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两个恺撒
英灵殿，B组。
穿着白裙的女生站在窗帘后，头发简单的盘起，手里紧握9毫米30口径的冲锋枪，备用弹夹被她们斜挎在肩膀上，事发突然，她们来不及换衣服，及地的裙下藏着同是9毫米的短枪，脚底还踏着学生会定制的高跟鞋，她们目光锐利如鹰隼，牢牢把控着英灵殿周围，确保无人可以接近。
大厅里，穿着白西装的金发男人闭着眼睛，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他安静地坐在那里，腿上摆着一把刻有黑色条纹的猎刀，背后是梅涅克·卡塞尔的两米高的石像，两把灰色的沙漠之鹰放在梅涅克脚下，乌木打造的枪柄上刻有凤凰银饰。
男人不怒自威，像狮群中的雄狮，英灵殿就是他的地盘，女学生们在他的指令下巡视，如烈豹般伺机而动。
学生会的人不只是会跳舞的舞女，更是万中无一的战士，白裙女生们在屋内警戒，穿黑背心的男人在屋外巡逻，黑色在夜晚是很好的保护色，恺撒的灵也能很好的保护他们。
远处传来教堂的钟声，一声又一声，时间悄然来到了九点。
恺撒·加图索，他正闭着眼睛，脑海里的画面如波形图般灵敏，无论是楼上女生的走路声，还是屋外男生心脏跳动的声音，亦或是屋外树叶飘落的着地声，都逃不过他的灵。
言灵·镰鼬。
这是一群风一般轻灵的生物，长着蝙蝠般的翅膀，平时住在恺撒大脑里，在这所有灵的解放之时，它们欢天喜地遍布周围半径两百米的区域，把一切动静传回给恺撒。
在他脑中，三十六个心跳，连同他自己，已经在这半径两百多米的领地里呆了很久了，但就在刚才，恺撒听见了其他十三个心跳。
有趣的事情终于来了，恺撒睁开眼，像狮子一样活动他宽阔的肩膀，狄克推多收入腿间悬挂着的刀鞘，沙漠之鹰在冰冷的咔嚓声中上膛。
他摸出手机，拨通了一通电话。
“无聊吗，楚子航，我的客人已经到了。”
沙漠之鹰在恺撒手里翻转，这是一对12.7毫米的大口径手枪，成年人需要双手持握才能掌控一把，但恺撒能轻松的双持，他从小就跟着家族里的长辈打猎，这把枪是他十四岁时的生日礼物。
那天他用这对枪去非奥尔山谷猎杀了一头熊，那熊曾经给他造成了不少麻烦，而恺撒·加图索是个有仇必报的人。
他眼睛里燃着淡淡的金光，在他的镰鼬里，所有目标都是移动的靶子。
“还好，什么事？”
楚子航依旧那么直接，恺撒能想象到，电话那头的男人双目金光璀璨，正用布擦拭他那把能切开雨滴的长刀。
“要不赌一把？谁干不掉自己的对手，谁就欠对方一个人情。”
恺撒有些遗憾，上一次他和楚子航的赌约被路明非跳出来搅黄了，这次他想补上这个遗憾。
“成交。”那边的声音沉寂下去。
恺撒重新低下头，悠哉游哉地靠着梅涅克，闭上眼睛。
教堂，C组。
这里一共有二十个成员，全部是狮心会的精锐，执行部从来都对他们的毕业成员敞开大门，楚子航正在这里，路明非此时也在他头上。
二十个人，像捕猎的狼群般在教堂里游荡，他们从不呆在某个固定位置，而是保持活动，以便于某一侧受到入侵时可以迅速帮忙。
他们是训练有素的军人，卡塞尔学院的老牌劲旅，教堂的每一处入口都被C组牢牢锁死，想进入教堂唯有强攻。
一扇雕花屏风后，楚子航正坐在里面擦拭他的村雨。
通讯器里传来施耐德讯息：“C组，撤离。”
“是。”苏茜说，她从二楼一跃而下，背后背着她引以为傲的那把狙击之王，带着这把枪，苏茜就是盘旋在卡塞尔头顶的鹰，任何一个目标都不可能逃过她的狙杀。
