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章 暴雨中的剑匣觉醒
庚辛城的天空仿佛被上古凶兽撕裂,浓稠如墨的乌云压得人喘不过气。陈玄蜷缩在铁匠铺漏雨的屋檐下,手中握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铁锤,反复摩挲着锤头凹陷处那道月牙形的缺口——那是三年前父亲教他打铁时,父子俩合力锻造的第一把兵器留下的印记。雨水顺着茅草屋檐连成帘幕,将远处武魂觉醒堂的轮廓晕染得模糊不清,却遮不住少年眼底翻涌的暗流。
“当啷——“
淬火池突然炸开巨大水花,陈玄猛地抬头,只见觉醒堂方向腾起刺目金光,穿透雨幕直冲云霄,宛如一柄绝世神兵刺破苍穹。他下意识地攥紧怀中的半块青铜碎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混着雨水顺着指缝滴落,在地上蜿蜒成扭曲的纹路。三年前那个雨夜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父亲被武魂殿执事拖走时,后颈那抹紫色魂环的冷光;他最后塞进自己怀里的青铜碎片,上面隐约刻着残缺的剑纹;还有那句没说完的遗言,像根毒刺永远扎在心底。
“平安,该去了。“老板娘掀开沾满油污的粗布门帘,将一个冷硬的窝头塞进他手里。妇人望着少年单薄的背影,欲言又止,最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陈玄把窝头揣进怀里,背起装满铁钉的破麻袋,踩着积水向觉醒堂走去。铁匠铺门口的风铃在雨中叮当作响,恍惚间,他仿佛又听见父亲打铁时,铁锤与铁砧碰撞出的铿锵声。
觉醒堂内弥漫着刺鼻的线香气息,混着潮湿的霉味令人作呕。二十几个孩子挤在斑驳的土墙边,有的局促地搓着手,有的眼神中闪烁着期待与紧张。武魂殿执事穿着绣有暗纹的黑色长袍,傲慢地甩动着手臂上明黄色的两圈魂环,每走一步,腰间的探魂杖便发出细碎的金属碰撞声。他不耐烦地踹了踹觉醒石,声音里满是厌恶:“磨蹭什么?下一个!“
孩子们一个接一个上前,手掌放在觉醒石上。有的瞬间腾起火苗,却很快熄灭;有的变出了破旧的扫帚,惹来阵阵哄笑;还有个女孩觉醒了菜篮子武魂,当场哭出声来。当轮到陈玄时,整个堂内突然安静下来——少年浑身湿透,粗布衣衫沾满泥水,怀中却死死抱着一个破旧的布包。
陈玄深吸一口气,缓缓伸出手。掌心的老茧触碰到觉醒石的瞬间,石面突然泛起诡异的幽光。地面开始剧烈震颤,裂缝如蛛网般蔓延开来,灰尘簌簌落下,烛火在狂风中摇曳,几乎熄灭。漆黑的剑匣裹挟着十二道青铜锁链,自虚空轰然坠落。锁链拖曳在地面,划出火星四溅的沟壑,惊得梁上的麻雀四散而逃,有几只甚至撞在墙上,发出凄厉的惨叫。
“器武魂?还是带封印的剑匣?“执事的瞳孔猛地收缩,脸上露出震惊之色。他慌忙举起探魂杖,杖顶端的宝石发出刺目蓝光,却在触及剑匣的瞬间,蓝光如遇漩涡般被吞噬。围观的孩子们先是一愣,随后爆发出刺耳的哄笑:“哈哈,连魂力都没有的废物,扛个破匣子吓唬谁?““说不定是从哪个坟头刨出来的陪葬品!“
陈玄踉跄着扶住剑匣,指腹刚触到冰凉的锁扣,识海中便响起一道沙哑的声音:“小崽子,想活命,就去星斗大森林找冰魄蛛。“他还未及反应,魂力测试水晶球突然迸裂,清脆的碎裂声在寂静的堂内格外刺耳。碎玻璃溅在脚边,映出他苍白如纸的脸和眼底燃烧的怒火。
“先天无魂力的废武魂!“执事嫌弃地踹了一脚剑匣,“滚吧,别脏了觉醒堂!“几个好事的孩子捡起地上的碎石朝他扔来,辱骂声此起彼伏。陈玄弯腰抱紧剑匣,却在转身时,与匆匆赶来的少年撞个满怀。蓝银草从对方袖中探出,如灵蛇般在他手腕缠出红痕。
