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龙血之谜
“艾德·史塔克被斩首了！“酒馆里那个布拉佛斯水手醉醺醺地宣布，“乔佛里国王亲自下的令，就在贝勒大圣堂的台阶上！“
……
酒杯从雷恩手中滑落，砸在木板地上发出闷响。他的视野突然被血色淹没，耳边响起震耳欲聋的咆哮——那不是人类的声音，而是某种远古巨兽的怒吼。热浪席卷全身，仿佛有火焰从五脏六腑燃烧起来。
“嘿，你没事吧？“同桌的佣兵同伴推了推他。
雷恩猛地站起身，撞翻了长凳。酒馆里嘈杂的声音远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女人的哭泣和孩童的尖叫。
他看见一座被雪覆盖的城堡，一个红发女子抱着婴儿奔逃，后面是举着火把的追兵…
“雷恩！“一只粗糙的大手拍在他脸上，将他拉回现实。佣兵团长“铁手“哈洛克正皱眉盯着他，“该死的，你像见了鬼一样。“
“我需要空气。“雷恩推开人群冲出酒馆，跌跌撞撞地来到潘托斯码头。咸腥的海风扑面而来，却无法冷却他体内燃烧的火焰。
那些画面——那些声音——如此真实，仿佛是他自己的记忆。
但怎么可能？他只是一个无名小卒，出生在里斯贫民窟的妓女之子，连父亲是谁都不知道。
十八年来，他靠着手中的剑在厄索斯大陆各城邦间苟活，最近才在黑刃佣兵团找到立足之地。
海水拍打着码头木桩，雷恩跪在潮湿的木板地上，大口喘息。
他的皮肤发烫，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最奇怪的是，他竟能尝到血的味道——不是别人的血，而是自己舌尖上的金属味，像被烈火淬炼过的钢铁。
“龙血。“一个儒雅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雷恩猛地转身，手已按在剑柄上。月光下，一个披着红袍的美妇人站在那里，她美的不像话，眼窝里燃烧着异样的狂热。
“你是什么人？“雷恩警惕地问。
美妇人像没听见一样，自言自语说道，“只有龙血才会这样。”
雷恩再次问道，“你到底是谁？”
“梅丽珊卓，光之王的仆人，从狭海对岸而来，是光之王指引我到这里，寻找火焰中的王子。“
美妇人向前一步，红色眼眸紧盯着他，“我在火焰中看到了你的到来，'流放之龙'。“
雷恩嗤笑一声，看来这女人是巫师，随后说道，“你认错人了，巫师。我叫雷恩·加尔，一个佣兵，哪里是什么龙。“
“是吗？“梅丽珊卓露出神秘的微笑。
“那么告诉我，当你听到艾德·史塔克死讯时看到了什么？是狼，还是龙？“
雷恩浑身一僵。他确实看到了——在血色的幻象中，有冰原狼的哀嚎，也有巨龙的咆哮。
“你有什么目的？“他再次问道，声音低沉而危险。
梅丽珊卓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红袍中取出一把匕首，在月光下闪烁着暗红光泽。
“瓦雷利亚钢，“她说，“只有真正的龙王血脉才能唤醒它的力量。“
不等雷恩加尔反应，她突然抓住他的手，用匕首划过他的掌心。鲜血涌出，滴落在码头木板上，发出诡异的嘶嘶声，就像水滴落在烧红的铁块上。
“看。“梅丽珊卓指向他的血。
雷恩震惊地发现，那些血滴竟然在木板上形成了清晰的纹路——不是随意流淌，而是一个他从未见过却莫名熟悉的符号：三条龙组成的家徽。
“坦格利安...“他喃喃自语，这个名字像闪电般劈开他的记忆。
在里斯贫民窟的阴暗巷子里，醉醺醺的老水手们常讲关于龙家的故事；在潘托斯的妓院中，富商们低声谈论着流亡的“龙家余孽“。
梅丽珊卓满意地点头：“血统不会说谎，雷恩·坦格利安。你是'疯王'伊里斯之弟雷格斯的孙子，在篡夺者战争中被人偷偷带出龙石岛，藏在厄索斯大陆。“
雷恩的大脑嗡嗡作响。如果这是真的，那么他不仅拥有王室血统，还是铁王座的合法继承人之一——比那个坐在王座上的金发小恶魔乔佛里更有资格。
