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堪萨斯
堪萨斯，斯莫尔镇。
弥漫着泥土与麦香的乡间小路。
一辆抖来的抖去的拖拉机上，叼着烟斗的老头握着扶手，后面的货仓里，坐着三名青年，还有一条金毛犬和一只母猪作伴。
“你不觉得挤吗。”“再过去一点哥们。”
“我说了，再过几百米，我就下了！”
“哦耶稣，你们疯了吗，能不能闭嘴！再吵全部滚下去！”
韩为无奈扇了扇衬衫领口，热的流汗，任由一身泥垢的本地青年，将最宽敞的位置抢走，而便服出行的巴里，趴在旁边，不停往下呕吐。
“还好吗？巴里？”
“我不好，非常不好，呕~~~~”
吐的都快虚脱的巴里，回头看了两人一眼，忽然瞪着眼捂住嘴，重新抓着围栏往下呕吐。
本地青年见到巴里的惨状，哈哈大笑：“你们城里来的，就是娇贵，这都受不了，真逊。”
韩为推开想舔他脸的金毛，那青年忽然抓起一旁的箱子，就要跳车，却被韩为叫住，拉开衬衫下摆，露出左轮枪。
无声的威胁，让青年身子一抖，一咬牙放下箱子就跳车，跑出几十米远，才对着韩为比了个国际友好手势。
“混蛋！我要跟你妈妈晚上——”不等他说完，一颗碎石从车内弹出，直接打中青年头部，使他晕倒过去。
韩为摇了摇头，将箱子往里面放好，巴里回身，脸色惨白的看了一眼旁边的母猪。
“你真的太臭了。”
母猪哼唧两声，轻轻甩着尾巴，几坨冒着热气的排泄物，接连落在肮脏的车仓内。
“呕呕~~~~~该死，呕~~~”
这时，车主老头砸吧着烟斗：“你们去肯特家做什么。”
“他们家的农场，听说马上就要被银行收走了，你们是不是银行的？”
“不。”韩为坐到巴里身旁，拍了拍他的背，看向前方：“肯特农场还有多久到？”
“快了，还有两公里。”
四周的麦田，还没成熟，一片绿意盎然，等到了秋季，会变成大片漂亮的金黄色。
韩为感受着微风吹拂，看向与城市截然不同的光景，没被巴里和母猪影响。
“乔纳森......很多人都欠他一条命。”老头有些感慨的说着。
“玛莎一个寡妇，也挺不容易的，结果现在连房子都......哎。”
“不过他们那个去大都会当记者的儿子......好像叫克拉克？”
“能回来当农民陪着他妈，也挺好的。”
从本地老者的口中，听到超人真在堪萨斯的消息，韩为心头莫名一热。
下意识正了正领口，抹了把头发。
毕竟要去见的，不是什么普通民众。
是超人！
克拉克肯特，氪星之子-卡尔艾尔！
DC的原点！
恍惚间，韩为想起了小时候贴在卧室的超人海报，年少的自己，披着被套，在海报前做出飞翔的动作。
本来韩为打算自己一个人来，结果现在的巴里，执意要一起，他只能让巴里不要暴露“红色恶魔”的身份。
对于这一点，巴里十分不高兴，但也没说什么，他的战甲就装在旁边的箱子里，除了战甲，里面还放着其他东西。
天色慢慢暗了些。
拖拉机将两人送到后，就继续沿着道路离开。
韩为站在一条小路口，抚摸着肯特家外的邮箱，连缝隙都塞满了各种账单。
“巴里，我......”
“我就在附近逛逛，我知道，你不用说出来。”
巴里打开箱子，将一个黑布袋拿出来，剩下全是满满的钞票，将箱子丢给韩为，就转身离开，韩为略带尴尬的扣了扣鼻头，拿着箱子，走向里面的房子。
左边是一间很大的仓库，而右边则是一间标准的美国乡间二层房屋，隐约还能听见几声老迈女性的呼喊声。
深呼吸，挺直腰板，韩为提着箱子，走向房屋，他刚走上阶梯，就听见仓库方向，传来开门的声音。
只见一个身材高挑，肌肉健壮的成年男性推门而出，手中还拿着擦汗用的毛巾，白色的单肩背心，完全遮不住他健硕的体魄。
五官棱角分明。
当然，还有着完美的屁股下巴。
一头短发，眼珠如同无垢的蓝宝石，湛蓝通透，就如同他本人高尚的品格。
韩为发誓。
无论是现实，还是来到这个世界，他都没见到一个智慧生物，会有那么浑厚、炽热、仿佛能把黑暗的世界，整个照亮的灵魂圣焰。
其他人只是魂火显示在头部......可克拉克肯特的全身，都释放着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纯金光芒。
韩为以为自己看错了，错愕的揉了揉眼睛，而对面那个壮硕的男人走了过来，表情却有些失落和沮丧。
“你是......银行的工作人员？”克拉克走上台阶，将毛巾放在折叠桌上，看了眼屋内的灯光，欲言又止，随后指了指旁边。
“可以聊聊吗？”
很显然，超人误会了。
韩为愣神了数秒，也忘了马上解释，跟着对方走到仓库附近。
这位曾经飞翔于天，拯救人类于水火中的人间之神，韩为却完全感受不到神性，只看见一个随和的农家小伙站在面前。
那双湛蓝的眼眸中，此时，此刻，只有无尽的挫败感与自责。
“超人。”无意开口，韩为顿时意识到说错话，刚想解释，克拉克却笑了笑。
“你大概一路过来，太累了，我只是个农民，怎么可能会是超人。”
“而且——超人已经死了。”
超人死了，站在韩为面前的，只是一个随处可见，正为了钱发愁的堪萨斯农民，他饱含回忆的家，即将被收走。
一股极为讽刺、荒诞的情绪，忽然涌上韩为心头。
明明这个男人在身体正常的情况下，随时能统治地球，全世界的人，都不敢在他面前，说一个不字。
克拉克不知道韩为脑海中的想法，双手局促的来回摩擦，泥灰混着些家畜的腥臭，好似怎么擦也去不掉。
“我真不是超人。”
韩为慢慢平静下来，看见克拉克魂火的瞬间，韩为就不打算隐瞒什么，而是直球发问：“听着，我知道你是谁，我也不是什么狗屁银行的人。”
“告诉我。”
“是谁复活的你，是谁在控制超人类？”
“布鲁斯韦恩身上，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戴安娜是不是和他一起被控制的？”
韩为一口气连问几句，克拉克眼神逐渐严肃起来。
“你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