守表明自己的来意：“小兄弟方才与丁兄比试的时候我可全都看见了，武艺真是卓尔不凡，我看了后是心痒难耐，所以很想与小兄弟切磋一番，不知你现在可有时间？”
“切磋？你要切磋什么？”路尘并未急着拒绝，他想看看这刘一守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小兄弟你刚刚切磋完，肯定要休息休息，比拳脚功夫肯定不合适，咱们比点简单省力的，不如就比反应如何？！”
“反应？怎么比？”
“很简单，咱们就比眼力，我会一手暗器武学名‘乱石穿花’，就是我之前不小心打歪泥丸时练的武学。
每次我两只手中各有一些泥丸，待我用手法飞出泥丸之后，你来猜我两手中各剩下多少泥丸。”
比眼力？
路尘心道你要是说这个我可就不困了！
他在山上时与不少人比试过眼力耳力，其中不乏宁安这种开脉武者，结果都是路尘胜出，而且往往是优胜，他自觉在这一方面不会弱于一般开脉武者。
眼前的刘一守其貌不扬，之前的扔泥丸时的出手也普普通通，看起来还没丁原强，不过这当然也有可能是这刘一守并未展现真正实力。
路尘于是向丁原低声询问，打探起刘一守的实力：“丁大哥，这位刘大哥是什么境界你知道吗？”
丁原同路尘耳语道：“他和我是一同入的镖局，也是刚开脉不久，不过你要小心点他，他这人出了名的好赌，而且向来是无利不起早，他要是说同你赌些什么，你一定不要答应他。”
“不知小兄弟你意下如何？”刘一守见路尘找丁原商量，又询问道。
路尘心里拿了主意，他笑着道：“切磋可以，不过我为什么要同你切磋？我同丁大哥切磋是因为我喜欢他的惊虹剑法，他答应使给我看，那你呢？”
路尘已将话说得很明白了，想让他答应切磋，就得给点好处才行！
“可恶！这小子还真是够贪心的，刚才几个银丸都给他了，还他娘的想从我这捞点东西，呵呵，捞吧捞吧，我要给你的东西可好了，但你接不住可就不怪我了！”
丁原心里暗骂了几句路尘，脸上则殷勤地提议道：“小兄弟，我是真心想要与你切磋，你要是答应的话……我就传你几招我这手‘乱石穿花’！
不过……得你赢了才行，你要是输了的话，就将那几枚银丸还给我。”
“传几招，是传一招还是两招？又或是全部？你这‘乱石穿花’厉害吗？”
“当然，这可是七品暗器武学，至于传几招，你看这样如何，我这乱石穿花共有十式，咱们总共赌十局，你每赢一局我就传你一式，你每输一局就还我一枚银丸。
你要是银丸不够了，那就每输一局，我就少教你一式，要是我一式都不用教你了，那就……就用一两银子代替！”
见刘一守谈到了用银子作赌，丁原连忙戳了下路尘眼神示意他不要赌。
路尘估算了一下，自己怀中有四颗银丸，就是输最多也就输六两银子，他玩得起，而且他可不认为自己会输。
“可以。”路尘答应了下来，这让旁边的丁原为他着急起来。
“好！”
刘一守见路尘终于答应了他，心里暗笑路尘还是太天真了，他在刚刚的交谈中明里暗里向路尘透漏出了自己的这手‘乱石穿花’还不熟练。
“想必这小子一定觉得我还未精通这武学，呵呵呵，这可是我的看家本领！你一定觉得自己不一定会输吧，可笑！那些输得倾家荡产的人都是这么想的！
小子，今天你就当买个教训吧，以后别再赌了，尤其别和赌术高超的人赌！”
“丁兄，请你为我俩做个见证，就照刚才商定的比试，输了可别哭鼻子哦！”
刘一守似笑非笑地看着路尘，路尘露齿灿笑：“当然，开始吧。”
刘一守毫不耽搁，双手一翻摊开手掌，左右手每两指之间都夹着一枚泥丸，掌心也有一颗：“看好了，左右手各五枚，总共十枚，来了！”
话音刚落，刘一守两掌倏忽一挥，丁原尚未看清楚刘一守到底做了什么，就见刘一守掌心朝下，两手紧握，自信满满地看向路尘道：“猜吧。”
丁原为了路尘捏了一把汗：“路小兄弟还是太单纯了，听到能够赢得武学就兴冲冲地答应了下来，孰不知自己已落入了这刘一守的圈套，话说这刘一守脸皮也是真够厚的！居然欺负起小孩子了！”
