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绝对镇定以及....嘲弄？
海风依旧，带着几分凉意，吹动着林凡额前几缕略显凌乱的黑发。
他刚刚越过那道象征性的警戒线，身后刘睿那气急败坏的怒吼和赵莹莹复杂的目光，仿佛都被无形的屏障隔绝在外。
整个世界，似乎只剩下他自己，以及脑海中那愈发疯狂的提示音。
“滴！滴！滴！滴——！！！”
不再是之前的规律跳动，此刻【初级寻宝雷达】的提示音已经连成了一片急促到刺耳的蜂鸣！
频率之高，仿佛下一秒就要烧毁他脑内的接收器！
极致的蜂鸣声清晰地告诉林凡——目标，就在脚下这片区域！近在咫尺！
他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迅速扫过脚下的沙滩。
这里，除了松软的金色砂砾，再无他物。
没有任何凸起，没有任何异常的痕迹。
那么答案只有一个…
——宝藏，被埋藏在这片沙滩之下！
这个念头如同电流般闪过脑海。
林凡的动作没有丝毫的犹豫。
在身后数十名机甲管理局成员，以及直播间里成千上万观众惊愕的注视下，他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眼球跌碎的举动。
只见他无比自然地弯下腰，双膝跪在了那片被阳光晒得温热的沙地上，然后……伸出双手，开始刨沙！
是的，用手刨！
就像一个在海边堆沙堡的孩子，用最原始，也最直接的方式，挖掘着脚下的土地。
他的动作不快，但异常专注，仿佛正在进行一项神圣而重要的仪式。手指插入沙中，带起一片片砂砾，抛向一旁，很快就在原地挖出了一个小小的沙坑。
这一幕，通过悬浮的直播镜头，清晰地传递到了每一个观众的眼中。
也清晰地落入了不远处，那两位“老熟人”的视线里。
“噗嗤——！”
一声压抑不住的嗤笑，从刘睿的喉咙里爆发出来。
他像是听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脸上先是愕然，随即转为毫不掩饰的、极致的鄙夷和嘲弄。
“我……我没看错吧？他在干什么？挖沙子？！”刘睿的声音因为过度好笑而有些变调，他指着林凡的背影，对着身旁的赵莹莹，也像是在对着空气大声宣布，“哈哈哈！我说什么来着？这家伙就是个哗众取宠的小丑！脑子彻底坏掉了！”
“说什么寻找机甲……原来是在这里玩沙子？！真有你的啊，林凡！是不是还想从里面挖个贝壳出来，当做你的‘宝藏’啊？！”
他的声音很大，带着刻意的羞辱，似乎想让所有人都听到，想让林凡无地自容。
旁边的赵莹莹，脸上的表情已经不能用“失望”来形容了。
那是一种近乎绝望的麻木。
她看着那个跪在沙地上，双手沾满沙土，认真挖掘的背影，只觉得无比的陌生，无比的刺眼。
那个曾经在模拟驾驶舱中挥洒自如、眼神锐利如鹰的天才少年。
那个在理论考核中对答如流、自信飞扬的身影；那个曾让她隐隐有些仰慕，甚至视为追赶目标的林凡……
和眼前这个，在可能出现海兽的警戒区里，像个傻子一样用手挖沙的人……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巨大的落差，让她心头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和愤怒。
是对林凡自甘堕落的愤怒，也是对自己曾经那份欣赏的否定。
她紧紧抿着嘴唇，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最终，只是疲惫地闭上了眼睛，仿佛不忍再看。
与此同时，林凡的直播间。
在经历了短暂的死寂，以及几秒钟的集体“？”刷屏后，弹幕彻底炸开了锅！
这一次，不再是之前的震惊和好奇，而是铺天盖地的嘲讽和愤怒！
【？？？挖沙子？？？主播你TM在逗我？！】
【我裤子都脱了……不是，我瓜子都准备好了，你就给我看这个？！】
【说好的机甲呢？说好的宝藏呢？！搁这儿挖地球呢？！行为艺术？】
【家人们谁懂啊！我刚才居然还真有点期待！我错了，我忏悔！我就是个傻逼！】
【@超管@南城机甲管理局，这里有人在警戒区行为异常，疑似精神失常，建议强制带离！】
