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救救我
此次战役，阿尼亚残存的战士，还剩下七十三位。
其中，超凡者十一位，普通战士六十二位。
至于…牺牲的那些农民，伙夫，乃至其他的无名阿尼亚人，更是不计其数。
此次战役，寒风要塞的人数锐减一半，希雅将军…重伤昏迷。
……
寒风要塞派去打听消息的人带回了奥古斯军团突然退兵的原因。
奥古斯帝国正在处于内忧外患之中，千年来，这个古老的帝国吞并了太多土地，不知道内部有多少人觊觎着帝国强悍的权势。
经历了数次宫廷政变，为夺取皇帝之位的血腥谋杀，这个古老的帝国似乎正在走向衰弱。
就连当代的帝国皇帝也不是安枕无忧，曾经的竞争对手分裂出小半的领土，自称西奥古斯，同目前的东奥古斯帝国争夺正统皇位。
由于兵力需求过大，东奥古斯皇帝帕里奥洛开始大量采用不同的蛮族作为兵源，这些蛮族贪婪嗜血，并不愿屈服。
这一次就是有几支归顺的蛮族，乘着西塞罗出动大军围剿阿尼亚人之际，联合其它蛮族发动暴乱，眼看就要攻到了东部行省的省城造成巨大的威胁。
情势到了非常严重的地步，西塞罗接到支援的命令后不敢拖延时间，直接率军前往镇压。
幸亏如此，寒风要塞有了至少数月的喘息时间。
战争结束后，卢修斯就将自己关进了房间里，他在草稿纸上写写算算，最终一把火烧掉了所有的手稿，只在粗糙的纸面上留下一个词——“蒸汽机”。
蒸汽机，是开启工业革命的第一个利器，是将寒风要塞引向下一个世代所必需解锁的核心科技。
如果他想在这个世界掀起一场技术革命，他就必需创造这个世界上的第一台蒸汽机，通过提升阿尼亚人的科技水平，提升阿尼亚人的整体实力。
“但是，想要制造出蒸汽机，凭借我一个人的力量，是不可能的。”
更何况…经历了数次战役之后，寒风要塞资源本来就没有多少了。
如果卢修斯现在要求阿尼亚人拿出所剩不多的资源，全部都赌一把蒸汽机的诞生，这无异于痴人说梦，
他需要希雅的帮助。
作为反叛军和阿尼亚人的领袖，她有权利调动寒风要塞所有的资源，没有她的帮助，卢修斯很难说服其余的阿尼亚人同意这个疯狂的计划。
但是，希雅实在太忙了，战争结束后，她既要养伤，也要操心战后重建的事，还要抚恤逝者家属。
等到卢修斯有机会面见希雅的时候，已经是两日后的早上。
这天，希雅难得的脱下了戎装，她依旧梳着高马尾，一头金发璀璨，唯独发梢处掺着一抹惨然的白，在风中跃动着，昭示着她生命的消逝。
她看起来精神还不错，只是脸色苍白，指骨也比之前更纤细一些，长裙修饰出的身材傲然，迎风一吹，倒有几分柔弱之感。
不…
卢修斯看的出来，即便希雅依旧眉目坚毅，蓝瞳冷清，但她身上的虚弱和疲惫却始终没有消退。
希雅在上次战中消耗巨大，不仅是上次，她每一次战役几乎都在氪命，照这样下去，她倒下只是时间问题。
“希雅…你…”
卢修斯想劝她多休息，但是刚一开口，希雅就似乎预料到他要说什么了一样，平静的打断了他的话。
“别担心我，你应该找我有事情吧？要陪我去神庙走走吗？”
“好…”卢修斯吧嘴里的未尽之语吞了回去。
作为被神明赐福的幸运儿，去神庙祈祷已经是阿尼亚超凡者的常态。
身为神选者的希雅也不例外。
每次战役过后，把大部分的政务处理好后，希雅就会返回城邦来神庙祈福，感谢女神帕拉斯让阿尼亚人再度从战争中幸存下来。
算下来，这还是卢修斯穿越以来第一次进入神殿。
入目就是两侧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回廊，回廊两侧是一个个半开放的小空间。
空间不大，足以塞进一位神明的神像，周围还放着不同的贡品。
卢修斯细细看去，发现这些神像大多都晦暗无光，只有大殿中央的帕拉斯女神像，表面尚且有些光华流转。
这也难怪。
在原身的记忆里，从出生起，阿尼亚人神系的神明就已经是现在这样颓靡的样子。
自数百年前，阿尼亚城邦被帝国征服以来，帝国以各种手段削弱着阿尼亚人的底蕴。
曾经，阿尼亚神系的神明能慧及每一个阿尼亚人，那时的阿尼亚人还尚且拥有神降，百花齐放，人才辈出，阿尼亚人的智慧与荣光也曾在整个大陆传唱。
但随着辉煌的阿尼亚文明逐渐衰弱，曾在大陆上叱咤一时的阿尼亚神系也逐渐没落，赐福逐渐减少。
一开始，神明还会回应阿尼亚人的祈祷，会将赐福送给每一个有才华的阿尼亚人，但赐福频率越来越低，到卢修斯出生的时候，他几乎已经成了最后一个被赐福的幸运儿。
而阿尼亚人的神明，也再未回应过祈祷。
最糟糕的是，没有新的神赐者诞生，就连已经被神明赐福过的超凡者…力量也逐渐衰弱。
阿尼亚人是否要被神明抛弃了？
最近几年，这样的言论，逐渐偷偷摸摸的在底层阿尼亚人里传起来，如果不是希雅有意镇压，恐怕阿尼亚人早就陷入失去神明眷顾的恐慌中了。
“每一位神明的喜好都不同，譬如，眷顾你的那位工匠之神，最喜欢的就是新奇的手艺作品，神殿每日的供奉，都是按照神明的喜好来的。”
希雅冷清的声音传来，打断了卢修斯的思考。
他抬头，就看到希雅已经在一位神明的“小房间”前驻足，等待着他。
“以前你只需要向祂祈祷智慧，但这次，你还需要向祂献祭你最新创造出的图纸，还有神秘知识。”
以前的卢修斯，刻印个“盾牌”，“短剑”都费劲，连献祭的资格都没有。
“现在，我来教你对神明进行献祭的仪式。”
这也是希雅这次要亲自带卢修斯来神殿的原因，整个寒风要塞中，除了她，没有第二个人有资格向神明献祭。
卢修斯在这小小的神龛面前站定，眼前的神像面容模糊不清，雕的粗糙，但依稀可见，是个肌肉健硕，四条胳膊的男人模样。
神龛前的门牌上雕着工匠之神的神纹，卢修斯细细比对，发现并不是那日自己晋升时，技能树爆炸后一瞬间浮现的神纹模样。
这是怎么回事？
有希雅在旁边看着，卢修斯压下心底的异色，只专注的听完希雅传授的仪式细节，便跟希雅暂别。
寒风要塞中，目前有资格向工匠之神献祭的，唯独他一人。
卢修斯阖目，循着记忆开始祈祷，按照原身的经历，这次祈祷应该也跟之前的无数次一样，无波无澜的结束。
但是，异变出现了…
“救救我…”