“抱歉。“那少年有着澄澈的黑眸,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额间的蓝银草发饰在烛光下泛着微光,“我叫唐三,方才见你武魂...或许能帮你......“
“让开。“陈玄猛地甩开他的手,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剑匣锁链擦着唐三耳畔扫过,在墙上留下三道深痕,碎屑纷飞。他冲进雨幕时,听见身后传来窃窃私语:“这小子莫不是疯了?连史莱克的人都敢得罪......““听说史莱克学院专收怪物,这剑匣看着邪乎,说不定真有点门道......“
暴雨如注,陈玄躲进城郊一座破旧的庙宇。庙内蛛网密布,褪色的壁画上,神佛的面孔被岁月侵蚀得模糊不清,断壁残垣间,几尊残缺的神像歪斜地倒在地上,在雷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阴森。剑匣在雷光中泛着幽蓝,他摸出怀中的青铜碎片嵌入匣身缝隙。刹那间,十二道锁链同时震颤,发出低沉的嗡鸣,仿佛远古巨兽的苏醒。
“破厄剑认主,算你有点运气。“识海中的声音带着笑意,“不过,刚才那个蓝银草小鬼,可是你死仇的儿子。“
陈玄握紧剑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庙外惊雷炸响,照亮他眼底翻涌的恨意。父亲临终前的嘶吼仿佛还在耳边回荡:“平安,记住,唐家...和武魂殿...他们...“话语未尽,便被武魂殿执事的攻击打断。如今,得知眼前的唐三竟是仇人之儿,新仇旧恨交织在一起,让他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
他缓缓抽出破厄剑,剑身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仿佛在回应主人的愤怒。剑刃划过掌心,鲜血滴落在剑身上,瞬间被吸收殆尽。剑身在吸收鲜血后,光芒大盛,隐隐有龙吟之声传出。“从今天起,我不再是任人欺凌的陈玄。“少年咬牙切齿地说道,“唐家、武魂殿,你们欠下的债,我迟早要讨回来!“
就在这时,庙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陈玄迅速将剑匣藏在身后,警惕地望向门口。只见一个黑影闪了进来,手持匕首,眼神凶狠:“听说你今天觉醒了个古怪武魂,交出来,饶你不死!“黑影的声音中带着贪婪与狠厉,显然是有备而来。
陈玄冷笑一声,破厄剑出鞘,寒芒闪烁:“想要,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黑影狞笑一声,挥着匕首扑了过来。陈玄侧身躲开,剑刃划过对方手臂,鲜血飞溅。黑影吃痛,攻势却愈发猛烈,匕首带着风声,直取陈玄要害。
然而,陈玄在铁匠铺多年打铁,练就了一身力气和敏捷的身手。再加上破厄剑在手,他的攻击更加凌厉。几个回合下来,黑影身上已经多了几道伤口,体力不支,瘫倒在地。
陈玄一脚踩在黑影胸口,剑尖抵住他的咽喉:“谁派你来的?“黑影面色惨白,哆哆嗦嗦地说:“是...是武魂殿的人,他们听说你觉醒了奇怪的武魂,怕...怕有变数...“
“果然是武魂殿!“陈玄眼中杀意更浓,“回去告诉他们,陈玄不会坐以待毙!“说完,他一脚将黑影踹开,转身背起剑匣,消失在雨幕之中。雨越下越大,仿佛要洗净这世间的污秽,却洗不净陈玄心中的仇恨。他知道,从觉醒剑匣武魂的这一刻起,自己的命运已经彻底改变,前方等待他的,将是充满挑战与复仇的道路。而那个名为唐三的少年,也将成为他复仇路上不可避免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