【取关了取关了！浪费我宝贵的午休时间！还以为有什么惊天大瓜，结果是看傻子玩泥巴！】
【举报+1，理由：主播恶意引导，内容低俗，涉嫌欺诈！】
【散了散了，没意思。这主播彻底没救了，鉴定完毕。】
愤怒的弹幕如同雪崩般滚过，直播间的在线人数开始出现明显的下滑。许多抱着看热闹、甚至隐隐有些期待的观众，此刻都感觉自己被耍了，智商受到了侮辱。
质疑、嘲笑、谩骂、举报……各种负面情绪彻底淹没了屏幕。
然而，对于这一切，林凡置若罔闻。
外界的一切喧嚣，无论是刘睿的讥讽，赵莹莹的失望，还是直播间里观众的愤怒，都无法干扰他分毫。
他的世界里，只有那越来越清晰的“宝藏”信号，和他手下那片正在被逐渐挖开的沙地。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五分钟……
八分钟……
十分钟……
林凡的动作始终如一，专注而稳定，仿佛不知疲倦。
汗水顺着他的额角滑落，滴在金色的沙地上，瞬间消失不见。
他的膝盖已经有些发麻，双手也因为不断地挖掘而微微泛红，但他眼神中的光芒，却越来越亮！
就在直播间人数跌破某个临界点，连刘睿都觉得无趣，准备转身去处理正事的时候——
“嗯？”
林凡挖掘的动作，猛地一顿！
他的指尖，触碰到了一片冰冷而坚硬的物体！
那触感，绝不是沙滩上常见的石头或者贝壳！
那是一种带着金属特有质感的、冰冷、光滑、且异常坚固的触感！
找到了！
林凡的心脏，猛地一跳！
尽管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他的眼神深处，却骤然爆发出难以言喻的精芒！
就是这个！
系统标注的宝藏！他的第一台……
然而，就在林凡的手指确认了那硬物的存在，准备将其挖出来的瞬间——
轰隆隆隆——！！！
一声仿佛来自地心深处的恐怖巨响，毫无征兆地炸开！
整个沙滩，甚至连带着远处的城市边缘，都似乎在这声巨响中微微震颤了一下！
“怎么回事？！”
“地震了？！”
“不对！声音是从海上传来的！”
还在忙碌的机甲管理局工作人员，包括正准备离开的刘睿和刚刚睁开眼的赵莹莹，全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惊得脸色大变，猛地抬头望向海面！
直播间的镜头，也下意识地随着这巨大的声响，猛地转向了那片原本还算平静的蔚蓝大海！
然后，所有人都看到了令他们毕生难忘的恐怖景象！
只见那原本只是微波粼粼的海面，此刻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搅动，猛地翻腾起滔天骇浪！
数十米高的巨浪，如同拔地而起的山峦，疯狂地拍击着海岸线，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原本湛蓝的海水，在翻涌中变得浑浊不堪，隐隐透出一种令人心悸的墨绿色！
天空，仿佛也在瞬间暗淡了几分！
咸腥的海风骤然变得狂暴，卷起沙粒，打在脸上如同刀割！
在那翻腾的巨浪中心，一个巨大到难以形容的阴影，正在缓缓上浮！
仿佛下一秒，就将有一个来自深渊的庞然大物，破开海面，降临人间！
海兽！
那高达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在这一刻，变成了百分之百的现实！
而且，看这惊人的声势……
这绝不是什么低等级的海兽！！！
警报声瞬间响彻整个南城沙滩！尖锐刺耳！
直播间内，刚刚还在嘲讽和谩骂的弹幕瞬间消失，取而代止的是铺天盖地的——
【！！！！！！！！！！】
【卧槽！！！！！！】
【海…海兽！！！真的来了！！！】
【跑！！！！！！！！！！！！！！】
末日降临般的恐怖氛围，瞬间笼罩了所有人！
而在那惊涛骇浪的前方，在那所有混乱与恐惧的中心——
林凡，依旧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一只手，还按在那片刚刚被他挖开的沙地深处，触碰着那个冰冷坚硬的……未知物体。
他的背影，在狂风和即将降临的巨大阴影下，显得如此渺小，却又……如此的……
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