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任命
在成为玄级缉妖使前，黄级缉妖人想前往四大妖窟，必须向巡狩楼申请通行令，以确保目的正当性和自身安全。
成为玄级缉妖使后，就可以自主进入苦海镇外围的「熔岩窟」、「霜骨渊」、「瘴雾林」和「蚀血泽」四大高危妖域，无需再向巡狩楼申请通行令。
这些区域曾因妖气浓度过高被列为禁地，玄级权限意味着徐渊能直接接触更深层的妖患源头，夺取更多的气运值。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当务之急，是帮助宋瑾解决雪将军的潜在隐患，以及调查丹鼎楼的丹药异常。
巧的是，玄级缉妖使刚好可以调阅机密卷宗，这意味着徐渊在接下来的行动中，可查阅丹鼎楼丹方修订记录、伏妖司人员流动档案。
倘若宋瑾能特批，他甚至可以申请查看青阳宗与苦海镇往来的隐秘交易案卷！
卿炉长老枯槁的手指不住摩挲着雷隼温热的羽毛，浑浊的眼瞳倒映着少年衣袂翻卷的鎏金纹路。
丹鼎楼焦土上蒸腾的硫磺雾，此刻正被造化炉虚影残留的清气涤荡一空。
“徐小友。”他突然攥住徐渊手腕，玄铁护腕下的脉搏忽地加速跳动，“三年来你日日到丹室洒扫，老夫当真是有眼无珠！”
老丹师猛地转身，鹤纹袍袖扫落半截焦黑的化灵木枝：“巡狩楼那帮睁眼瞎，锻体三重怎了？药王谷首徒当年入道时，不也是个连火候都控不住的愣头青？”
宋瑾闻言哈哈大笑，玄玉腰带上的锦囊随着他胸腔震颤叮咚作响。
“此物予你。”卿炉突然扯下腰间墨玉葫芦，暗青色的丹液在壶中激荡如潮，“百草淬心露，饮之可固本培元。往后丹鼎楼九层丹室你可任意出入，地火井东侧第三间静室……”
“长老美意，晚辈愧不敢当。”徐渊突然躬身作揖，态度极为恭敬道：“雪将军尚在病中，当务之急是解决它的异状。”
说话间，徐渊看向宋瑾怀中的白猫，却迎上了对方颇为赞赏的神色。
“你是说，这白猫也受了丹药的影响？”卿炉回忆起几日前的场景，“老夫记得那个时候，这小家伙确实有一段时间不在我们的视线内。”
“方才查探雷隼时，晚辈窥见它的体内也掺着未净化的‘离火砂’。”
卿炉瞳孔骤缩。他今晨查验丹渣时，确实在离火砂的暗红斑纹里，发现几缕不属于地脉的妖气。
但这等细微变化，纵是浸淫丹道三十载的自己，也需用“观气镜”反复查验方能确定。
“不可能！”丹鼎楼执事突然挤开人群，手中还攥着半枚未燃尽的饲灵丹，“离火砂需经纯精地火淬炼七日，怎会……”
然而不过呼吸之间，他的声音便戛然而止。
徐渊指尖托起一簇鎏金火苗，火芯里翻滚的赤红砂砾，赫然浮现出与雷隼眼中别无二致的猩红丝线。
“离火砂产自熔岩窟东侧新矿脉。”徐渊翻掌收起火苗，青砖缝隙间残留的金芒勾勒出苦海镇地脉纹路，“几日前我与顾廉遇袭时，那处岩层渗着青阳宗剑痕独有的霜气。”
仲闻轩的折扇“啪”地合拢。在场唯有他知晓，三日前青阳宗剑修夏侯鸾的佩剑“寒泉”，确实在熔岩窟留下过除妖痕迹。
令他颇感意外的是，徐渊此刻展现的洞察力，竟将丹道、地脉、剑痕这些散落的线索，完美地串在了一起。
与其说他那几日遭受了无妄之灾，不如说他是步步为营，以身入局。
这样想着，仲闻轩在心中对徐渊的评价又高了几分。
“所以不是灵兽染了妖气，”卿炉长老突然将雷隼塞给身旁药童，枯瘦手指凌空勾画丹鼎楼结构图，“而是离火砂矿脉出了问题，让最终成品的饲灵丹异变化妖丹，导致灵兽暴走？”
徐渊点了点头，“极有可能是这样，不过真相具体如何，还得进一步调查才行。”
“真是混账！”
宋瑾周身突然爆发出骇人威压，怀中雪将军却在此刻发出孱弱的“喵呜”。
他慌忙收敛气息，再抬头时，正对上徐渊意味深长的目光。
“如果我没有猜错，”少年指尖抚过墨玉葫芦，“雪将军七日前在丹鼎楼，怕也是误吞了混着离火砂的饲灵丹。”
一语惊醒梦中人。仲闻轩恍然大悟，他终于明白为何雪将军的脉象透着诡异的灼息，那根本不是病，而是未成形的妖丹在与灵兽血脉相斥！
卿炉长老突然抢步上前，苍老手掌重重拍在徐渊肩头。
“从今日起，只要你愿意，丹鼎楼所有离火砂由你亲自淬炼。”老丹师突然扯下象征长老身份的鹤纹玉佩，“凭此物，你可自由出入丹鼎楼，也可调动楼内所有。”
“长老，”徐渊保持着作揖的状态，继续恭敬道：“当务之急是重炼全镇饲灵丹。当然，晚辈愿全力以赴，助丹鼎楼净化离火砂，但需熔岩窟深处的‘地心火莲’为引。”
话音未落，便听宋瑾狂笑道：“这还不简单？”他玄色袍袖翻卷如云，腰间锦囊突然射出一道令箭，“即日起，你可持此巡狩令自由出入四大妖窟，各楼资源任尔取用！”
人群轰然炸开声浪，有些人手中的镇妖弩“哐当”落地，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回响。
廊桥下的空气凝滞了数息，随即炸开沸反盈天的声浪。
“熔岩窟的地心火莲可是炼气巅峰修士都不敢轻易触碰的至宝……”
疤脸汉子喉结滚动着后退半步，他记得三日前巡狩营三名玄级缉妖使闯入窟中，最终只剩半截焦黑臂骨被岩浆冲回地面。
众人望着徐渊接过巡狩令时漫不经心的姿态，恍惚间竟生出荒诞的割裂感。
三年来那个连锻体三重都突破得跌跌撞撞的杂役，此刻玄衣上的鎏金纹路，分明流转着融丹境的威压！
“这不可能……”周泽指节几乎要将断剑捏碎。
几个月前，他曾亲眼见到徐渊在妖气测试时被震退三步，如今对方锁骨处跃动的金纹，却比自己炼气境的气旋还要炽烈。
周泽一时间根本无法接受，在他的认知里，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