“如何证明，我就是坦格利安家族的人。“他咬牙道。
梅丽珊卓手指向东方：“去龙石岛，那里有你的答案。黑水湾的潮水会为你引路，龙石下的火焰会告诉你真相。“
雷恩低头看着手掌，伤口已经停止流血，但那个灼烧感仍在。
他突然想起从小困扰他的那些梦境——飞翔在云端的梦，喷吐火焰的梦，还有最奇怪的那个：一个银金发女子对他低语“龙不独行“。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他问红袍女。
“因为光之王需要真龙，“梅丽珊卓的声音如同预言，“长夜将至，唯有龙焰能驱散黑暗。“
她转身离去，红袍在月光下如流动的血液。雷恩没有挽留，他的思绪已经飘向远方——那个被称为龙石岛的火山岩要塞，坦格利安家族在维斯特洛最初的根据地。
码头上只剩下他一人，海风卷着咸腥味拂过面庞。
无论真相如何，他都要去龙石岛一探究竟。
随后抬头望向星空，发现今夜的星空特别明亮，一颗红色星辰正悬挂在东方——它指引的方向正是龙石岛的方向。
……
黑刃佣兵团营地，风暴来临前的傍晚…
雷恩在帐篷内辗转反侧，汗水浸透了亚麻衬衣。自从三个月前在潘托斯码头觉醒了龙梦能力，这些梦境越来越频繁，越来越真实。
今夜，他又坠入了那片血色迷雾。
迷雾中，他站在一座宏伟的殿堂里，四周石柱上盘踞着石雕巨龙。殿堂尽头，一个银金色长发的女子背对着他，正凝视着墙上的巨大壁画——那是一幅描绘数十条龙在空中交战的场景。
“你终于来了，小龙崽。“女子没有回头，声音却清晰传来，如同金属相击般清脆冷冽。
雷恩的手不自觉地按上剑柄：“你是谁？这是什么地方？“
女子轻笑一声，缓缓转身。她的面容年轻美丽，却带着历经沧桑的坚毅，紫罗兰色的眼睛与雷恩的眼睛如出一辙。最引人注目的是她头顶那顶黑铁红宝石打造的冠冕——那是坦格利安家族的王冠。
“对你而言，这是梦境；对我而言，这是记忆的残影。“女子抬起手，掌心跃动着一团幽蓝火焰，“我是雷妮拉·坦格利安，他们曾称我为'王国之光'，直到血龙狂舞带走一切。“
雷恩呼吸一滞。雷妮拉·坦格利安——“龙之女王“，百年前那场著名的坦格利安内战中争夺铁王座的主角之一。
“这不可能...你已经...“
“死了？“雷妮拉的笑容带着苦涩，“是的，我的龙'叙拉克斯'在神眼湖坠落，我也随之沉入湖底。但龙之梦能穿越生死界限，血脉相连者尤其如此。“
她走近雷恩加尔，火焰在她指尖跳动：“我能感觉到你体内的血，孩子。虽然稀薄，但确实是真龙之血。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雷恩·坦格利安...他们说我是雷格斯的孙子。“
雷妮拉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雷格斯...我那个鲁莽的叔叔。“她突然抓住雷恩加尔的手腕，“让我看看你的火焰。“
不等雷恩加尔反应，她将他的手按进那团幽蓝火焰中。剧痛瞬间席卷全身，雷恩咬紧牙关才没有惨叫出声。奇怪的是，皮肤并未烧伤，反而血管中的血液开始沸腾，仿佛呼应着火焰的节奏。
“啊...果然如此。“雷妮拉松开手，满意地看着他掌心浮现的龙鳞状纹路，“你不仅继承了血，还继承了梦。龙之梦者，百年难遇。“
帐外突然传来嘈杂声，梦境开始摇晃。雷妮拉的身影变得模糊：“时间不多了，听好，雷恩·坦格利安。龙有三个头，你必须找到另外两个。去龙石岛，那里有你需要的一切...“
“等等！什么意——“
雷恩猛地坐起，大口喘息。帐篷外，副团长格雷果正在怒吼：“该死的懒虫们，起床！哈洛克团长要训话！“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梦中出现的龙鳞纹路已经消失，但那种灼热感依然残留。更奇怪的是，他鼻尖萦绕着一股硫磺味——就像龙的呼吸。
“雷恩·加尔！你聋了吗？“格雷果掀开帐帘，看到他的样子后愣了一下，“七层地狱啊，你看起来像见了鬼一样。“
