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干这行后悔吗
湖水一滴一滴从秦风发丝低落，冷风吹过，浑身刺骨。
或许这就是孤独吧，总觉得寒冷失落，却又总觉得有一个人正穿过人群朝自己走来。
风声也好，爆炸声也罢，总不如人声来的聒噪，终究让人困倦。
此时，秦风额头发汗，心跳在耳畔回响。他刚刚从混乱中挣脱出来，人群的喧嚣声还隐隐在身后回荡，嘈杂、慌乱，带着一种让人窒息的压迫感。
他不敢回头，只觉得后背像是被无数双眼睛盯着，那些目光仿佛能穿透他的身体，把他拖回去。
踉跄着脚步，身体不自觉地左右摇晃，双腿像是灌了铅，沉重得几乎拖不动，可他还是咬着牙，拼命地朝路边挪动。
东叔一定在和平酒店，去那里准没错。
秦风本想在路边叫辆车，可是司机看到他这副鬼样子，都是稍微减速靠近，然后猛踩油门快速离开。
大爷的，
要不是野马车还停在公司地下停车场，他也不用在路边到处拦车了。
“喂，开这么快投胎呀！”
又一辆出租车在秦风面前疾驰而过，溅起一地泥水，糊在秦风身上。
正当他抱怨时，突然身后警笛大作，一辆警车朝着秦风疾驰而来。
跑是跑不掉了，秦风索性背过身去低头系鞋带，可是那辆警车却正正好好停在他跟前。
完了完了，手里没枪，双腿也抽筋儿了，这下是彻底跑不掉了。
然而警车车窗降下，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是秦风先生吗？”
“……”
秦风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在心中琢磨，如果警察真的要抓自己，那么肯定会说举起手来趴在地上别动，而不是这么有礼貌的问自己姓名。
而且这个声音也太年轻了，吊儿郎当的。
“秦先生，东叔让我来接你！”
“你是？”
听到这话，秦风立马转头，只见警车里是个戴着红色棒球帽的年轻人！
这不就是抢劫银行那晚，开黑色丰田车的那个小伙吗？
秦风当时还哄骗他说任务取消，将他赶走，没想到这次又遇见了，还是开警车来的。
等等，这警车是哪来的？该不会又是他偷的吧？
之前听劫匪们说，这小伙就是个偷车贼，连警车也偷过，没想到如今眼见为实！
“来不及解释，快上车。”
“……”
秦风拉开副驾驶车门，坐了进去。
他微微侧头，目光在车内扫过。驾驶座前方的仪表盘闪烁着各种指示灯，中控台上摆放着一台对讲机，耳机线随意地垂在一边。
车内的座椅是深蓝色的，皮革触感略显陈旧粗糙，座下安装小型枪支保险柜，用于存放手枪等短枪。
秦风的目光最后落在了身旁的这位年轻人身上，他的红色棒球帽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额头，耳朵里还塞着一只蓝牙耳机，声音很大，隐约能听出“逮虾户”的节奏。
“你好，我是秦风。”
秦风主动伸出手，打破沉默。年轻人转过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我叫陈宇。”
他握住秦风的手，摇了几下，手劲儿还不小！
秦风收回手，目光重新落在车内，拍了拍操作台，问:“这辆警车你从哪弄来的？”
“你猜啊！”
陈宇笑着踩下油门，一边说着，一边打开警灯，红蓝的灯光在车内闪烁起来，映照在秦风的脸上，
“我说我是借的，你信吗？”
秦风点了点头，目光落在警灯上，微微出神。
“我信！”
“哈？”陈宇一边驾驶警车，一边说，“哥，我逗你玩呢！这车是我偷的，哈哈！”
秦风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考什么：“有命还才是借，没命还才叫偷。”
陈宇哈哈一笑，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嘿嘿，哥，你真有意思，人活着不就是为了开心吗？”
秦风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羡慕，却又叹了口气：“年轻真好……”
陈宇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带着一丝好奇:“怎么了哥，不开心？”
“没啥不开心的，只是要去见东叔，有些紧张。”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
“对了小陈，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哥，我跟你一路了，从你上直升飞机时我就在后面跟，看见飞机爆炸，我以为你嘎了呢！”
陈宇嘴角上扬，露出一丝得意，
“然后我开车绕着公园转了一圈儿，就看见你浑身湿透，在路边蹲着，太可疑了！”
“……”
警车在街道上飞驰，警笛声划破空气，红蓝的警灯闪烁。
秦风坐在副驾驶座上，忍不住开口夸赞道：“陈宇，你这观察力和反应能力，不当警察真是可惜了。”
陈宇微微一笑，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我倒是想当警察，可我这性子，不喜欢被规矩框着。我更喜欢自由自在，无忧无虑地活着。”
秦风点了点头，沉默了一会儿，又问道：“你跟着东叔多久了？”
陈宇想了想，嘴角勾起一抹苦笑：“也就不到半年吧，当初我不小心偷中了东叔的车，差点被他的保镖打死，没想到东叔不仅留了我一条命，最后还聘用我当司机。”
“那你当时是怎么想的？偷东叔的车？”
“嗨，当时我就是一混混，能搞钱为什么不去做？”
“……”
是啊，能搞钱为什么不去做？抢劫银行也不过坐牢二十年，但是还房贷就得三十年，可孰轻孰重，大多数牛马都分不清。
“那你开锁的技术一定很厉害喽？”
秦风清咳一声，
“咳咳，撬车锁能挣几个钱？想不想撬银行的？”
十字路口，红灯亮起，越来越多的车辆紧随他们车后，其中不乏许多警车。
陈宇看向后视镜，红蓝光交替闪烁，双手紧握方向盘，下意识吞咽口水，
“撬银行？我怕我有命偷，没命花呀……”
秦风沉默了片刻，问道：“干这行儿，后悔吗？”
“有点儿……”
秦风嘴角上扬，朝陈宇只能个眼神儿:“你去坐后排，我来开！”
“啊？这样不好吧？”
“难道你想坐牢吗？”
“不想！”
“那就乖乖听我的！”
“成。”
这时警车对讲机里传出声音:“0101收到请回答，0101收到请回答……”
“啪！”
秦风直接扯断了电线，同一时间周围的警车发出警报声。
“哥，咱们好像暴露了。”
“不是好像，从你偷车的那一瞬间开始，你就已经被跟踪了。”
“怎么会？我偷车的时候附近没人了。”
“警车上有定位，丢了车人家能不找你？”
“那那怎么办？”
“……”
斑马线上的白色条纹，在阳光的照耀下格外刺眼，红灯的倒计时数字在屏幕上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