狮心会开始有条不紊的撤出，他们是军人，服从是天职，但楚子航留在了这里。
“不走么？”苏茜问。
“施耐德教授让我留在这里。”
楚子航看着苏茜的腰身，女孩穿黑色的狮心会制服，身形婀娜，腰和腿有着完美的比例，正亭亭玉立的站在他面前。
她是诺诺的好友兼室友，在学院里有相当高的人气，同时是楚子航最优秀的副官，在自由一日里通常作为最后的守家成员坐镇。
苏茜知道楚子航为什么会盯着自己的腰，人类在看到黄金瞳时会不由自主地感到威压，而楚子航被称为“永不熄灭的黄金瞳”，他低着头是不愿意让苏茜感到压力。
“走吧，要是来得及，等会我们还能赶上食堂的夜宵。”
楚子航用布在村雨上一抹而过，金光从镜子般的刀身反射而出。
“是。”苏茜转身从窗口一跃而出，像一只灵动的狐狸，转眼间消失不见。
教堂里只剩楚子航一人，他静静等待客人光顾。
半个小时前他收到了施耐德的讯息，言灵·戒律解除后，教堂区域由他一人负责，不受‘戒律’束缚的他，是卡塞尔最危险的武器之一。
十分钟后。
一个人影轻轻推开了教堂的门，缓缓踱步而进。
楚子航起身，从屏风后面走出，肩负龙心，流淌龙血的狼王亮出了利爪，即将大开杀戒。
他只穿着校服，头发凌乱的遮住脸，手里提着村雨，刀身震颤嗡鸣，倒映出那双如熔岩般燃烧着的黄金瞳。
楚子航仔细观察来人，那男人穿一身洁白的西装，肩膀下披着及肩的金发，他正把一支红的像血的玫瑰插入屋内的一个巴洛克时期的花瓶。
男人身材壮硕，大概经常运动，楚子航能轻易的想象到这人把狮子按在身下毒打的样子，这对男人来说简直轻而易举。
他和男人是老对手了，双方几乎水火不容，刚才男人还在电话里和自己打赌，而现在就站在自己面前。
来的人居然是恺撒·加图索。
“你们教堂也挺奇怪的，这么多花瓶只有几个有花。”
恺撒开口，走近花瓶，叉着腰欣赏他的杰作，那身西装和身材，绝对是恺撒无疑，但这动作和神态，完全没有以往狮子般的那种骄傲，反而像是阴冷的毒蛇，蛰伏着准备给楚子航致命一击。
“之前负责的人是曼斯教授，很遗憾他不在了。”楚子航淡淡地说。
“哦，我有印象，我在三峡见过他，他人还不错，最后替一个学生挡了刀。”恺撒轻笑，“英灵殿里挂着的照片上也有他。”
楚子航瞳孔微缩，右手轻轻旋转村雨，他没想到男人居然是从英灵殿里过来的，而那里正是恺撒负责守卫的区域。
他不留痕迹地看了眼放在屏风旁的手机，翻盖手机上闪着微弱的光。
“不着急动手。”
恺撒完全没看楚子航，但他举起左手向楚子航按了按，示意他冷静些。
他沿着教堂边缘行走，仔细欣赏墙壁上的彩绘，上面画着的都是十九世纪风格的艺术，讲述了梅涅克·卡塞尔波澜壮阔的一生。
“我不是来找你的，要找你的人还没到。”
恺撒从最后一幅彩绘前抬起头，终于转过来面对楚子航，他脸上的笑容是真正的恺撒·加图索不可能拥有的，真正的凯撒不可能有这么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
真正的恺撒是一只从不关屏的孔雀，无时不刻不展示出他的威武霸气和风骚，而眼前这人气息内敛，楚子航甚至无法从他上感受到混血种的气息。
英灵殿。
恺撒坐在梅涅克旁边，一旁的手机传来楚子航和一个男人的对话声，他们刚才没挂电话，这也是他们独有的默契之一。
“为什么用恺撒的模样来见我？”他听见楚子航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