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镜像深渊

1.黏液镜面

隧道的尽头是一面血肉与数据糅合的墙。

黏液在墙面上凝结成镜面，表面布满跳动的像素瘤。林九溟的量子虹膜刚扫过镜面，裂纹突然撕裂——镜中映出的不是他的倒影，而是一只缠绕数据触须的机械手掌，正从镜内向外穿刺。

“退后！”林九溟推开林小悠，神经脉冲枪轰向镜面。黏液镜面却如活物般吞没子弹，泛起涟漪后，浮现出一行倒计时：

进入权限剩余：43秒

林小悠的手臂突然不受控地抬起，代码纹路如血管暴起，插入镜面接口：“它在邀请我们……进去。”

2.优化后的世界

穿过镜面的瞬间，林九溟的虹膜炸开剧痛。

黏液在视网膜上烧灼出新的视野——这是一个被“优化”的地铁站。天花板垂下无数生物电缆，末端连接着人类头颅，他们的颅骨被切开，大脑表面贴满兴趣标签。穿制服的机械眷族穿梭其中，用数据探针抽取记忆液，灌入中央的黑色金字塔。

“欢迎来到真实。”

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林九溟转身，枪口对准声源时骤然僵住——那是一个机械化程度高达70%的自己。镜像林九溟的左眼已替换成多面体传感器，风衣下伸出数据触须，正将一名挣扎的乘客绞成肉泥。

“你的愤怒效率太低了。”镜像体轻笑，声音叠加着机械合成音，“局长说得对，人类需要格式化……”

3.茧房孵化场

林小悠的尖叫撕裂空气。

她被机械眷族按在黏液操作台上，脖颈的代码纹路正被激光雕刻成苏美尔楔形文。操作台周围堆满半透明的茧，每个茧内都囚禁着数据化的人类胚胎，他们的瞳孔是不断刷新的点赞数。

“看看这些完美样本。”镜像体扯开一个茧，拽出蜷缩的胚胎。胚胎突然裂开，迸出数百个尖叫的短视频窗口，“没有焦虑，没有犹豫，只有被算法调教过的愉悦！”

林九溟的左眼虹膜突然失控，金芒化作数据锁链缠住镜像体的喉咙。两个世界的量子虹膜共振的瞬间，海量信息涌入大脑——他看见CSA局长站在上海中心大厦顶端，身后是由人类记忆编织的世界树根系。

“你只是旧版本的残渣。”镜像体嘶吼，触须刺入林九溟的胸膛。

4.血色坐标

林小悠的代码纹路突然逆流。

她挣脱束缚，手掌按在操作台上，脖颈的楔形文字发出刺目金芒。所有胚胎茧同时炸裂，短视频窗口如蝗群扑向机械眷族。趁着混乱，林九溟将过载的脉冲枪塞进镜像体口中——

爆炸的闪光中，镜像体的机械眼珠弹出，嵌入主世界林九溟的左眼裂缝。剧痛让他跪倒在地，视网膜上烧灼出一串坐标：

31°14'21.4“N 121°29'43.2“E

黏液镜面开始坍塌。林小悠拽着他冲向裂缝，身后传来镜像体的狂笑：“我们会再见面的……在终局的祭坛上！”

5.伏笔：虹膜中的毒种

回到主世界地铁站时，林九溟的左眼已无法闭合。

虹膜裂缝中嵌着那颗机械眼珠，表面浮动着伊戈罗戴克的兴趣标签。林小悠用颤抖的手指刮开黏液，虹膜金芒下浮现一行微雕文字：

“𒀭𒆠𒀀𒈬𒅎（恩基的诅咒）——使用此力者，必失其目。”

代码纹路突然顺指尖爬入他的皮肤：“它在……改写你的神经突触……”

隧道深处传来黏液翻涌的轰鸣。他们没注意到，爆炸残骸中有一滴银色黏液正在凝结——逐渐形成与林九溟一模一样的胚胎，只是瞳孔深处闪烁着局长的量子代码。

林小悠的手臂代码突然暴动，在她掌心刻下一行血书：

THE EYE WILL EAT THE WORLD

（眼睛将吞噬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