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震撼

“小心！”

在顾廉的惊呼声中，徐渊的身影突然模糊。

鎏金纹路自他足底蔓延，所过之处岩层泛起翡翠色涟漪。

众人只觉眼前金光暴涨，那本该将少女碾成肉泥的巨拳，竟被五根修长手指生生扣住。

“怎么可能？”妖气和灵气轰击在一起，将周泽撞在断墙上咳血。

他分明看到徐渊周身流转的，是融丹境才有的护体金芒！

从锻体到炼气再到融丹，那可是足足有两个境界的差距啊！

徐渊指节微微发力，巨猿的拳骨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

巨猿虽势大力沉，奈何圆满状态的金刚身坚硬无匹。

更何况，此时的徐渊，在800缕气运的加持下，已经模拟到了通灵境。

他本打算用温和的方式解决问题，奈何这畜生急着找死。

幸亏刚才忍着反噬强行使用境界模拟，不然顾瑾鸢的命就没了。

“这只妖兽，我可以杀了吗？”

徐渊瞥向顾瑾鸢，似是在征求她的意见。

然而少女脑海却是一片空白。

周泽气极反笑。

他竟然说杀了？

他凭什么杀了？

锻体三重的武夫硬撼炼气境大妖一拳，居然还云淡风轻地问他们，能不能杀了？

直到听见巨猿因拳骨的剧痛发出来的痛苦呻吟，顾瑾鸢才明白徐渊那句话的意思。

原来这只大猿是一个月前从药庐送到伏妖司的长毛猴，此前它极为粘人，经常学着徐渊和顾廉碰拳的样子，跟顾瑾鸢碰拳以示友好。

“可以…不杀吗？”顾瑾鸢秀眉紧蹙，眼瞳中闪动着若隐若现的光点。

“嗯。”

徐渊微微颔首，视线再次回到大猿身上。

那本该被巨猿一拳碾碎的少年，掌心忽然金芒盛放，鎏金锁链如蛟龙出渊。

众人只觉元海震荡，便看到那锁链从巨猿天灵盖直接扯出一团沸腾的紫黑气旋。

造化炉虚影在徐渊头顶显现，炉口喷吐的翠火瞬间将气旋凝成七枚金纹流转的丹丸。

“这是丹炉？”

周泽以为自己看错了，但大妖给他的伤痛却时刻提醒着他，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

片刻后，徐渊随手将丹丸抛给受伤同僚，其中一人吞服后，脸上火毒竟以肉眼可见速度消退！

巨猿身躯被鎏金锁链化成的金焰重重缠绕，身形突然不受控制地缩小，身躯在金焰中竟褪变成了原来的样子。

白猿化作幼猴蜷缩在顾瑾鸢怀中时，院中一片死寂。

周泽撑着断剑起身，喉间血腥翻涌。

他看见徐渊指间未散的鎏金残芒，在化灵木斑驳的光影里流转如星河倒悬，这分明是融丹境修士才有的丹火余韵。

“徐、徐哥……”

一个身形瘦小的缉妖人捧着清火丹的手不住颤抖，丹药表面流转的鎏金纹路与丹鼎司的高级丹药如出一辙。

七人喉结滚动着，震撼的目光中覆上了陌生的敬畏。

“你居然还会炼丹？”

周泽哑声开口，玄铁令牌在掌心烙出深红印记。

徐渊指尖轻叩丹丸，金纹随动作明灭：“略懂一二。”

周泽望着他指节流转的残焰，忽然想起兄长周显生前总爱把玩的那枚妖丹：暗红晶壳包裹鎏金内核，像极了此人藏在皮囊下的锋芒。

周泽将断剑收入鞘中，嗓音如同裹着沙砾：“三日前西三区矿脉塌方，司里验过玄铁门槛的脚印——深两寸七分，重逾千斤。”

他忽然逼近半步，“锻体三重踏不出这等痕迹。”

徐渊平静地踢开碎石，目光如炬地看向周泽：“周大人，你有什么疑问尽管问，我并无隐瞒。”

“矿脉坍塌一事疑点重重，伏妖司需要向你确认一些事情。”

“周大人不说我还忘了，刚好我也有一些事情想要汇报。”徐渊笑着截断话头，周泽顿时哑口无言。

他怀疑徐渊能发挥出刚才那种可怕的实力，有可能是沾染了妖气。

失踪三天几乎毫发无损地回到了镇上，这很难让人不多想。

作为缉妖人，首先要考虑的就是镇民的安危。

为了防止出现妖化现象，他绝不能放任徐渊这个变数在镇上游荡。

然而徐渊的反应却令他始料未及。

如此镇定自若，难道真和他没有关系？

但是周泽并不知道，也想找个由头前往伏妖司调查一些事情。

既是解答内心的困惑，也是给自己上头那位一个交代。

脑海中的鎏金文字还未褪去，徐渊便已跟着周泽等人离开了药庐。

【你阻止了白毛巨猿的妖化进程，此为夺运之举，你获得100缕气运】

【你消耗了100缕气运值，点燃了气运炉火】

【在造化炉的炼制下，你试图炼化白毛巨猿的妖气】

【炼化失败】

【你消耗了200缕气运值，炼化成功率提升至21%】

【炼化失败】

【你消耗了300缕气运值，炼化成功率提升至51%】

【你获得了7枚清火丹】

【你的清火丹成功解除了7名缉妖人身上的火毒，此为夺运之举，你获得1400缕气运】

【当前气运值：4800缕（可模拟通灵境5次）】

【夺取进度：11/50】

【当日夺取次数：1/5】

800缕气运的蒸发也并非只作用于境界模拟，徐渊发现自己每次获得气运或者消耗气运，都在蕴养神魂的同时，将身体的损伤修补了一遍。

而这个过程，竟然可以视作完成了一次吐纳！

仿佛他获得或者消耗的不是气运，而是天地元气！

看来真的有必要去见见那位，请教一下修习之道了。

……

药庐的动静引来不少镇民围观，然而他们看到的，却是顾家兄妹和长毛猴嬉闹的场景。

此时此刻，徐渊正和周泽一行人走在东街前往伏妖司的路上。

周泽和七个缉妖人全程一言不发。

朝夕相处了三年的同僚突然陌生了起来，任谁都无法适应。

但他们内心更多的是不切实际的震撼。

谁能想到那只大猿的境界，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不断攀升。

更令他们感到意外的是，他们拼尽全力无法战胜的大妖，竟被一个几乎透明缉妖人小吏，眨眼间降服。

若非徐渊出手，那妖兽定然夺了顾瑾鸢的性命。

届时，别说缉妖人的身份不保，说不定他们还得吃牢饭。

平日唤他“徐哥”，不过是同僚之间交际时的客套，如今瞧这手段，分明是深藏不露的狠角色！

此刻望着徐渊的背影，七个缉妖人忽然觉得，叫声“徐哥”也并非不可。

望着远处盘旋在化灵木根系上的伏妖司建筑，周泽喃喃道：

“徐渊是吧，我记住了。”

徐渊皱眉，“你说什么？”

周泽将视线挪挪到别处，“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