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镜室
西弗半边身体立在地窟地面上，扫望四处散落的器官，和角落中沾染血污的秘仪道具。
毫无疑问，这是杰克用以实施变态行径的场所。
无数的肉体、精神，在这里饱受折磨后死去。死寂的空间中回荡着某种声音，仿佛来自于另一个维度的悲鸣。
西弗恍惚了下，视野中飘过一抹苍白的影子，转瞬即逝……他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但那抹影子真实的可怕。
操，真见鬼了。
虽然这么想着，西弗却没有举枪。即使有鬼，也只是悲泣的灵魂。
踏踏……
脚步声从地窟洞口外传来。
西弗警惕的端起了枪，但走进来的人不是什么敌人，而是埃德加。
只见埃德加怀里抱着西弗的下半身，浑身都是残肢中喷出的鲜血。
见到西弗跟没事人一样，埃德加松了口气。
将下半身放在西弗旁边。
“有趣，即使失去了下半身，你依然在复原。”
“看来复原的主体是你大脑存在的那一部分。”
“不知道要是大脑被破坏会怎样。”
埃德加见到西弗腰部的残端，血肉正在生长，饶有兴致地说着：“总之，有下半身在，应该会复原更快。”
他说罢，便转身离开地窟，去寻找杰克，说什么都不能再将暴徒放走。
西弗啐了口，很不满意现在自己的状态，连忙伸手将下半身拉过来，像是穿裤子那样，将下半身与腰部拼在一起。
果然，在获得原装配件后，复原速度发生了质的飞跃。
断裂的肠道连接在一起，神经器官连通，鲜血灌注，下半身重新焕发活力。
……曲折的地下空间，杰克熟悉的行走在甬道中，想要悄然离开这里。
但埃德加是经验丰富的警探，追踪着那些痕迹，很快就走进了甬道。
杰克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握着折刀下意识停下。他想不到自己有成为猎物的一天，无法忍受这种屈辱。
他褐色的眼底掠过一抹彷徨，终究选择继续前进。猎人也有陷入危机的时候，他需要做的就是活下去，然后卷土重来。
一阵有力的脚步声，出现在甬道前方。
杰克愣了下，意识到即使他想要逃离，可那个流浪骑士，也从另一个方向追来了。
无论是前路还是后路，都被猎物所阻。
好在早有准备，杰克挥动折刀，切割开侧面石壁，钻进侧室后，将甬道复原。
片刻后。
埃德加、加撒两人，在甬道中碰面，没有见到丝毫杰克的影子。
但两人都是经验丰富的作战人员，勘察中立刻发现了被杰克切割开的石壁，于是如法炮制，打开入口后钻进侧室中继续追踪。
随着踪迹的清晰，埃德加、加撒二人的追踪速度，愈发增长。
行走在前方的杰克，只觉察到一阵凛风贴背，如同猛虎伏击，一柄铁剑就朝他背心劈斩而来！
战斗瞬间在狭窄空间中展开！
折刀精准的封挡住铁剑，金铁轰鸣之中，杰克也在巨大的力量下飞出。埃德加将身体嬗变为气体，极速逼近杰克，拳头在轰出的同时从气体嬗变为石英岩。
砰……！
沉重的拳头砸在杰克胸膛，整片胸骨凹陷。杰克眼瞳变得死寂无关，躯干内一颗心脏停止搏动。
但埃德加在来的途中，已经对加撒说出了杰克的底细。
两人没有放任杰克倒在地上，在杰克瞳孔重新焕发光彩的瞬间，埃德加抓住杰克，加撒一剑横扫而过。锋锐的铁刃斩开腹部，将躯干内剩下的两颗心脏，一并摧毁。
“咳咳……咳咳……”
受到前所未有的重创，杰克喷出一大口血，失去了那些少女的生命力后，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虚无。
加撒扭身旋腰，接着发力要彻底摧毁杰克仅剩的生命力。
杰克却在这时一刀挥向埃德加的关节，也觉察到了埃德加的薄弱之处。
呲啦……
鲜血从手肘关节中迸出，生理因素即使是再坚硬的精神也无从抵抗，埃德加不由松了些力气。
杰克趁此机会闪身躲避攻击。
一剑落空，杰克的心脏并未被斩碎，只是胸前迸溅出一线鲜血。他飞速后退，任由身体贴向墙壁。提前布置的机关受力启动，一道活板门被杰克倒退着撞开，只是瞬间，活板门转了一圈闭阖，杰克消失在了视线当中。
“该死！”
没有任何犹豫，埃德加一拳轰击在活板石门上，轰击出一个巨大空洞。加撒紧接着一剑扫过，彻底打通了入口。
两人矮身探进暗室，走过一段狭窄的玄关后，愣了。
只见，这是一间布置着上百面全身镜的石室。杰克那重伤染血的形象，折射在四面八方，消失，穿梭，根本无从分辨。
哐啷……
折刀尖锐的刃口落下，加撒下意识一剑斩去，砸碎的却只是一面镜子。杰克那俊朗苍白的面容，在蛛网般的裂纹中，发出破碎的狞笑。
哐啷——！哐啷——！
埃德加、加撒二人对视了一眼，没有犹豫，全力破坏起镜子，以绝对的暴力粉碎着杰克的陷阱。
“我的梦寐以求的所爱，我的天使~”
“你也会躺在野草杂花下，在枯骨中霉烂~”
杰克轻哼着乐曲，在那回荡于身后的破碎声中，欢快地走出镜室。他褐色瞳孔中，充满着欢愉，憧憬着继续攫取世上那些芬芳的花朵。
虽然他现在的状态非常不好，那个流浪骑士的力量如同毒药般使他变得虚弱。
可他获得了新生，没有人能再阻扰他的狩猎，他永生的仪式。
踏踏……踏踏……
西弗他妈的迷路了，正辨认着该往哪里走，忽然听到一阵哼唱。
他端起霰弹枪，循声转身。
握着折刀脚步欢快的杰克，出现在视线中。
杰克轻咦着，露出欢快的笑容。在他昨日杀死眼前这个男人后，没想到他们之间产生了灵觉，虽然后来他的感知被某种神秘方式屏蔽，但不妨碍他了解一件事……这个端着霰弹枪的男人，只是个，微不足道的，蚂蚁。
“操，老兄，你看起来像一坨狗屎。”
西弗注意到了杰克不屑的目光，也同样报以不屑。
他能看出杰克的状态非常差，胸骨凹陷，浑身是血，躯干上横贯着狰狞伤口。虽然脚步欢快，可褐色的瞳孔中，那抹疲惫与虚弱，一览无余。
杰克冷笑着，旋转着折刀朝西弗走去，似乎懒于与蚂蚁对话。只是，他也知道要尽快解决眼前的家伙，他很虚弱，要是等身后的两人追来就全结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