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写下来的魔法，画着圈的阴谋
这魔法，好漂亮啊。
这是格布第一次亲眼见到魔法卷轴。
淡金色的曲线在白骨色的纸张上蜿蜒，旋转，流淌。法阵与魔法符号优雅地寄生在这卷轴之上，细细看去，仿佛有着自己的生命。
格布快速翻出了沙之书，快速检索【魔法卷轴】——他不想浪费太多时间，在这个仓库里停留的每一分钟都增加自己被发现的风险。
但是这是魔法卷轴啊！好奇心像羽毛挠着格布的脚心，奇痒无比，他特别想知道魔法卷轴是怎么一回事！
沙之书用变幻的文字揭示道：
“魔法卷轴，是施法者和以太签下的契约。”
“魔法的力量是自由流动的，它们不想被囚禁，也不想在某个地方逗留。”
“所以，任何试图将魔法‘储存’在某个地方或者某个物品当中的尝试，最终都会不可避免地走向失败。”
“魔法卷轴的原理，不是将魔法‘储存’在卷轴之中，而是将魔法的‘施法步骤’提前记录下来，然后等到合适的时机再进行释放。像是和以太银行签的一张契约——‘几年几月，施法者某某，与以太签下契约，可以凭此卷轴施xx法术一次。’”
“就好像，鱼和鱼饵。法术是鱼，卷轴是鱼饵。你没法带着一条鱼上路，它离开水就会死。随身带着鱼饵，在哪里都可以钓上来鱼——随时都可以操纵周边的以太来进行施法。”
“当然，能不能钓上来鱼——能不能施法成功，也要看钓鱼佬的技术。”
“理论上，哪怕是巫师学徒也可以尝试使用高出自己等级的卷轴，但是卷轴的等级越高，施法成功率就越低。而卷轴是一次性的，一旦释放了其中的法阵，这魔法卷轴就变成了一张废纸。”
“所以当一个1级巫师尝试使用3环以上魔法卷轴，这种愚蠢的败家子，一般被魔法学院的教授叫做：”
“打窝仙人。”
——节选自《好魔法，要写下来：魔法卷轴制作101》
伊明特著。
格布看了一眼这本书的署名，伊明特，这家伙是不是也写了《基本冥想法》那本书来着？
经过了半身人哈登和孔雀夫人这一劫，哥布林心里直犯嘀咕，这看书，也要小心看的是那个作者写的书，万一看错了，可能会惹上麻烦。
看着眼前精美的魔法卷轴，格布一阵心痒。
理论上，自己虽然还没有获得正式巫师等级，还是个0级学徒，但是照样可以使用这卷轴上的魔法。
那这卷轴上是什么魔法呢？
格布自己盯着那精美的符文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个端倪。
想要解读这卷轴上的信息，自己首先得拥有相应的知识……解读魔法语言是一门专门的学问。
比如说，火焰箭的“Ignis”咒语，就是魔法语言中“火”的意思。
这一张魔法卷轴中的文字，格布只认出了一个“vocare”。因为召唤巫师之手和召唤魔宠的咒文中也有这个词汇。
所以，这个词是“召唤”的意思？
另一个重复出现的词，是“nebula”。
检索一整个理论来不及，但是查一个词，还是可以的。
“沙之书，nebula是什么意思？”
“nebula：云雾，迷雾，星云。”
——《吟唱魔法：奥法语言辞海》
伊明特著。
这老头还挺能写的么！著作等身啊！
召唤……云雾？
格布歪了歪头，这个魔法卷轴可以召唤云雾？
好像……也没什么大用。
格布迅速清点了一下其他的魔法卷轴——算上云雾这一张，总共有三张魔法卷轴，其他两张不知道是什么法术。
不能浪费太长时间——这次过来的主要目的是偷炼金术工具，这个目标已经达成了，其他的都是添头。
拿了就走！回去慢慢研究！
哥布林把三张卷轴，一沓纸，羽毛笔和那瓶魔法墨水塞到了包里——正当他要把次元袋系起来跑路的时候，那一沓纸中掉出了一张旧东西。
啪。羊皮纸掉在地上。
什么玩意？
格布蹲下身子，把羊皮纸捡起来看了一眼。
纸上潦草地写着几行字，粗略地读起来，像是一个草药的配方。
这配方非常繁杂，光是药材就要十几种，其中一大半格布听都没听过——《草药学概论》上都没有记载。
蝎狮毒刺，千眼蛛卵鞘，巨魔硬化肝脏，封喉灵芝……
听起来怎么这么毒啊？！
格布有点好奇，把纸拿在眼前，翻来覆去读了读。
这个配方，看起来是某种强力毒药。纸的背面写着几行字，像是撰写者随手记下的笔记。
“第七次实验品原型：”
“性状：无色无味，可溶于水，酒精，不溶于油脂——不与白银发生反应。”
“神术【侦测毒素】，通过，未发现毒素。”
“神术【净化食物】，通过，毒素未被净化，仍保持致命药力。”
“种族毒素抗性：无效，对暗精灵，矮人，仍保持致死毒性。”
“神术【复原术】，无效，毒素伤害不可逆，死亡速度：即死。”
“死者症状：心脏骤停，猝死，无中毒痕迹。”
“解剖结果：内脏无明显污染痕迹，腹内流体食物无毒性残留。”
“命名：恩赐解脱（被划掉）”
“无根酒（被划掉）”
“弑君之吻。”
这个名字下面画上了三个横线，然后被圈了起来。下面写了一行小字。
“【金面具】会喜欢这个名字。”
格布有些摸不到头脑。什么毒药，需要如此大费周章？
这是那个精灵老太太开发出来的秘方么？格布想了一下，感觉有些可怕。
这老登，在计划着什么天大的阴谋……最好别卷进去，我还没活够呢。
格布恭恭敬敬地把那张羊皮纸放回了桌子上：我没看见，我啥也没看见……
搜刮一番之后，格布把次元袋在身上一背，到了撤退的时候了。
从仓库出去，有两条路。
第一条，是原路返回。顺着守卫过来的那条地下通道，前往集市的某个出口……走这条路，有两个问题：
首先是不认路！格布来的时候全程在袋子里，只知道七转八转走了很远。这地下通道系统不知道多少岔路，万一迷路了可不是好玩的。
其次，这通道很狭窄，无处藏身，万一迎面撞到守卫，躲都没法躲，又不知道往哪逃。
第二条路呢，风险很高，但是收益也高——如果运气好，两分钟就能逃出生天。
对，第二条路，就是直接上楼，然后从奇药铺的后门跑出去！
格布走到石门边上，把耳朵贴在墙上听走廊里的动静。
除了水滴声，门外的地下通道一片寂静。
好，暂时没有人过来。
格布轻念咒语，大眼蛤蟆从天而降，噗地一声落在格布头上。
大眼，乖，去楼上看看情况……
格布撸了撸蛤蟆油腻的头，把它放到了地上。
蛤蟆一蹦一跳地爬上了狭窄的台阶，向着七海奇药铺楼上的房间跳去。
盘算着蛤蟆差不多爬到了，格布席地而坐，凝心静气，将自己的感官投射到蛤蟆身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