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1章 他的一厢情愿,他的心动
薄祁比她年长,听着她的絮絮叨叨,少女心事,向来冰封的心,竟悄然软化,会给她带爱吃的冰糕,花园里奇奇怪怪的花朵,喜欢的明星的专辑签名,直到那场汇演结束前,他们都是如此的默契和谐。
直到……他听到她恋爱了。
薄祁心脏骤然泛起尖锐的疼痛,十指快速跳跃,女孩的裙摆在光影下旋转,仿若一首壮丽的悲歌,琴声走低时,她的腰肢贴在了地上,连翻转都是如此的悄然无声,就像他当初的心情,亲眼看着那颗心脏,一点点的抽离,一点点的杖杀。
薄祁琴声停下时,额头已经出了一层薄汗,心脏跟着抽痛,眸光冰冷摄人。
席善柚贴着地板,琴声停下后,缓缓收起腰身,眸光亮得惊人。
这一幕……仿若他们当初心情。
她永远阳光明媚,笑靥如花,而他……归于孤寂。
薄祁起身,一步步朝她走了过去,冰冷的眸光一寸寸落下,眼底蕴藏着毁灭的风暴。
席善柚一无所察,撞上那双漆黑冷凛的眼眸,身子悄然后退一步,目光忌惮。
时间流逝,薄祁抬手,露出掌心的帕子,覆在她光洁的额头上。
席善柚几乎下意识后退,直到贴到了玻璃窗,退无可退。
他步步紧随,手里的帕子,执意的,轻柔的落在额头上,脸上,惹的一阵痒意。
席善柚抬头对上男人冰冷的眼眸,如刀削的眉目,轮廓,青筋浮现的手腕,一切那么冷硬无情,但偏偏他的举止优雅,力道温柔,寒星的眼眸覆着不知名的情绪。
席善柚安抚自己,刚才薄祁想撕毁她的眼神,一定是错觉,对是错觉。
她想到散乱的手稿,想到混乱的钢琴曲,想到他满腹心事的眼眸,隐约猜到,他这个时间还在钢琴房,是为灵感所困。
“刚刚的曲子,是薄先生的新曲吗?”
薄祁克制住了躁动的心神,像很多年前一样,两人熟悉后,跳舞结束,他会主动上前献上帕子,偶尔也会帮她擦拭。
女孩眉眼弯弯,唇角露出甜美梨涡,喊着祁哥哥。
他的眼眸一直紧紧盯着她,希望她能想起那些时光,即便只是偶尔的一瞬间。
但女孩的眼眸清明一片,毫无涟漪,仅是困惑他的新曲。
薄祁眼底弥漫着一层苦涩和嘲弄。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不过是自欺欺人的最大谎言。
她连一丝记忆都没有施舍给予他。
“不是。”
他把手稿给了席善柚。
席善柚看着男人递过来的稿子,想到网上的热搜,犹豫了几秒,还是从他手里接过。
他的字很潦草,各种音符跨越度很大,席善柚越看,眉头拧的越紧。
“你试试?”
薄祁知道她是会弹钢琴的,其实他这段时间都在忙新曲,只是一直不满意。
薄祁的手稿,席善柚认真看了半天,勉强能看懂,弹起来肯定费劲,不过薄祁希翼的目光,还是令她动了恻隐之心。
席善柚走到钢琴架面前的椅子坐下,手稿放在了架子上,纤细瘦弱的十指,放在黑白琴键上,一开始只是试音,几遍过后,才连贯的弹起来,手法从生疏到熟练,再到渐入佳境。
十指翻飞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其中有几处生涩的转折,她弹的不好,亦或者太高难度,没办法连贯,私自改了几处,玩得不亦乐乎。
薄祁不知何时走到了琴键旁,目光专注的注视着少女绝色的容貌,粉嫩的脸颊,时光穿梭仿若回到多年前,那是他人生最快乐的时光。
如今竟有失而复得的喜悦,琴声落下的每个音符,都是如此美妙。
席善柚指尖落下最后一枚琴键时,他忽然伸手,抱住了她。
薄祁身上穿着白色衬衫,浓密的长发垂落额头,剑眉星目里散发着冷冷清清的星芒,薄唇轻抿,身上的气息淡得偏冷,即便是伸手抱着她,也是绅士礼貌的颔首。
“谢谢……”
他的语气听不出激动,是克己复礼到极致的冷静,一如他的性格。
席善柚很久没有跳舞弹琴了,曾经觉得苦恼的功课,早已变成了奢望不可触碰的梦,今天一跳一弹,竟有久违的畅快淋漓。
“谢谢?薄先生您开玩笑了,我只是弹着玩玩罢了。”
席善柚刚从曲中抽离,蓦然被抱住了身子,听到这声谢谢,先是一愣,旋即反应过来。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俏皮的开口。
薄祁抱着她,忍着把她揉在怀里的冲动,指尖从她的纤纤玉手扫过,毫无情欲,唯有惜才之色。
“想不想回到舞台?”
他知道席善柚签约天娱,是想进军娱乐圈,会进别墅做生活助理也是因为一纸合同。
他以为席善柚会点头,却没想到她垂下长长睫毛,覆盖住满是心事的眼眸,许久,抬起水灵的大眼睛,平静的摇头。
“为什么?”
“我……其实不算优秀,算啦,不过还是谢谢薄先生您的赏识和鼓励。”
席善柚很清楚娱乐圈是什么赛道,有钱有势有人脉有背景才能出头,她目前的处境,只会给一纸合同困住,想要解困,需要付出很多代价。
这也是她现在乖乖待在这儿工作的原因。
“你不是喜欢表演和艺术?”
薄祁印象中的席善柚,天真,单纯,浪漫,没想到面对这么诱人的机会,竟如此冷静,头脑清晰,倒是令人意外。
“喜欢,但……算了,谢谢薄老师。”
席善柚不假思索,坚持婉拒了。
“谢谢薄先生的欣赏,还有您的钢琴,我该回去了。”
席善柚从椅子起身,错开他离开了房间。
薄祁看着女孩离开的背影,深邃的目光许久未回过神,不知道过了多久,蓦然清醒时,拿起纸笔刷刷落笔,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密密麻麻的音符,铺满一页纸。
倘若席善柚看见,一定会认出,其中不少都是她刚才加入的元素。
席善柚拿着小外套和托盘从钢琴室出来,心情不错的走在楼道上,连额头滴落的汗水,都觉得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