“没变，左右手各五枚。”路尘答道。
丁原听路尘如此说，心道路尘果然没看清，一听就是瞎猜的，谁知这时却见那刘一守先是愣了愣，很快又恢复笑意，他摊开手掌：“不错，小兄弟你眼力可以啊，再来！”
“蒙的？还是真的看出来了？”丁原猜测是前者，但他希望是后者。
刘一守这次的动作仍然很快，丁原还是什么都没看清楚就见刘一守已经出招结束了。
“左右手各四枚。”
丁原仔细地盯着刘一守摊开的手掌，左右手赫然各四枚！
“路小兄弟竟然不是瞎蒙的！他竟有如此眼力？！”
刘一守的脸色微变，但他还是笑着赞路尘道：“小兄弟真厉害啊，小心了，这次我可认真了！”
丁原这次仔细盯着刘一守出手，只见其双掌一合，待分开之际却不见其有扔泥丸的动作，直接握紧双手让路尘猜。
“没看见有泥丸被扔出，总共应该是十枚，这刘一守真够狡诈的，居然采用这样的方法，这和眼力都没什么关系了，全凭运气啊！谁知道你两个手互相一倒腾，各还剩下几枚？！”丁原心里骂这刘一守不讲武德。
“左二右七。”
嗯？！不是十枚吗？丁原不太相信地朝着刘一守的摊开的手掌望去。
真是左二右七！
丁原对路尘的眼力彻底服了。
刘一守的脸上只余下一丝微笑，他道：“再来！”
“左三右四。”
…
“左六右二。”
…
“左三右五。”
一连六次，路尘猜一次对一次！
刘一守此刻脸黑如铁，他已经意识到路尘的眼力绝非常人，非同小可，这等眼力即便是他这样久经赌场的老手也比不上！
“再来！”
丁原觉得刘一守的手法很不错，但是路尘的眼力更胜一筹！这场比试总的胜负已经出来，就看这刘一守还能玩出什么花样了，他丁原的胜负欲也被激了起来，也想要猜对一次那刘一守手里的泥丸数目。
“看到了！左边三颗右边三颗！”丁原这一次终于隐约看到了刘一守的出招。
“左五右五。”路尘说道。
“嗯？我居然又错了。”丁原已经下意识地认为路尘说得就是对的。
待他看到刘一守摊开手掌后：“果然是左五右五，我明白了，这刘一守鬼主意真多，方才他比之前出手慢了些，是故意显出纰漏引人入局，不过他也就能骗骗我了，还是骗不过路小兄弟的眼睛。”
“再来！”
刘一守说话已隐隐带了些怒音。
这一次刘一守的出手不同以往，他出手的时间更长，速度也比之前更快了几分，快到隐隐有破风声响起！
“我就不信你还能说中！”
路尘这次笑了笑，他耸肩道：“其实我这次并没有认真看你收掌的时候手掌里有多少泥丸，但我看到你确实扔出去了不少，再加上你这次似乎在极尽所能施展你的‘乱石穿花’。
所以这次我是真的想猜一猜，我猜你两只手里一颗泥丸也没有。”
“——”
刘一守目瞪口呆，他的手掌有些僵硬，艰难地摊开，果然一颗泥丸也没有，他神情极为失落道：“你又赢了。”
但不知他从哪来的信心，他突然又变得极兴奋道：“但是下一次你一定猜不出！”
“请吧。”路尘示意刘一守接着来。
丁原猜测刘一守应该是又要耍什么诡计了，他有些期待，看着这刘一守一次又一次吃瘪，他总觉得莫名好笑。
刘一守的这次出手似乎与之前没什么区别，路尘直接答道：“左五右四。”
刘一守听到路尘的答案后乐了，他对着路尘露出了一副这次路尘终于说错了的表情，他慢慢悠悠地就欲要摊开手掌，可这时路尘急忙喊了停：“等一下，你现在手掌还没摊开，这次能不算了吗，重新再来一次？
当然，你要觉得话已说出口，不能再改了，那就算了。”
刘一守眼睛里闪过一丝狡诈，他自信满满道：“没关系，再来一次又有何妨？你不会赢的。”
路尘见刘一守愿意重新来一次，他嫌弃道：“刘大哥，我这人见不得脏，你能先去洗洗手再来吗？”
听到路尘有这样的请求，丁原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甚至觉得是路尘露了怯拖延时间，可当他朝刘一守看去的时候，却见对方直接呆住了。
“好，我去洗。”
丁原见刘一守竟然答应了路尘的请求，没有任何不耐，他更感好奇起来。
