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离开

“你二师兄？教你练毒？“

徐月儿快速的收拾完银针和各类小瓶子，漫不经心地点头：“不止呢，我这一身功夫也是二师兄教的。“

“武功也是？“

范霖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那你师父呢？专门负责...呃，在旁边嗑瓜子？“

“胡说什么呢！“

徐月儿眼睛弯成月牙，“不过师父确实没教我什么，拜师那天师父喝了三坛竹叶青，第二天就云游去了。之后不定期回来看看。“

她将最后一个瓷瓶塞进包袱，轻叹道：“上次见到他，还是两年前的腊月。“

范霖扶额：“贵派的教学方式...真是别具一格。“

“二师兄管这叫'放养式教育'。“徐月儿系紧包袱，嘴角噙着狡黠的笑。

范霖有些无语的看着徐月儿，心中暗道：“这哪是放养，分明是放生。师父领进门就撒手不管，倒真应了那句“修行在个人。”

“你身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吧？“

徐月儿道：“是啊，基本已经没事了。”

“那'阎罗泪'炼成了，咱们是不是该...”

徐月儿笑着点了点头，道：“嗯，其实我也正想跟你说的，目前距离武林大会还有十天左右，武林各派应该也差不多陆续到了。再休息一晚上，我们明天出发？”

第二天。

晨光熹微，迷失森林中弥漫着一层薄薄的雾气，如同轻纱般笼罩着这片诡秘的天地。徐月儿站在范霖那间摇摇欲坠的小屋前，指尖刚要触碰到那扇几乎形同虚设的木门，却见范霖已经背着行囊站在推门而出。

“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徐月儿挑眉，“咱们范大侠居然没睡到日上三竿？“

范霖挠了挠头，清晨的阳光透过树叶间隙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咧嘴一笑，“这不是要跑路了吗！再不积极点，我怕你把我一个人扔这儿喂蚊子。再说了，在这里待太久，确实有点待腻了。“

徐月儿认同的点了点头。

确实，这里什么都好，就是太静了，而且只有野果和野菜。

要不是自己重伤，再加上后面范霖来跟她作伴，她早就待不下去了。

两人并肩走在林间小径上，脚下枯叶发出细碎的声响。

范霖忽然侧头问道：“在这里住了这么久，现在要走，会不会舍不得？“

徐月儿白了他一眼，那眼神中带着几分嗔怪。

“有什么舍不得的？这破地方。“

她顿了顿，声音忽然低沉下来，“我当初是身中剧毒，又被人偷袭，交手时不慎让毒性侵入经脉，才被迫逃入这里的。“

范霖脚步微顿，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被人偷袭，难怪。”

之前他就想过，以徐月儿用毒的本事，就算是以身试毒，也断不可能把自己弄成那副模样，没想到真如自己所想，她也是不得已才来到这里。

“那人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徐月儿淡淡道：“江湖险恶，没有仇恨也可以杀人啊，以后有机会再跟你说吧。”

徐月儿显然没有继续说下去的趋向，范霖也不勉强，只是告诉她，若是有需要帮手的，可以跟他说。

徐月儿微微颔首，纤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那个绣着云纹的锦囊，目光投向远处幽深的树林。“进来这里后，我很快就发现自己所处的地方不是普通的森林。“

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几分凝重，“这是一片按照九宫八卦精心布置的迷失森林，每一处灌木、每一棵古树都暗藏玄机，组成了无数环环相扣的小型迷阵。“

“你是说...用整座森林布阵？“

范霖倒吸一口凉气，难以置信地环顾四周。

参天古木遮天蔽日，绵延不绝的树海望不到尽头。要将如此规模的森林改造成阵法，所需的人力物力简直难以估量。“这...这可真是...“

“大手笔？“

徐月儿接过话头，唇角勾起一抹浅笑。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衬得她眼中的钦佩之色更加明显。

“这位布阵的前辈确实非同凡响。更绝的是，他在关键节点都栽种了一种名为'幻心木'的奇树。“

她指向不远处几株格外高大的树木，那些树干呈现出诡异的暗红色，树冠如伞盖般张开。

“这些树白天会散发一种特殊的香气。“

徐月儿从锦囊中取出一方丝帕掩住口鼻，“吸入后会让人产生幻觉。所以即便你费尽力气爬到树顶...“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范霖一眼，心想范霖是不是也这么干过。

范霖猛地想起自己初入森林时的经历，顿时恍然大悟：“难怪我当时明明爬到最高处，看到的却还是无边无际的树海！“

一阵后怕袭来，他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原来是中毒了！“

“放心，这毒不会致命。“

徐月儿收起丝帕，从锦囊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在指尖把玩，“上次给你的'醉清风'，就是用这种树的果实提炼的。“

瓷瓶在阳光下泛着幽蓝的光泽。

范霖下意识摸了摸腰间的暗器囊，那里面还藏着半瓶醉清风。

他亲眼见过这药粉的威力——中招者会陷入幻境，任人摆布。“

幸好我对阵法一窍不通...“

他喃喃自语，额间渗出细密的汗珠，“否则怕是早就，早就去见太奶了。“

徐月儿突然轻笑出声，那笑声如清泉击石，又似风铃摇曳，让范霖一时恍了神。

她忽然敛了笑意，纤指指向前方一片看似寻常的灌木丛：“到了。“

范霖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几丛普通的荆棘灌木，与其他地方并无二致。

徐月儿却从怀中取出一枚古旧的铜钱，钱币上的“乾“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她手腕轻抖，铜钱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精准地落入灌木丛中。

刹那间，眼前的景象如同被石子打破的湖面般荡漾开来。灌木丛后的空间开始扭曲变幻，一条蜿蜒的小径逐渐显现，路面上铺着的青石板若隐若现，石缝间还生长着发光的蓝色苔藓。

“跟紧我。“

徐月儿回头叮嘱，发间的银簪在光影变幻中闪烁，“错一步，可能就要永远留在这迷阵里了。“

她提起裙摆，轻盈地踏上那条神秘的小径，身影在氤氲的雾气中显得格外缥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