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1章 昭昭天阙 烈烈帝心
待宁无涯再次睁开眼睛,早已日上三竿。
“你醒了?”陆通明走过来,“看来你这一夜感悟颇深。”
宁无涯点点头,站起身,重重吐出一口浊气,他从未感到头脑如此清醒,浑身用不完的力气:“舒服!”
“舒服那就赶路吧,要做的事还很多。”陆通明指了指放在宁无涯身旁的包裹。
宁无涯倒也没有什么不怨,背起包袱挎上剑,跟着陆通明向东边走去……
“恒然族大祭司罕珏,拜见长生天!”
斡勒赤在族内等了很长时间,这期间相柳跟失踪了一般,因为打了败仗,而且带去的将士都死在了他乡,斡勒赤这个屋子显得有些冷清,不过他最终还是盼来了他想听的声音。
斡勒赤急忙出门迎接,“大祭司,您怎么来了?快来屋里坐!”斡勒赤揣着明白装糊涂将罕珏请到屋内。
“大祭司,您是我打完这场仗之后第一个来这里的人。”斡勒赤给罕珏倒了一杯奶茶,自嘲道。
“贤王言重了,众人听说了长生天,都想来祭拜,可都被我阻拦了,还请不要怪罪。”罕珏说着站起身就要行礼。斡勒赤急忙拉住道:“大祭司不要见外,这里没人会怪罪你。”
罕珏四处看了看问道:“长生天不在吗?”
斡勒赤摇摇头,罕珏见状有些失落,斡勒赤借机询问道:“大祭司,您是如何知道他是长生天呢?”
“我身为恒然族大祭司,若是连我们的神明都认不得,还如何服众。”罕珏掷地有声道:“不知贤王是否留意过矗立在我们族内图腾的画像?”
“图腾矗立百年,我自然知晓。”斡勒赤从小就听族内老人讲过,图腾中的鹰,虎,狼,蛇是创造我们的神明,见到了要虔诚。斡勒赤恍然道:“您是说,鹰?”
罕珏大笑道:“贤王您说的不错,鹰俯视万物即代表着代表我们长生天无时无刻在保佑着我们,虎为百兽之王显而易见就是我们单于,这狼和蛇嘛,就是您和右贤王了,您出征打仗,有狼的勇气和果敢,右贤王在族内掌管大小事务,要像蛇一样沉着,果断。”罕珏说完满脸露出虔诚之色。
斡勒赤点点头,罕珏趁机问道:“贤王,我能否在见一见长生天?”
斡勒赤摇摇头道:“还不行。”
罕珏有些失落,说道:“那就不打扰贤王了,您身为长生天的使徒,若是长生天有什么旨意,还请及时传达。”说完罕珏拱拱手便向屋外走去。
“那大祭司慢走。”罕珏回礼道。
待罕珏走远后斡勒赤喃喃道:“莫名其妙成使徒了。”
“那个大祭司我在他神魂中种下了一个印记,日后会为你所用。”相柳的声音响起,斡勒赤皱皱眉道:“你这两天去干什么了?还有种下什么印记?”
“自然是谋划更长远的棋局,我即将沉睡,若是你在这期间死了,那就得不偿失了,这个你日后便知。”
斡勒赤点点头,问出了前几天的问题:“你知不知道大周境内宁承安或是其他人也知道了灵气存在?”
“有,而且现在正在进行修行,不过我感应不到他们现在在何处。”
“嗯,你是如何得知的?”斡勒赤点点头问道。
“我自有安排,我现在就要陷入沉睡,他们至少这两年不会来犯你边境,我给你传授一套功法,尽快修炼,至少在我醒来之前,不要死。”相柳声音逐渐模糊。
斡勒赤并未回答,他看着相柳沉睡前在他面前凝聚出的功法有些出神:“《昭天录》,看来这时代要变了……”
“贤王,那斡勒赤既然保证了我们族内在这个冬天不会有人冻死,我们何不找几个替死鬼……”呼韩顿的屋子中,一个面容白皙的汉人用手比刀,在脖子前划了划。
“哼!你们大周人的那一套不要拿到这里来。”呼韩顿厌恶道:“他斡勒赤带出去的将士,就是为了保住我族在这个冬天能平安的活下去,他是打了败仗,我追究他的责任那是无可厚非,若是用莫须有的罪名诋毁他我呼韩顿做不到,更何况是用我族人的命!”
