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双修破禁制，得见混沌经
黑暗中有光点在闪烁。
陌寒的意识漂浮在虚无中，那些光点逐渐连成线，勾勒出一幅星图。他认出了北斗七星的轮廓，但更引人注目的是北极星位置——那里悬浮着一口青铜小棺，正是玄龟临终前吐出的那口。
“九藏归一...“
记忆碎片突然涌入。墓室坍塌的瞬间，月婵破棺而出，手中玉简散发着不祥的黑光。那不是普通玉简，而是...
“醒醒！“
冰冷的液体泼在脸上，陌寒猛地睁眼。月婵的脸近在咫尺，她嘴角挂着血痕，白裙染成了暗红色。
“我们...没死？“
“差点。“月婵扶他坐起，“阴阳墓坍塌触发了传送阵，把我们送到了这里。“
环顾四周，是个天然形成的溶洞。洞壁上长满发光苔藓，地面则刻满了复杂的阵纹。最引人注目的是中央石台——上面放着一本青铜封面的古籍。
“《混沌经》？！“
陌寒挣扎着爬起来，却被月婵按住：“别动，有禁制。“
她指向石台周围。在发光苔藓的照射下，能看到七根几乎透明的丝线环绕石台，每根丝线都连着洞顶垂下的钟乳石。
“七情锁魂丝。“月婵声音发紧，“碰一根，神魂俱灭。“
陌寒仔细观察，发现丝线上挂着细小的铃铛。铃铛表面刻着字：喜、怒、忧、思、悲、恐、惊。
“天机楼的禁制手法...“
“不，是初代混沌体留下的。“月婵从怀中取出玉简，“楼主说，只有特定方法才能取到真经。“
玉简展开，上面画着两个小人以奇特姿势交叠的图案。陌寒只看一眼就移开视线——这分明是双修功法！
“你开玩笑？“
“命都快没了，谁有心情开玩笑？“月婵冷笑，“《混沌经》分阴阳两卷。阳卷在石台上，阴卷在...“
她突然解开衣带，露出后背。雪白的肌肤上，赫然刻满了银色文字！
“我三岁被种下阴卷，就是为了今天。“
陌寒这才注意到，月婵的五官与圣女有七分相似。不是巧合，而是刻意为之——她根本就是为这个任务培养的容器！
“没有别的办法？“
“有啊。“月婵系回衣带，“等七目真身降临，大家一起完蛋。“
她突然咳嗽起来，指缝渗出黑血。陌寒这才发现她腹部有个贯穿伤，边缘已经呈现腐坏的青灰色。
“幽冥鳄毒？“
“墓室里那具女尸抓的。“月婵惨笑，“最多还有两个时辰...“
沉默片刻，陌寒伸手按在她伤口上。混沌气顺着手掌渡入，暂时压制了毒素蔓延。
“开始吧。“
月婵愣了一下，随即领会。她取出三根红烛，按天地人方位插好。烛火燃起的瞬间，整个溶洞的阵纹逐一亮起，形成个巨大的阴阳鱼图案将两人笼罩其中。
“记住步骤...“月婵声音越来越轻，“错一步，我们都得死...“
红烛摇曳，映照着两具逐渐贴近的身体。当阴阳鱼完全闭合时，石台上的《混沌经》自动翻开，无数金色文字飞向空中...
......
剧痛将陌寒拉回现实。
他发现自己漂浮在溶洞半空，身体与月婵保持着奇特的平衡。两人之间由金色文字组成的纽带连接，而下方石台已经空空如也。
“成功...了？“
月婵没有回答。她双眼紧闭，脸色惨白如纸。背后的阴卷文字正在消失，转而浮现在陌寒的识海中。
更可怕的是，七情锁魂丝不知何时已经缠上两人手腕。那些细小的铃铛无风自动，发出摄魂魔音：
“叮...咚...“
每响一声，陌寒就感到某种情绪被抽离。喜、怒、忧...当“思“铃响起时，月婵突然睁开眼睛。
“快...走...“
她猛地推开陌寒，自己却被剩余锁魂丝缠成茧状。铃声响成一片，茧中传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月婵！“
陌寒想救人，却发现身体动弹不得。《混沌经》的文字在体内横冲直撞，正在重组他的经脉。此刻强行中断，两人都会爆体而亡。
“记住...七目...女相...“
茧中传出最后一声闷响，随后归于寂静。锁魂丝散开时，里面只剩一滩血水...
