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010.圣树村的初雪

兽娘祭后的第七天，万灵学院的后山飘起了今年的初雪。

许宣站在宿舍窗前，看着露米娅送的羊毛围巾在风中轻摆，突然听见楼下传来“砰”的巨响——白素的冰棱曲奇又一次炸了烤箱，小青正用尾巴卷着灭火器狂奔，嘴里还叼着半块没烤焦的糖油果子。

“人类哥哥快来！”

她远远看见许宣，尾巴尖立刻甩出蛛丝，将他从二楼拽到食堂，“姐姐说这次加了机械废都的齿轮碎，结果饼干变成会咬人的冰块啦！”

果然，台面上躺着几块泛着蓝光的曲奇，边缘还挂着未融化的冰晶，正“咔嚓咔嚓”啃食着桌角的面包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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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的课程被露米娅临时取消，她抱着一摞羊皮图纸冲进教室，发间别着许宣送的海贼王钥匙扣：“许宣同学，圣树根部的沃土已经 ready了！各族代表同意在学院后山建立人类与兽娘的共生村落，就叫‘圣树村’！”

她指尖的光明魔法在地面投出村庄蓝图，中心广场赫然是棵缩小版圣树，周围环绕着蛇族冰屋、狼族木屋、奶牛族草房。

“我要和人类哥哥住隔壁！”

小青立刻用尾巴在图纸上圈出最大的屋子。

“窗户要对着姐姐的厨房，这样就能每天偷曲奇吃~”

白素的尾尖突然甩动，冰棱擦着小青发梢钉入墙面：“小、小青！人类需要安静的居住环境……”但她耳尖的温度，分明比烤糊的饼干还要烫。

奠基仪式在初雪中进行，鹿娘月见用鹿角犁开冻土，熊娘大力姐搬来巨石雕刻村碑。

许宣刚把第一捧圣树土填入地基，红月突然炸着尾巴冲过来，狼爪按在他肩上：“人类！后山有魔兽脚印！跟我来！”

不等他反应，已被扛在肩上，狼牙项链蹭得他下巴发痒。

所谓的“魔兽”不过是只冻僵的雪狐幼崽，正蜷缩在树洞里发抖。

许宣用掌心的温度捂暖小家伙，粉色波纹让幼崽的毛色从纯白变成浅粉，尾巴尖还卷着他的手指不放。

红月的狼耳立刻软趴趴地垂落，爪子笨拙地抚摸幼崽：“原、原来不是魔兽……不过人类的体温连雪狐都能驯服，果然是天生的兽王……”

午后的机械工坊飘着机油与奶香混合的气息，机械兽娘零号正在调试新发明——会自动织围巾的齿轮织机。

看见许宣，她的机械肢突然失控，织出条歪歪扭扭的围巾，边缘还绣着齿轮与狼牙的图案：“这、这是给红月小姐的！才不是给人类的！”但蒸汽从她的核心齿轮冒出，分明在泄露真相。

艾拉躲在工坊角落，用蛛丝织着什么，八条腿却在许宣靠近时集体僵硬：“没、没什么！只是给圣树村织门牌……”

她慌忙用蛛丝遮住半成品，却露出“许宣与兽娘们的家”几个歪字。许宣刚要说话，窗外突然传来凯莎的翅膀拍打声，金色羽毛上沾着彩虹颜料——孔雀娘翎羽正在教她画尾羽妆容。

圣树村的第一盏苜蓿奶灯亮起时，许宣被露米娅拉到新落成的广场。

她捧着个缀满麦穗的陶罐，指尖在罐口画着月光符文：“这是奶牛族的‘共生之罐’，需要收集各族的祝福之水……”

说着，她倒入第一捧圣树露水，水面立刻映出许宣与她额头相抵的画面。

“接下来是蛇族的冰晶水。”

白素走上前，尾尖凝结的冰晶落入陶罐，水面浮现出她偷偷烤曲奇的场景，“人类…人类的胃需要冰属性保护……”