面容白皙的汉人讪讪的笑了笑,便不再作声。
“以后这种话,想好了再说,没有下一次!”呼韩顿还是有些生气补充了一句。
大周京城皇宫韬光殿昭景帝批阅着奏折,眉头微皱。
这时殿外太监迈着小碎步跑来汇报:“皇上,御史台陈尚,户部尚书刘辰前来奏报。”
“嗯,让他们进来吧。”昭景帝并未抬头,继续批阅着奏折。
太监微微躬身,迈着小碎步跑到殿外,走到陈尚和刘辰跟前抬起头小声道:“陈御史,刘尚书请吧。”
陈尚和刘辰躬身道:“多谢刘公公。”
刘公公点点头,陈尚和刘辰便向韬光殿内走去。
“臣,陈尚。”
“臣,刘辰,参见皇上。”
昭景帝放下手中的奏折道:“爱卿免礼。”
“谢皇上。”
“两位爱卿刚过完年就至此是有何事相奏?”
“启禀皇上,”陈尚率先开口道:“臣不负皇上重望,已查清贪墨国库之人。”
昭景帝来了兴致道:“说说看。”
陈尚深吸一口气,朗声道:“回皇上,经查实工部侍郎刘畅勾结漕运使吴大庆,伪造河工修缮文书贪墨白银近百万两,礼部主事秦大勇多次借祭祀之名,虚报钱财,贪墨数二十万两,前户部尚书蔡柏文贪污手段极其隐匿。其一,他在各地税银上缴时,暗中指使下属篡改账目,每千两税银便截留五十两,一年下来,单是此项就侵吞税银二十万两。其二,在朝廷拨款赈灾时,他虚报受灾人数,将多出的赈灾款收入私囊,本应赈济灾民二十万户,他却上报三十万户,从中贪墨白银十五万两。其三,利用掌管国家财政的便利,私自挪用库银三十万两,用于购置京城黄金地段的多处房产,出租获利,房产契书俱在,皆是以其亲信家人之名登记。”
昭景帝有些错愕但更多的是气愤,“这些蛀虫竟如此猖獗,刘辰,朕让你清丈土地,普查人口做的如何了?”
刘辰躬身回答道:“回陛下,臣已派遣多人前去清查,但国家之大,无法及时收回结果。”
“嗯,若是清查途中遇到阻拦,及时汇报,记住朕要的是确切数字,有多少田亩瞒报,有多少流民未入户籍。”
“臣遵旨。”
“陈尚,你这证据可确凿?”昭景帝回过头看着陈尚问道。
“确凿无疑。”陈尚从袖中取出供词,“这些都是蔡柏文的供词,其中也有一些从蔡柏文府邸上搜出来的密信。”
昭景帝接过证物,越看脸色越沉,“凡涉事官员,不论品级,一律革职查办。该问斩问斩,该流放流放。”
“臣遵旨。”陈尚躬身道。
“好了,你们退下吧,朕要忙了。”
“臣等告退。”
待陈尚刘辰走后,昭景帝对身旁太监笑问道:“你说他们文臣笔下朕会被写成什么样子?昭景帝残暴不仁,随意杀害朝中重臣?还是昭景帝是昏聩之君,被奸佞蒙蔽双眼,杀了能臣自毁长城?
站班小太监浑身一颤,慌忙跪倒在地:“陛下圣明!那些贪官污吏祸乱朝纲,陛下此举乃是拨乱反正、为民除害,史官定会如实记载陛下的英明神武!”
昭景帝笑到:“起来吧,朕只是随口一问,他史官如何写朕,朕倒是不在乎,只要不苦了当今这天下百姓,朕在史书中残暴不仁又有何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