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出身寒微
顾柔嘉扶着舱壁，额头上冒出的冷汗还没干透。
“给我来一杯水。”
方晨递来一杯温水，她一口气灌下去，这才感觉活过来了。
游戏里那股血腥味似乎还萦绕在鼻尖，伤口化脓的画面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你们……”
她深吸一口气，说道：“这游戏做得太真实了，有一瞬间，我都忘记了自己在玩游戏。”
方晨嘴角微扬：“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顾柔嘉走到监控屏前，回放着自己刚才的游戏画面。
屏幕上，陈宫正忍着剧痛接受治疗，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因疼痛而扭曲。
她指着屏幕问道：“这个NPC的AI……”
“怎么会这么智能？”
“因为这不是普通的AI。”
“这是我们开发的‘历史人格模拟系统’。
“我们收集了大量史料，从多个角度还原了这些人物的性格特征。”
“即使，他们可能并没有存在过。”
顾柔嘉盯着代码看了半天，突然笑了：“所以陈宫是真的想杀董卓？”
“比珍珠还真。”
顾柔嘉走到窗前，夕阳的余晖洒在她脸上。
游戏里的记忆和现实重叠——吕伯奢老泪纵横的样子，陈宫咬牙忍痛的表情，都真实得可怕。
“玩家知道自己在玩游戏。”
方晨走到她身边，说道：“但游戏里的角色不知道。”
“对他们来说，那就是真实的人生。”
顾柔嘉突然转身：“我要再进去一次。”
“现在？”
“现在。”
她揉了揉太阳穴，说：“我得确认一件事。”
重新戴上神经连接器，眼前闪过一道白光。
熟悉的药草味扑面而来，顾柔嘉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吕家庄的厢房。
窗外天色微明，隐约能听见庄户们早起劳作的声音。
她轻手轻脚走到隔壁，陈宫正在熟睡，脸色已经好了很多。
床头的药碗还留着些许残渣。
顾柔嘉伸手碰了碰他的额头——温热的，甚至能感受到呼吸时细微的气流。
这触感，这温度，真实得令人毛骨悚然。
陈宫突然睁开眼。
“曹公？”
“您怎么……”
“没事。”
“就是看看你的伤。”
陈宫撑起身子：“多亏曹公相救，宫已无大碍。”
他眼中闪着坚定的光，看向窗外说道：“待伤好些，我们便启程去陈留。”
顾柔嘉怔住了。
这一刻她突然明白，对这个“NPC”来说，招兵买马、讨伐董卓就是他活着的全部意义。
神经连接断开时，她一把扯下设备，胸口剧烈起伏。
“怎么样？”方晨问。
“这已经不只是个游戏了……”
“是另一个世界。”方晨接话。
“这就是我们想要打造的，当然，我们只是开了扇门。”
顾柔嘉望向屏幕上的三国地图，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我要亲自测试后续的几条剧情线。”
“包括失败的？”
“尤其是失败的。”
她眼中闪着光，“我想看看，当个‘失败者’是什么感觉。”
方晨挑了挑眉：“会很痛哦。”
“求之不得。”
“不过，在那之前，还是让我看看曹操后面会做什么吧。”
“我这次可不想逃亡了，给我换一个新剧情节点。”
顾柔嘉重新戴上连接器，躺进游戏仓。
“这才叫沉浸式体验嘛。”
方晨无奈的摇摇头，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他伸手调整了一下屏幕上的剧情节点，“嗯，那就满足你的要求吧。”
顾柔嘉眼前白光一闪，她再次回到了游戏之中。
映入眼帘的先是一段过场CG
董卓府邸内，金碧辉煌的殿堂中弥漫着酒肉的浊气。
董卓肥硕的身躯瘫坐在龙纹软榻上，两名宫女正为他捶腿。
“报——！”
传令兵仓皇闯入，惊得乐师们停下了演奏。
“关东诸侯联军已至汜水关，先锋距洛阳不足百里！”
董卓猛地坐直身子，酒樽“咣当”坠地。
他脸上的横肉抖动，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但只是一瞬。
他很快恢复了那种居高临下、粗暴却威严的模样。
“快，召集诸将，前来议事。”
不多时，数位将领鱼贯而入。
李儒站在一旁，重新介绍战况。
几个谋士面色凝重。
就在这时，一道挺拔的身影从席间站起。
吕布身披兽面吞头连环铠，眉宇之间满是杀气。
“义父勿忧！”
他声音清朗，掷地有声。
“区区关外鼠辈，布视之如草芥。”
“愿率铁骑十万，尽斩其首，悬于都门之上。”
董卓面色稍霁，正要开口——
“且慢！”
一声暴喝震得殿堂嗡嗡作响。
众人向身后望去，只见一员虎将排众而出。
他身高九尺，膀大腰圆。
他大步走到殿中央，甲胄铿锵作响。
“杀鸡焉用牛刀！”
“未将愿为相国分忧，提那些叛贼头颅来见！”
董卓见此人器宇不凡，顿时来了兴趣。
“哦？”
“你是何人？”
“在下关西华雄。”
“曾随西凉军破黄巾，平羌乱。”
“今日听闻反王聚兵十八路，敢冒死请缨！”
他语气铿锵，眼神如刀。
“某虽出身寒微，但愿效犬马之劳。”
“只要一队精兵，十日之内，必取诸侯首级来献！”
董卓眯起眼睛打量片刻，突然哈哈大笑：“好！好！”
“好一个寒微之人！”
他肥厚的手掌重重拍案。
“加封华雄为骁骑校尉，拨精兵五万！”
他顿了顿，补充道：“若能胜敌，再升偏将军。”
“若败……”
“那就别回来。”
华雄单膝跪地，抱拳叩首：
“末将定不负所托。”
“此去，或凯旋，或死战。”
夜幕降临，华雄率领西凉铁骑出城。
火把连成长龙，照亮了通往汜水关的官道。
马蹄声如雷，惊起林中栖鸟。
“加速行军！”华雄厉声喝道。
“我要让那些关东鼠辈，见识见识西凉男儿的厉害！”
铁骑洪流没入黑暗，远处洛阳城头，董卓望着消失的火把，嘴角泛起狞笑。
汜水关前，联军大营灯火通明。
华雄的先锋部队已悄然逼近。
月光下，西凉骑兵的弯刀泛着森冷寒光。
“杀——！”
随着华雄一声令下，铁骑如潮水般涌向联军营地。
惨叫声瞬间划破夜空，鲜血染红了帐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