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怀恩寺如意菩萨
天还没亮。
随着一道高昂的鸡鸣声传来，叶辰睁开双眼，轻吐口浊气，缓缓收功。
又开辟了两个窍穴，修炼速度倒没想象中的那么慢。
“不能再呆这儿了，大早上叫花子堵在门口，惹人嫌弃。”他看了眼大门，心中暗道。
“先去城外小河里洗个澡，收拾的干干净净、利利索索，然后再去医馆看病抓药。”
虽说饥肠辘辘，但他却不急着去买吃的。
一个乞丐揣着银锭，犹如小儿持金过市，怀壁其罪，肯定会惹来麻烦。
再说那些小吃摊，小本经营，通常不收银子，大都收铜钱。
去趟医馆，有病治病，无病抓些补气益血的药，顺便把银子破开。
拿定主意后，叶辰从地上爬起来，拄着木棍往城外走去。
晨光熹微，长街渐醒。
街道两旁的店铺陆续卸下门板，发出“吱呀“的声响。
绸缎庄的伙计打着哈欠支起遮阳棚，布幌子在威风中轻轻摆动。
药铺门前，学徒正拿着扫帚清扫台阶，睡眼惺忪，懒洋洋的。
菜农们挑着新鲜的时蔬，沿街售卖，青翠欲滴的菜叶上还沾着晨露。
“汪汪！”
一条油光水亮的肥硕大黑狗突然从巷子里窜了出来，差点撞到叶辰身上。
“牙祭来了！”叶辰双眼放光，提起木棍就要抡过去。
黑狗意识到危险，瞬间炸毛，立刻闭嘴，一溜烟跑了。
“就差一点点。”叶辰咽了下口水，放下木棍。
怎么做他都想好了，没想到这狗跑这么快，让他白高兴一场。
“不知道这狗是哪家的，正宗的五黑犬，传闻能辟邪镇宅，不知道是真是假。”
五黑犬的全身毛发、舌头、眼睛、脚底及脚趾均为黑色。
同时体形匀称，四肢纤细有力，眼神犀利，性格忠诚勇敢，聪明且通人性，易于训练。
刚才那只大黑狗背部的毛发中夹杂着若隐若现的锈红色，更是极品中的极品。
“肯定很好吃。”
叶辰嘴里嘟哝，看到路边堆着一小堆草木灰，上前弄了些装进空间，这才迈步离开。
晨雾如纱，笼罩着高耸的城楼。
城门内外早已排起长队。
挑担的农夫、赶车的商贩、牵驴的行脚商人，熙熙攘攘地挤在官道上。
骡马的响鼻声、车轮碾过石板的“咯吱“声、商贩的吆喝声，一片嘈杂，纷纷扰扰。
守城兵卒手持长枪，懒洋洋地倚在城门洞下，偶尔拦下几个可疑的行人，粗声粗气地盘问几句。
叶辰拄着木棍，跟随着人群出了城门，然后脚下一转，沿着小路前往河边偏僻的地方。
天边刚泛起蟹壳青时，露水正浓。
薄雾像一袭轻纱，软软地笼在稻田上。
稻穗还沾着夜露，沉甸甸地弯着腰，偶尔被晨风拂过，便簌簌地抖落几滴露珠。
路边的狗尾巴草上，露水聚成晶莹的水珠，在草尖上颤巍巍地挂着，将坠未坠。
不远处的村子里，百十户民居错落有致，炊烟袅袅，在无风的空气中笔直地上升。
空气中飘来柴火饭的香气，混合着泥土的腥味和野花的芬芳，格外好闻。
来到河边背人的地方，叶辰把木棍收进空间，然后直接跳到了河里去。
夏天的河水冰冰凉凉，格外舒服。
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叶辰在水里把衣服裤子都脱了，和上草木灰，用力搓洗。
忙碌好一阵，才把衣服搓洗干净。
然后把裤子晾到河边草丛上，衣服则拿来洗脸搓澡。
洗头洗澡时，照样用草木灰，这玩意儿有碱性，能够去除油脂和污渍。
“太瘦了。”叶辰看着瘦骨嶙嶙的胸骨，轻叹了口气。
原主今年十八岁，打从记事起就在街上当乞丐，吃不饱穿不暖，能活到现在已是大幸。
这具身体非常虚弱，又瘦又矮，只有一米七不到，气血不足，估计要用很长时间调养。
“先把身体养好，再想法找个正经营生干，避免坐吃山空。”叶辰心中暗道。
“另外……这个世界有邪祟，肯定就有斩妖除魔的人，不然人早死光了。”
所以如果有机会，最好加入一个能修炼的势力。
功法法术倒在其次，主要是能增长见识，获得修炼资源。
不过这事儿不能急，得走一步看一步。
他现在是黑户，对这个世界了解的也少，无法做出有效的规划。
头发结成索，叶辰用草木灰用力搓，没有梳子只能用手抓，好一会儿才洗干净。
洗完澡，他把衣服摊开，放在河边草丛上，然后取出木棍，用草木灰搓洗。
一轮红日跃出山巅，先是一弯金弧，继而迅速膨胀，将积蓄了一夜的光热尽情倾泻。
炽白的光束刺破薄雾，像利剑般劈开朦胧的晨霭。
河边柳树上，蝉儿发出嘶鸣，干燥炽热的声浪持续不断。
阳光漫过溪流，粼粼波光霎时化作万千跳动的金鳞。
叶辰洗好木棍，来到岸边盘膝坐下，吸纳阳光修炼，等头发和衣服晒干再回城。
“咦？中和了？”
阳光入体，和体内月华之气悄然相融，化作一股温润的灵力，如春溪般在经脉中流淌。
叶辰感到说不出的舒服，连呼吸都都变得轻快起来。
日月精华交融流转，非但未起冲突，反而凝成太极之形，阴阳鱼首尾相逐。
所过之处如春风化冻，血肉窍穴都泛起了酥麻的暖意，让人沉迷不已。
不知道过了多久，叶辰睁开双眼，“真气蜕变，阴阳平衡了。”
体内的真气蜕变成了阴阳之气，今后修炼时，不必再单独吸纳日月精华。
因为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空气中都有日月精华。
只不过白天阳气更足，晚上阴气更盛罢了。
头发和衣服干了。
叶辰站起身来，先截了根树枝当发簪，把头发束起，随意扎了个道髻。
然后把衣服取来穿上，不再停留，柱着木棍，顶着烈日回城。
城门口，贴着一张张告示，周围簇拥着一群人，七嘴八舌说些什么。
叶辰脚步顿了顿，凑上前听了几耳朵。
“听周捕头说，昨晚上城里邪祟又害死十几个人，城外估计死的人更多。”
“镇魔司人太少，疲于应付，不知道啥时候才能把这些邪祟清除干净。”
“看到那些悬赏没有，就是镇魔司委托给县衙发布的，赏金很丰厚。”
“怀恩寺的驱邪符特别灵验，身上多备些，别舍不得钱。”
“怀恩寺的符篆不好求，要钱不说，还要供奉如意菩萨，规矩多，不能吃肉和同房。”
“这是想把人都变成和尚吗？那活着还有什么乐趣？”
“就是，就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