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灵瀑
苍澜学院的灵瀑自山顶倾泻而下，九道水幕在晨光中折射出不同色泽——第一层泛着青雾，第二层隐现赤光，第三层则是冰蓝与银白交织，正是龙辰目前所处的“冰银层”。他盘坐在光滑的青石上，掌心贴着水面，任由刺骨的源气顺着指尖渗入灵脉。
“呼——”
龙辰闭目内视，只见青龙脉与白虎脉如两条幼龙，在源气冲刷下缓缓摆尾。苍澜祖灵的话在耳畔回响：“灵瀑淬炼，重在‘以纹引气，以脉炼纹’。”他握紧苍纹笔，笔尖在掌心轻轻一划，渗出的鲜血滴入水中，竟在波心荡开细小的龙形纹路。
“聚源纹·冰银炼！”
细碎的冰属性源气被纹路凝聚，化作千万点银芒，顺着灵脉汇入青龙、白虎二脉。龙辰只觉经脉传来细密的刺痛，却又带着洗髓般的清爽——这是灵瀑源气在冲刷血噬灵纹残留的杂质。
“看，那不是龙辰皇族的‘废脉’吗？”尖锐的嘲笑从第二层传来，乙院弟子王豹踏水而来，腕间血纹闪烁，“听说你靠母亲精血续命，怎么，现在敢来灵瀑找死？”
龙辰缓缓睁眼，目光扫过王豹腕间的血煞灵纹：“乙院弟子，竟在灵瀑刻邪纹？”他指尖轻点水面，一道“铁壁纹”悄然蔓延至手臂，“学院禁令第三条：‘不得在灵瀑施展邪祟灵纹’，你该知道后果。”
王豹一愣，随即狞笑：“少拿学院规矩压人！你以为开了两脉就能嚣张？”他忽然爆喝，周身血纹膨胀，“开四脉，血煞爪！”
血色爪影撕裂水面，挟带腐臭源气扑面而来。龙辰不闪不避，苍纹笔在掌心划出“轻身纹”，身形如残影般侧移，指尖同时刻出“碎纹刃”——这是他昨夜在藏经阁领悟的低级灵纹，专破邪祟灵纹。
嗤啦！
血煞爪影应声而碎，王豹骇然发现，自己与灵纹的共鸣竟被切断。他踉跄后退，望着龙辰手臂上若隐若现的银龙纹路：“你……你竟能以灵纹破灵纹？”
龙辰缓步上前，苍纹笔笔尖抵住王豹腕间血纹：“灵纹之道，贵在精纯。”他忽然压低声音，“念你初犯，滚回乙院，告诉萧战辰——”笔尖微光刺入血纹，“下次再让我看见血煞灵纹，便送你们一人一道‘断纹咒’。”
王豹惨叫着跌入水中，连滚带爬地逃向第一层。围观的甲院弟子发出惊呼，他们这才发现，龙辰的灵纹操控竟精准到能在流动的源气中刻纹，且威力远超同阶。
“龙辰，你刚才用的是‘碎纹刃’？”苏雪从第五层入口跑来，眼中带着惊喜，“这是中级灵纹，你竟能在开两脉时施展？”
龙辰擦去笔尖血迹，苦笑道：“勉强为之。苍纹笔与灵脉共鸣后，灵纹威力确实增强，但……”他望向掌心泛白的纹路，“每用一次，灵脉就像被撕扯一次。”
苏雪忽然注意到他腕间的苍纹笔，第二道虎形纹路比昨日明亮许多：“你昨晚用血养笔了？”她取出母亲留下的源兽精血，“用这个，比人血温和。”
龙辰摇头，目光投向第三层深处：“昨日开灵脉时，我发现残脉中藏着一丝紫金光芒，与苍纹笔共鸣时，竟能引动灵瀑源气自动凝练。”他忽然起身，“我打算试试，用双生纹同时引动冰银层的两种源气。”
苏雪一把拉住他：“冰与银属性相冲，连开五脉的弟子都可能经脉逆流！”
龙辰回望，看见她眼中的担忧：“苏雪，你还记得三年前，我在街角为你挡住三个壮汉吗？那时我连灵脉都未开，却知道有些路，必须咬着牙走。”他抬手，雪魄佩与苍纹笔同时发热，“现在我有了灵纹与灵脉，更不能退缩。”
