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苍云救美

“他们来了。”顾无涯突然抬头，屋顶传来瓦片碎裂声。郝剑握紧木剑，发现剑纹在老人身边变得格外明亮，仿佛终于找到了共鸣的频率。巷子尽头的灵能车打开舱门，几个穿着防化服的修士跳下来，他们面罩上的天机阁纹章闪着冷光，腰间挂着郝剑熟悉的“灵脉穿刺针”。“把那孩子带回去，长老会要活的。”为首的修士举起灵器，那是柄刻着“剑胚-03”编号的光剑，“至于老东西……他的脑袋应该能换不少血灵晶。”

顾无涯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郝剑在父亲葬礼上听过的苍凉。他从口袋里摸出块晶体——正是郝剑在桥洞下看见的发光物体，晶体内部竟封存着片淡金色的剑纹碎片。“知道为什么你的剑心一直没觉醒吗？”老人将晶体按在郝剑眉心，一股记忆洪流涌入脑海：母亲的尖叫声、培养舱的蓝光、还有父亲抱着断剑在剑冢痛哭的画面，“因为你的剑心早就被分成两半，一半在你体内，另一半……”

晶体碎裂的瞬间，郝剑看见弃子巷的墙壁上突然浮现出巨大的剑心图腾。那些用机油、灵子废液、甚至鲜血绘制的线条，竟组成了比天机阁任何法阵都复杂的共鸣阵。他掌心的剑纹与图腾重叠，木剑在灵子风中发出清越的鸣响，那些被丢弃的废旧灵器纷纷悬浮升空，铁锈剥落处，露出它们原本的锋芒。

“另一半在你妹妹体内。”顾无涯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但现在，该让你的剑心看看真正的天空了。”当第一枚灵脉穿刺针射来时，郝剑挥出了人生中真正的第一剑。

木剑周围的废旧灵器碎片纷纷化作光刃，在他身后凝成巨大的剑心虚影。修士们的攻击撞在虚影上，竟像水滴落入沸油般炸开。为首修士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光剑寸寸碎裂，那上面刻着的“03号”编号，在郝剑的剑意中扭曲成可笑的纹路。“你们以为剑心需要灵脉？”郝剑向前走去，每一步都在地面留下淡金剑纹，“我父亲用了十八年告诉我：剑心在骨，在血，在不甘为囚的每一次呼吸里。”

顾无涯靠在堆满灵器的货架旁，看着少年背影想起三十年前的自己。那时他也站在天机阁的测试台上，掌心的剑纹和郝剑一样明亮，却被长老会判定为“无法引动灵子的废物”。直到今天，当真正的剑心在弃子巷的废墟中出鞘，他才明白郝明那句话的深意：“不是剑心需要灵子，是灵子海需要剑心来打破谎言。”

战斗结束时，巷口堆积着报废的灵能车和昏迷的修士。郝剑握着已经变成光剑的木剑，剑尖滴落的不是血，而是透明的灵子流——那是被剑意净化的纯净能量。顾无涯捡起块灵能车残骸，上面的天机阁纹章被剑意灼成“弃”字。

“接下来去哪？”老人擦拭着扳手，眼中有泪光闪烁。郝剑望向苍云城最高处的灵能塔，那里的聚灵水晶依然泛着不祥的紫光。他摸向胸口，剑心的震颤从未如此清晰，仿佛在呼应某个遥远的呼唤。“去灵子裂谷。”他握紧光剑，剑纹照亮了弃子巷的霉斑墙壁，“我妹妹在那里，而我的剑心……该去斩断困住我们十八年的锁链了。”

顾无涯从货架深处取出个锈迹斑斑的罗盘，指针竟指向郝剑的心脏：“早就给你准备好了。记住，真正的剑心不需要聚灵水晶，不需要灵脉，甚至不需要天空——”“——因为剑心就是天空本身。”郝剑接过罗盘，看见背面刻着和父亲笔记本相同的密文，这次他终于读懂了：*“弃子非弃，乃天选之剑鞘。”*

雨又开始下了。郝剑背着光剑走出弃子巷，雨水落在他掌心的剑纹上，竟凝成淡金的露珠。顾无涯站在巷口，看着少年的背影逐渐被暮色吞噬，忽然想起郝明最后一次给他写信时说的话：*“如果有一天剑胚坠落，别去接他，因为他终将化作刺破苍穹的剑。”*而现在，这把剑，终于出鞘了。

离开弃子巷的郝剑来到了苍云城的灰色地带，简称“灰区”，这里到处都是早已放弃修炼的修士，靠贩卖灵子废液为生，或是做一些偷鸡摸狗的事。郝剑路过时，看见几个孩子用畸形的灵植根须编织聚灵绳，卖给来往的拾荒者。一个穿着破烂斗篷的女人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小哥，要开灵眼吗？能看见灵子流的走向噢，只需要两点灵能”她掌心躺着一颗浑浊的晶体，里面封存着一只濒死的灵蝶。郝剑刚要拒绝，女人突然压低声音：“你的剑纹，和二十年前哪个叛逃的剑修很像呢”

郝剑顿住了脚步，顿时来了兴趣：“噢。但我只有一点灵能。”女人怪异的笑了一下：“抱歉，孰不赊账，等你有钱了再来找我吧，如果你能找到我的话。”话音刚落，她的身影竟然缓缓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