趁着刘一守去洗手的空档，他低声向路尘询问道：“路小兄弟，你是真怕脏吗？你让他去洗手是何意？”
“手上有泥。”路尘没把话说透。
“手上有泥？”丁原初听并不解路尘是什么意思，但他细细思考之下，联想到刘一守突然的自信，加上路尘请刘一守去洗手时刘一守的错愕，他脑子里突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莫非那刘一守是打算用手上的泥在摊开手掌之前再搓出泥丸来？！又或者说悄悄化开一枚泥丸在手掌上？！”
丁原细想之下，觉得还真是有可能，他一方面觉得刘一守真阴，另一方面又被路尘连这都能看出来的眼力所折服。
而且以此看来，路尘不但是实力不凡，而且极通人情世故，他并没有直接点破刘一守的阴谋手段，而是采用了一种双方都明白，都下得来台的方式巧妙化解了对自己的不利。
“我怎么觉得这小子心思很深沉啊！他先前一副乖巧的样子不会全都是装出来的吧？！”丁原心里掀起惊涛骇浪，他突然觉得单纯的是自己！
刘一守回来后再无之前的自信，他似乎心情有些低落，接下来的出手也心不在焉。
不出意料的，路尘又猜对了。
见到刘一守这副模样，丁原愈发觉得自己方才的猜测是对的。
到了最后一次，刘一守这时直接认了输：“这一次小兄弟你一定也能猜得出，咱们就不比了，直接当是你赢了。
不过我还想露一手给小兄弟你看看，其实不是我这‘乱石穿花’弱，而是受制于比试，我一直不曾使出它的精髓。”
“那我需要和你赌吗？”路尘问道。
“有赌无注，就是让你见识见识。”
刘一守似乎很想证明一下自己的实力，他右手一摊，只现出一枚泥丸，他对着路尘道：“小兄弟，你可看好了，接下来我只用这枚泥丸去打那里的梅花，你赌我能打落多少朵？”
“我猜肯定不是一朵。”路尘这次是真的猜不出来了，但他也明白刘一守接下来估计要放大招。
“哈哈哈，你说个数呗。”
“我猜十朵。”
“十朵？为什么猜十朵？”
“呃，有人输了我十局，要传我十招武学，十这个数比较应时应景。”
刘一守听这路尘话里话外的提醒，他摇头轻叹：“行行行，输给你的‘乱石穿花’我一定会教，唉，我觉得一定很少有人能在小兄弟你身上占到便宜。”
“嘿嘿。”路尘挠头憨笑。
“看好了！”
只见刘一守手掌又是一合一张，手中的泥丸消失不见，已是疾速飞向那冬日俏然绽放的梅花！
泥丸穿过、摧落梅花，一朵、两朵、三朵……八朵、九朵、十朵！
一颗泥丸，十朵梅花！
路尘全神贯注地看到了全过程，他被刘一守的手法惊艳，而且他发现那些梅花并非全都是被那泥丸打落的！
“有几朵花并未被泥丸碰到，但却也被‘击中’落了下来，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击落了，莫非……”
“小兄弟可看清楚了？我到底扔出去了什么东西？”刘一守得意地考较起路尘来。
“‘泥丸’了。”丁原率先答道。
刘一守看向丁原摇了摇头：“泥丸你不是已看见了？是有泥丸不错，可是还有其他东西。”
丁原眯眼笑道：“不是，我是说你完了，那棵红梅是段副总镖亲手栽的，悉心照料了好久，等他发现了——嗯，你应该会死的很惨。”
“啊？！你怎么不早说？！”刘一守瞬间慌了起来。
“我早说了你不就不打了嘛，我还想开开眼呢。”
“丁原你他娘的混蛋！”
刘一守怒骂一声，慌张地前去梅花树那，想看看有没有什么补救机会。
路尘无奈一笑，果然成年人的世界全都是“尔虞我诈”！还是他心思单纯啊！
“丁大哥，你觉得为什么刘大哥一颗泥丸就能打落十朵梅花，是不是因为除了泥丸，还有——”
“气丸。”
“血气。”
“血气。”
在路尘与丁原给出回答的同时，一温润道人声在二人背后响起，也给出了答案。
路尘转身一看：“师兄？！你终于回来啦，怎么去了那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