“只是做了个噩梦。“雷恩抹了把脸，突然问道，“格雷果，你了解'血龙狂舞'吗？“
壮汉佣兵皱起眉头：“那场坦格利安家的内战？只知道他们用龙互相残杀，最后几乎死绝了。问这干嘛？“
“没什么。“雷恩站起身，套上皮甲，“走吧，别让团长等急了。“
校场上，哈洛克团长正对着地图发愁。看到雷恩过来，他招手道：“来得正好，小子。潘托斯商人议会刚发来委托，要我们剿灭海盗湾那群杂种。“
格雷果吹了声口哨：“三百个嗜血海盗对付我们八十人？这买卖不划算。“
哈洛克烦躁地搓着胡子：“报酬是平时的三倍，而且能获得潘托斯的贸易特许权。但你说得对，人数太悬殊了。“
雷恩突然开口：“不，我们有八十一个。而且海盗们今晚会喝得烂醉，庆祝他们刚劫掠的里斯商船。“
“你怎么知道这些？“哈洛克眯起眼睛。
雷恩没有直接回答。在梦中，雷妮拉不仅告诉了他龙的事情，还让他看到了海盗湾的景象——庆祝的酒宴、松懈的警戒、后山水闸的守卫换岗时间...就像他亲自去侦察过一样。
“我有可靠的消息来源。“他指向地图，“海盗湾三面环山，只有一条狭窄的入口。今晚会有大雾，我们可以派二十人从后山峭壁潜入，打开水闸。“
哈洛克和格雷果交换了一个眼神。团长摇摇头：“太冒险了。就算能爬上那处峭壁，水闸也有重兵把守。“
“不，今晚只有两个人看守。“雷恩肯定地说，“他们的首领'红疤'马里斯今天命名日，大部分海盗都会参加庆祝。“
“你怎么连这都知道？“格雷果狐疑地问。
雷恩紫罗兰色的眼睛在晨光中闪烁：“相信我，这计划会成功。“
哈洛克盯着地图看了良久，突然大笑起来：“七层地狱啊，小子！你这计划简直像是战神亲自传授的。“他站起身，拍了拍雷恩的肩膀，“就这么干！但你要带队攀峭壁——既然是你出的主意，就该承担最危险的部分。“
雷恩嘴角微扬：“正合我意。“
当夜，浓雾如约而至。雷恩带领二十名精锐佣兵，沿着海盗湾后方的陡峭山崖攀爬。岩壁湿滑，稍有不慎就会坠入下方黑暗的海水中粉身碎骨。
爬到一半时，雷恩突然感到一阵熟悉的灼热感从脊椎窜上后颈——与梦中雷妮拉触碰他时的感觉一模一样。他立刻示意队伍停下，几乎就在同时，一队巡逻的海盗从上方经过，火把的光亮在雾中若隐若现。
“诸神在上，你怎么知道他们会来？“身旁的佣兵小声问。
雷恩没有回答。待巡逻队离开后，他们继续攀爬，成功抵达水闸控制室。果然如他所料，只有两名醉醺醺的海盗在值班，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割断了喉咙。
雷恩亲自转动巨大的青铜绞盘，随着机关启动的轰鸣声，水闸缓缓升起。接下来的事情如他预见般顺利。潮水涌入内湾，停泊的船只相互碰撞，有的直接沉没。岸上的海盗营地乱作一团，当哈洛克率领的主力从正面发动攻击时，恐慌达到了顶点。
雷恩带领小队直奔中央大帐。帐内，“红疤“马里斯正试图组织抵抗，看到闯入者时瞪大了独眼。
“你！“那巨汉脸上横贯着标志性的红色伤疤，“黑刃团的小崽子？“
雷恩没有废话，直接发起攻击。他们的剑刃相交，火花在黑暗中迸溅。马里斯力大无穷，但动作笨拙。三个回合后，雷恩找到破绽，瓦雷利亚钢匕首刺入对方咽喉。
“记住杀你之人的名字，“他在海盗耳边低语，“雷恩·坦格利安。“
马里斯仅剩的眼睛骤然睁大，但生命已经从他体内流失。雷恩拔出匕首，任由尸体倒地。
战斗在黎明前结束。黑刃团以仅损失七人的代价，歼灭了整个海盗团伙，缴获了大量金银财宝和五艘完好的战船。
归程中，哈洛克搂着雷恩的肩膀，满嘴酒气：“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副手了！诸神在上，你小子简直是个军事天才！“
佣兵们欢呼着将雷恩抛向空中。在那一刻，他仿佛又看到了雷妮拉的身影站在远处，对他点头微笑，嘴唇无声地重复着那句话：“龙有三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