话没说完就别过脸，尾尖却悄悄卷住许宣的手腕。红月紧跟着倒入狼族的战吼之酒，液面映出她在祭典上偷偷练习人类礼仪的模样：“人类的餐桌礼仪真麻烦…但狼族会学会的！”

当所有祝福之水注入陶罐，圣树突然发出共鸣般的轻响。

露米娅取出祭典上的圣树果实，轻轻放入罐中，粉色光芒顿时照亮整个广场：“这是圣树村的核心，只要它存在，人类与兽娘的羁绊就不会断裂……”

她突然转身，耳尖的奶牛斑点在月光下变成心形，“许宣，你知道吗？奶牛族的‘尾尖契约’，需要双方在圣树果实前说出真心话……”

不等他回答，小青突然从树上倒挂下来，尾巴卷着罐子里的圣树果实：“人类哥哥快许愿！月兔姐姐说对着圣树果实许愿，尾巴会变成喜欢的颜色哦~”

她吐着舌头偷笑，尾巴尖却在触碰到果实的瞬间变成粉色，和雪狐幼崽的毛色一模一样。

许宣看着身边的兽娘们——露米娅紧张地绞着裙角。

白素假装冷淡却用尾尖扫他脚背，红月的狼爪无意识地蹭着他掌心，就连最调皮的小青都乖乖地抱着圣树果实。

他突然想起初到这个世界的那个夜晚，月光下白蛇娘冰冷的鳞片，如今却化作了掌心的温暖。

“我的愿望是……”

他握住露米娅的手，对着圣树果实轻声道，“希望圣树村永远飘着苜蓿奶的甜香，希望每个兽娘的尾巴都能毫无顾忌地摇晃，希望我们的羁绊，比圣树的根系还要深。”

话音未落，圣树果实突然炸开，粉色光点涌入每个兽娘的尾尖。

露米娅的尾巴泛起神圣的金光，白素的鳞片透出冰晶般的虹彩，红月的尾巴尖竟长出了小小的狼牙纹路。

最夸张的是小青，她的蛇尾变成了半透明的粉色，里面还流动着圣树的光斑，活像条会发光的棉花糖。

深夜回宿舍时，许宣发现门口堆着七八个毛绒垫子——凯莎的鹰羽垫、月兔的胡萝卜垫、零号的齿轮垫。

红月正趴在最上面，狼耳随着他的脚步声抖动，却假装睡着：“人类…人类的房门没锁，狼族只是来巡逻……”

她的尾巴却诚实地卷住他的脚踝，像条毛茸茸的锁链。

窗台边，露米娅正对着圣树果实发呆，指尖轻轻抚摸着无名指上的银戒。

听见动静，她慌忙把什么塞进袖口，却露出半截织到一半的人类毛衣，领口处绣着小小的奶牛纹章。

许宣突然想起白天看见的场景：她蹲在机械工坊，认真地向零号请教人类衣物的剪裁，发间还沾着齿轮油。

圣树的祈愿牌在夜风中轻响，某块木牌上，零号用机械肢刻下的字迹歪歪扭扭：“原来机械齿轮也会做白日梦，梦见人类戴着我织的围巾，在圣树村的初雪中微笑——这样的梦，比任何能量核心都要温暖”。

许宣摸着袖口露米娅的体温，看着窗外飘落的齿轮状雪花，突然觉得，这个被毛茸茸与魔法环绕的世界，早已把“家”的定义，刻进了每个尾尖的颤抖与掌心的温度里。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圣树村的地基深处，三百年前的契约石碑正发出微光，人类少女与奶牛娘的虚影渐渐与他和露米娅重合。

石碑上的预言终于补全：“当魅力果实的持有者织就毛茸茸的羁绊之网，世界树的根系将蔓延至每个角落，让温柔与甜蜜，成为打破所有隔阂的永恒契约”。

初雪覆盖了圣树村的每一片瓦当，却盖不住窗内传来的、属于兽娘们的、温暖的轻笑与尾尖的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