“不——！“
愤怒引爆了体内混沌气。陌寒仰天长啸，声波震碎了所有钟乳石。溶洞开始坍塌，巨石如雨落下。
一块锋利的石片划过脸颊，鲜血滴在手中的《混沌经》上。青铜封面突然融化，露出里面真正的材质——竟是张人皮！
准确说，是半张。人皮内侧用金线绣着完整经文，边缘处有明显的撕裂痕迹。联想到月婵背上的阴卷，陌寒突然明白：
“这是...初代的人皮？“
来不及细看，头顶岩层已经大面积崩塌。陌寒将人皮经收入怀中，朝唯一的出口冲去。身后传来隆隆巨响，整个溶洞彻底塌陷。
通道不断分岔，陌寒凭直觉选择方向。跑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终于出现亮光。冲出洞口的瞬间，刺目的阳光让他不得不闭上眼睛。
“等你很久了。“
熟悉的声音让陌寒浑身一僵。睁眼看到蛇娘子坐在不远处的大石上，断臂处缠着绷带，腰间换了条黑蛇。
“月婵呢？“她歪头问道。
陌寒握紧拳头，归凡剑感应到杀意自动出鞘。
“啧啧，看来失败了。“蛇娘子跳下石头，“不过没关系，抓到你也一样~“
她吹了声口哨，密林中走出十几个身影。有摇光圣地的长老，有天机楼的星使，甚至还有两个浑身笼罩在黑雾中的幽冥鳄族。
“阵容豪华吧？“蛇娘子得意道，“为了抓你，三派可是暂时休战了呢~“
陌寒冷笑：“乌合之众。“
“狂妄！“摇光长老怒喝，“结阵！“
七名修士同时掷出阵旗，在空中组成北斗困魔阵。天机楼三人则取出青铜罗盘，地面浮现出复杂的星图锁链。
最危险的是那两个幽冥鳄族。他们直接显化本体，三丈长的鳄尾横扫，将陌寒所有退路封死。
“活捉！“蛇娘子尖叫，“楼主有令...“
陌寒突然笑了。他缓缓展开怀中的人皮经，金色文字如流水般环绕全身。
“你们不是想要《混沌经》吗？“他轻声道，“来拿啊。“
经文突然大亮，刺得所有人睁不开眼。当光芒散去时，陌寒已经变了模样——灰发如雪，眸含星河，周身环绕着淡淡的混沌气息。
“这是...混沌体大成？！“摇光长老惊恐后退，“不可能！“
“不是大成。“陌寒抬起手，归凡剑自动飞入掌心，“是...归真。“
剑光如月华倾泻。没有华丽的招式，只是最简单的横斩。但就是这一剑，北斗阵旗尽碎，星图锁链崩断，两名鳄族甚至来不及惨叫就被腰斩！
“跑！“蛇娘子尖叫着化作无数小蛇四散。
陌寒没有追。他剑尖轻挑，地面突然裂开，将剩余修士全部吞没。整个过程不过三息，却仿佛天地为之变色。
“这就是...真正的力量？“
低头看向人皮经，发现上面的文字正在消失。准确说，是融入他的血肉。当最后一个字没入皮肤时，人皮自动燃烧起来，灰烬组成一行小字：
「混沌非经，乃吾一生罪孽所化」
「后世得之者，当斩七情，灭六欲」
「方见...真我」
灰烬散去，陌寒若有所悟。他看向远处天际——那道横贯东西的空间裂缝更大了，七只巨眼已经能看到完整的轮廓。
“时间不多了...“
正要离开，脚下突然踢到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是月婵的玉简。拾起时，残存的神识自动触发：
“如果你听到这段留言，说明我已经死了。“月婵的虚影浮现，“别难过，这是我的宿命。“
虚影指向远方：“去极北冰原，那里有最后一口棺...“
话未说完，玉简突然炸裂。冲击波将陌寒掀飞数丈，落地时发现手中多了枚青铜钥匙。
“极北...冰原？“
归凡剑突然震颤起来，剑尖指向北方。陌寒若有所思地收起钥匙，最后看了眼溶洞废墟。
“月婵...我会替你报仇。“
身影化作流光，消失在天际。
......
极北之地，万里冰封。
陌寒站在冰川裂缝边缘，呼出的白气瞬间结霜。这里已经超出修真界地图范围，连最勇敢的探险者都不敢涉足。
“应该就是下面...“
纵身跃入裂缝，寒气如刀割般袭来。下落千丈后，终于看到冰层中封着的东西——一口青铜棺椁！
棺盖上的七目图案栩栩如生，与阴阳墓中女尸眉心的一模一样。陌寒取出青铜钥匙，插入锁孔。
“咔嗒。“
机括转动声在寂静的冰渊中格外刺耳。棺盖缓缓滑开，里面没有尸体，只有...
“一把剑？“
通体雪白，剑格处刻着「斩情」二字。当陌寒握住剑柄时，整口棺材突然融化，露出下方深不见底的冰洞。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洞底传来：
“你终于来了...我的转世...“
（第二十四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