深吸一口气，龙辰踏入冰银层中央。源气如刀，切割着他的皮肤，但苍纹笔与灵脉的共振形成保护层，竟将冰银源气转化为温润的能量。他闭目凝神，在心中勾勒青龙与白虎交缠的双生纹，忽然感觉识海深处，第三道灵脉“朱雀脉”传来悸动。
“以龙纹引冰，以虎纹纳金……”
龙辰笔尖落下，水面同时浮现青白二色纹路。两种源气在纹路上碰撞，却在苍纹笔的引导下，化作阴阳鱼般的漩涡，顺着灵脉涌入体内。他只觉胸腔仿佛炸开一团冰火，青龙、白虎二脉剧烈震颤，却在漩涡中愈发凝练。
“成功了！”苏雪低呼，看见龙辰周身浮现出半透明的龙虎虚影，“双生纹竟能融合两种源气，这是《苍澜灵纹大典》中记载的‘纹脉共生’！”
就在此时，第九层传来轰然巨响，血色涟漪扩散至第五层。萧战辰的身影踏血而来，颈间新换的血玉泛着黑光，身后跟着十二名乙院弟子，每人腕间都刻着完整的血煞灵纹。
“龙辰，你以为躲在低层就能苟活？”萧战辰抬手，血玉爆发出十二道血光，“今日我便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灵脉力量——”
他周身血纹膨胀，竟强行压制第五层的源气，将其染成暗红：“开六脉，血河领域！”
血色领域笼罩灵瀑，龙辰只觉灵脉仿佛被冻住，苍纹笔的共鸣也弱了三分。苏雪被震得倒飞，玉坠光芒黯淡：“是血煞宗的‘血河领域’，能压制正统灵纹！”
龙辰咬牙，感觉体内源气逆流。他忽然想起祖地中看见的磨盘虚影，心神沉入识海，竟看见残脉深处的紫金光芒正在吸收血色领域的力量——那是龙辰灵脉对血煞邪祟的本能排斥。
“原来如此……”龙辰忽然轻笑，苍纹笔在掌心快速刻纹，“你以为邪祟领域能压制我？错了——”
笔尖落下，一道细小的龙形纹路融入灵脉。刹那间，青龙、白虎二脉同时爆发出强光，竟将血色领域撕开裂缝。萧战辰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血河灵脉在龙辰的灵纹面前，如同纸糊的灯笼般脆弱。
“这是……龙辰皇族的‘噬邪纹’！”他终于想起族中禁书的记载，“能吞噬邪祟源气的至正阳纹！”
龙辰缓步走出血色领域，苍纹笔第二纹彻底亮起，虎形纹路与龙纹交相辉映：“萧战辰，你借的力量，终究是别人的。而我龙辰皇族的灵脉……”他望向灵瀑顶层，“即便残缺，也能碾碎一切邪祟。”
萧战辰的瞳孔骤缩，他终于明白，为何血煞宗长老如此忌惮龙辰——这个看似残脉的少年，竟能以灵纹为刃，将邪祟源气转化为己用。而他不知道的是，龙辰此刻之所以能破解血河领域，正是因为残脉深处的紫金光芒，那是龙辰皇族真正的“逆天命脉”，专克一切邪祟之道。
灵瀑之水冲刷着龙辰的衣袍，他望着萧战辰狼狈的身影，忽然感觉掌心刺痛——苍纹笔第三道纹路的轮廓，已在刚才的战斗中悄然浮现。
而在远处的藏经阁顶，苍澜学院院长望着龙辰掌心的噬邪纹，终于长叹出声：“叶凌霜，你终究还是将冰灵族的秘传交给了他……看来，当年那场血案的真相，真的要由这孩子来揭开了。”他望向北方冰灵族所在的雪原，“希望你留下的雪魄佩，能帮他挡住冥渊教的血河追杀。”
夜幕降临，龙辰盘坐在甲院静室，掌心同时按着雪魄佩与苍纹笔。两种力量在体内共鸣，他忽然看见识海深处，三枚灵纹虚影正在融合——那是青龙、白虎与即将觉醒的朱雀纹。龙辰嘴角上扬:“萧战辰，属于我的龙辰的东西，我一定会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